55、第05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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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么，喜欢什么，谁喜欢谁？季雪潇说的每一个字洛清然都懂，组合在一起却仿佛虚构的话本里最离奇的故事，让人完全没有办法相信是真实存在的。
季雪潇曾经喜欢过一个凡人，打算为那个人卸下仙君职责常驻人间，而这个人就是他？
“这不对……”瞪着季雪潇，洛清然脸上难掩茫然，宛如身在梦里，下意识寻找季雪潇的描述中和自己对不上的地方，“你说那人是你朋友的弟子，你朋友说他弟子要回家成亲。我是因为师父大限才归家，那时并无成亲的打算，一年后才……啊！”
洛清然说着，忽然自己明白过来——季雪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却连面都不敢露，师父临死之前推友人一把，撒个谎骗季雪潇赶紧行动顺理成章。
想通这一点后，洛清然又意识到一件事。这样岂不是说阿雪出事是在一年前，他最近才逃出来，期间究竟吃了多少苦？
洛清然想问，又想起季雪潇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得叹一口气维持缄默。
想了一想，他问：“你说你和我师父是朋友，我师父他也是仙人？”
这个季雪潇记得，他点点头：“没错，不过他好像因为犯了过错被贬谪，在人间寿命短暂也是受罚之过。”
“怪不得师父懂那么多奇门异术，我一直以为他是哪个隐秘传承的后人，原来……”洛清然点点头，又问季雪潇，“师父他犯了什么错？”
季雪潇摇摇头：“抱歉，这个我还没有想起来。”
洛清然并不介意，师父人都已经不在了，当年犯了什么错知道不知道也都没有关系。想了一想，他说道：“邪仙也和师父有渊源，看来当年你们之间的关系匪浅。白天得到的邪仙的记忆里或许会有线索，回去看看吧。”
最后一句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做出决定，洛清然说完，转身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季雪潇亦步亦趋跟着，又开口问：“清然，我能喜欢你吗？”
……他都把话岔开了怎么又绕回去了，这花平时呆呆的，不该机灵的时候这么机灵干什么？！
洛清然只当听不见，加快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进了自己房间点上灯，打开药箱取出那一叠记载着邪仙记忆的白笺，迅速埋头仔细浏览。
季雪潇走过来，凑近他肩挨着肩一起读。洛清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如鼓擂不自在地移步避开，抬头看见季雪潇神情有些受伤地正要开口，洛清然慌乱之中抓起药箱里邪仙赠的宝珠，塞进季雪潇手里道：“我不懂你们仙人的法术，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季雪潇委委屈屈，又不愿拂了洛清然的意，接过宝珠散去表面一层封锁用的灵力，捏着珠子左右看看不见什么异常。摩挲着宝珠光滑的表面，季雪潇试探着往里注入一丝灵力，忽地珠光大亮清辉满室，卧房顿时变得比白昼还要明亮，洛清然被强光晃得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
“清然！”季雪潇生怕发生危险，立刻赶到他身边。洛清然微微僵了僵，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看季雪潇模糊的身影又闭上眼，双手蜷在袖里拢指攥了攥，掌心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汗。
再睁开双眼，视线完全恢复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样。
两人环顾四周，头顶碧空万里脚下云海接天，苍山翠林琼花瑶草皆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彩凤翱翔青鸾鸣啼，种种异象绝非人间风光。
“是回忆，”季雪潇迅速做出判断，“那枚珠子是邪灵抽取的回忆片段凝聚而成，受到灵力刺激后把我们都拉进幻象里了。”
邪仙的回忆，那这里就该是天庭的某处了？
一段回忆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洛清然的心情还算轻松，眺望周围欣赏上界风光。莫说是他这样的普通人，境界最高明的修士穷其一生也未必能亲眼见识一次天庭景象。
不远处彩云环绕，忽然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穿破虹霓霞光向这边走来。
仙人皆是白衣无暇，洛清然并不太惊讶地发现来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怀抱瑶琴快步走在前面的是季霜澜，他的师父易百泉跟在后面，皱着眉满脸苦大仇深之色。
洛清然和季雪潇干涉不了这段回忆，回忆中的人也察觉不到他们。季霜澜大步流星走过来，越走脸色越不耐烦，快到两人面前时骤然停下脚步，转头没好气地向易百泉道：“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易百泉的脸色比他还差，语气更好不到哪里去：“当然是跟到你肯对我说实话！”
季霜澜道：“实话就是我好得很！不过是让个白眼狼抢了我十拿九稳的名号！区区一个‘斩邪’之名罢了，我不稀罕，他季雪潇爱拿去就拿去！易百泉你也是好笑，凭什么认定我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心生怨愤，莫不是你认定我心胸狭隘？！”
易百泉响亮地呸一声：“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认为自己心胸宽广，你没有生怨，为什么把雪潇从你仙府里赶出来，前几天比剑你输给雪潇半招，他走之后你为什么把伴身多年的灵剑折了？”
季霜澜不言语，眉间厉色愈浓，抱着琴转身又要走，易百泉赶紧几步踩住他衣角连声道：“站住站住！霜澜你别固执，咱们仙人是清静之体，平时倒罢了，心性不稳的时候最容易被邪气趁虚而入。你最近脾气大得有些古怪，我替你看看你又不会少块肉。你要真生了迷障，我还能趁早帮你想想办法。”
“呵，你不过是想找人试试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季霜澜道，“我要真的已堕迷障，发现得早也好迟也好，都只有死路一条。你师尊除祟仙君都不可能让已经被污染的仙体恢复洁净，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易百泉不服：“试都没试过你就知道没办法了，你也说我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寻常办法不行，未必我的办法也不奏效。就算暂时没有效果，我也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法子。咱们相识一场，总不能对你见死不救吧。”
沉默片刻，季霜澜哼一声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已经认定我要堕邪了？”
易百泉道：“那你倒是让我检查啊！”
“……不必了。”季霜澜终于妥协，左臂抱琴，右手伸向左手扯开袖口，翻过左手手腕就见手腕内侧中心一道鲜红竖痕好似血迹，向小臂延展消失在袖里深处。
季霜澜道：“堕邪之象已现，来不及了。知情不报是重罪，我给你看这个只是想你别再烦我。你马上掉头就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找个山灵水秀的清静地方，抚上最后一曲送自己一程吧。”
“做梦，”踩住友人衣摆不放，不让季霜澜挪动一步，易百泉道，“有老子在你还想安安静静弹琴？马上跟我回去，我这些年摆弄灵草也研究出些东西，配一副药你服下试试，应该能帮你压制住邪气一段时间。”
季霜澜怀疑地看着他，问：“一段时间是多久？”
易百泉道：“你管是多久，多活一天算一天！再说又不是让你喝了药老子就不管你了，先稳住你体内的邪气，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对了，”易百泉又说道，“你彻底没事之前别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回家待着，省得我成天找不到人！”
抬眸直视季霜澜，易百泉神色坚定，斩钉截铁地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季霜澜抱琴不语，他了解易百泉的为人知道他言出必行，然而从仙灵诞生之初就未曾有过堕邪之仙能够回转的情况，他心里早就不抱任何期望，此时却又因友人的话，心湖死水之上微微泛起一层涟漪。
他的神色显出几分柔和，向易百泉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段时间听见的尽是混账消息，倒是你这句疯话最顺耳。不管我结局是生是死，你今日的恩情我记下了。”
顿了一顿想起什么，季霜澜敛起笑容，语气中生出冷意，叮嘱易百泉：“这件事你知我知已经足够，不要告诉季雪潇。”
易百泉的脸色有些复杂，道：“雪潇也很担心你……”
“他懂什么叫担心，”季霜澜冷嗤一声，“他只知道黑是黑白是白，现出堕邪之相的仙人被发现之后当立即铲除，他如今已经担起斩邪的职责，有什么理由放过我？”
“还有你，”季霜澜道，“你包庇我的事一旦被他发现，你觉得他是会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忙隐瞒，还是立刻斥责你行止不端，扭头就上天帝跟前告状？”
易百泉欲言又止，看看季霜澜满脸愠怒之色，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道：“……行吧，就按你说的，雪潇那里我会瞒住。”
记忆到此画面一转，仙林景色化作清幽庭院，枫树下季霜澜放下轻抚染血之琴，一身白衣已化作鲜红，与回忆中的季雪潇对面而立。
“我让百泉什么都不要告诉你，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偷听我们的谈话。”季霜澜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要杀我便来杀，可是百泉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救我。当天帝的乖孩子开心吗，出卖朋友讨好天帝换来如今的地位，我问你开不开心啊，季雪潇！！！”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第05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