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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思 ...

  •   先皇重文轻武,朝中养的几乎是吃闲饭的文官,所以当面对那匈奴突如其来的进攻,可以说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国家战事吃紧,军队一退再退,在短时间内硬生生丢了好几座城池。那匈奴王见此形势也是狂喜不止,而又听说华国的新任皇帝和派来的将军都是个女娃娃,更是面露不屑,嘲笑那华国算是走到头了。
      然而,被谁都不看好的温知夏首战告捷,取了敌方将领的首级。夺回了被攻占的城池,一路所向披靡,将那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使得军心大振!而后,温知夏受命停军彻整军队,随后带兵深入敌境,直捣黄龙,一举拿下了那不可一世的单于的项上人头,大捷而归。至此,匈奴俯首臣称,战争结束。
      而今宋云舒继位已过了五六个春秋,那帮孙子也跟着调养生息了几年,恢复了大半元气。而俗话说得好,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匹凶悍的草原野狼,对着华国这块肥肉露出了阴森森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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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皇宫里吃的就好,喝的好,照这样养下去,这皇帝就算不是膘肥体壮,也必定是脸色红润有光泽,丰腴不少。但宋云舒的身体却怎么也养不起来,她的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浑身上下该长肉的地方愣是只少不多,终日一副病弱的模样。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帝王霸气却又教人难以小觑。早先宋青书便听父亲提过,皇姑母的生母怀孕时被人买通太医给喂了药,虽被发现并险救下一条命,却也因为发现的晚而落了病根,如今喝多少药也补不回来。
      “今天就到这里,你且先做休息。”宋云舒收起案上的宋青书答题用的宣纸,对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是。”宋青书快速收回停留在皇姑母身上的视线,低头回答。皇姑母的眼睛真是好看,悄悄按住有些乱跳的心脏,宋青书的小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空气中飘荡着馥郁的花香。
      “付清可在信里提过多久才能回来?”宋云舒检查课业时不便出声打扰,宋青书只好盯着桌案上的香炉出神,看着那股白色的熏烟从炉中冒出,在到达某一高度后又四散开来,消失在空气中。宋云舒突然开口问话险些将他吓出声来。安了安有些受惊的情绪,宋青书躬身答道:“他说约莫这个夏天结束前便能回来。”
      “夏天啊,”怕是等不到了,宋云舒默默地想到,视线不自觉地滑向桌案上压着宣纸的左手,手指纤细修长毫无杂质,煞是好看。但却不似常人般白皙,有些泛青,不管什么时候摸起来都透着一股凉意。
      “皇姑母,你可曾后悔做皇帝?”宋青书看着眼前出神的皇姑母,突然觉得,有些压抑很久的问题若是现在不问,以后便很难再有机会问了。从古至今,都是男人的天下,哪有女人当政的道理?虽然皇姑母自继位以来政绩辉煌,国威大振。但宋青书也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人在背后是如何编排,诋毁自己的皇姑母,好似不将她贬入畜生道便誓不罢休。宋青书脑袋一热便大声问了出口,待到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想自己给自己一耳刮子。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都收不回来了!宋青书颤抖的身体,将身体弯到了极致,不敢抬头,默默地准备承受怒火。
      宋云舒似是被宋青书突然提高音量的提问给吓住了,呆愣了片刻,看见宋青书略显不安的神色突然笑出了声来,只见她放下手中的宣纸,抬头对被自己的笑弄的不明所以的宋青书慢慢地说:“青书你记住,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我做这个皇帝,无愧于天下。”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却有着让人信服的坚定。
      宋青书踏出御书房的门槛时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皇姑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案桌,侧身站到了窗边,直直地看着窗外的荔枝树。橙红色的夕阳穿过茂密的树叶照在她的身上,将她半个身子藏在了阴影里,而沐浴着夕阳的另一半身子却显得分外的宁静温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深邃的眼眸里也盛满了笑意。可宋青书只觉得,那时的皇姑母难过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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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消息传到战场时,战士已经开始接近尾声,但任有少数的顽抗分子难以解决,他们死死的盯着华国军队的一举一动,一旦抓住空隙便迅猛反扑,扬言要取龛世大将军的项上人头报仇。原本以温知夏的能力要想解决这群人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时间,然而不知怎的,心下急躁,越是想要立即解决这群顽固之徒就越是不能得意。于是,众人聚在营帐里商讨着解决的对策。
      当消息宣读完后,营帐里一时间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有些胆子大的偷偷抬眼想看看温将军的反应,却发现她只是抿嘴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纸,头上厚重的头盔在她脸上蒙下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脸色。
      “将军!有偷袭!”突然,营帐外传出一阵骚动。一名士兵急忙冲进帐内通报。
      “将军!”众人惊叫。
      “出兵。”温知夏慢慢将信纸叠好,收进盔甲里,让它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伸手接过自己的兵器,抬脚向外走去,面色不虞。
      要说以前打仗温知夏下手狠,但干净利落,留有余地。但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恐怖得紧,就像个只会杀人的机器,不要命似的,每一击都卯足了劲,不停不休,浑身上下散发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息。战线一路推进,快的像是以前的头疼都是闹着玩儿似的。
      行军打仗时最忌分神,温知夏一直都记得父亲告诫她的这句话,战场瞬息万变,谁都不能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转变!她记得,她一直都该死的记得,但就在她砍杀掉面前最后一个敌人时,她分了神,被脚下以为已经死透了的匈奴人奋起拿手中的小佩刀划向了脖颈。温知夏反应极快,快速向后一退,躲掉了这致命的一击,并举起佩刀彻底了结来人。但还是被划伤了脖颈,顷刻间鲜血漫湿了身前的盔甲。血液的大量流失让温知夏的神智有些不清,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捂着脖子跪倒在地,昏迷前,只记得众人大叫着将军向自己赶来的身影。
      黑暗中温知夏只感觉身体沉沉浮浮的摇晃个不停,耳边也时不时传来水浪拍击船身的声音。待到她挣扎着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自家船舱的木床上。耳边传来了低低的声响,转头便看见军队里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军医站在门口正沉着声音跟谁交代着某些事情。
      李老头交代完事项,等到那人走远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一转身就看见温家丫头眼神幽幽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醒了”李老头沉着声问,走上前给温知夏倒了杯水让她喝,随又伸手在衣袖里摸出纸笔说道:“你的喉部受了伤,就不要说话了,想说什么就写在这纸上面吧。”
      嗯。温知夏不能说话,只得眨眨眼以示回应,并继续用黑漆漆的大眼盯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接过纸笔在上面写道:赢了
      “赢了。”李老头直直的盯着温知夏的脸,仔细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变化。他是看着温丫头长大的人,也是了解少数了解真相的人。故人已逝,剩下的人该考虑怎样好好活着。
      “好好休养,你的丈夫还在家中等你”李老头别有深意的提醒道,看到温丫头眼眸一闪,继而好似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他微微颔首,这才放心下来,继续说道:“还有很多病人需要照看,你自个儿好生休息,等会儿我会差人来换药。”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盯着那被关上的门良久,温知夏才堪堪将头转了回来。别人学着通过观察神色判断她的行动,她也学会了用真相来掩盖真相。温知夏慢悠悠地从衣服里掏出那张有些沾了血迹的信纸展开盯了里面的内容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轻微的颤动却拉撤到了脖颈部位的肌肉,有些隐隐作痛,让温知夏不自觉的咳了两声,却撤的脖颈更痛了。
      “....”温知夏静静地看着头顶上的木头出神了好一会儿,继而突然抬手,缓缓地将缠绕在脖颈部位的纱布拆下,然后,闭着眼,伸手扯开了伤口。
      待到随行的军医开门进来换药时,温知夏已咽气多时。小军医惊叫着跑出船舱,引来了众人,他们看见,染血的纱布被随意丢在窗边,将军的脖颈部分和身下的小床上都沾满了她的鲜血。而他们的将军,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封信纸。
      李老头用力地拨开众人,疾步走想窗边,伸手探向脉搏,手指所触之处冰凉一片,毫无动静。眼神复杂地看向温知夏。忽而深深地叹了口气,只道让众人保护好将军的尸首便离去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温丫头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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