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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鬼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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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他们守在停尸房外,一直等到仵作验完尸出来。
仵作一边摘下棉布手套,一边跟顾吏汇报验尸情况:“尸体腐烂严重,初步估计死了有一个多月,身上多处咬痕,从伤口看是大型猎犬,致命伤在颈部,应该是被猎犬咬断动脉大出血死的。”
阿忠他们听了验尸结果,心里大致有了数,这方圆百里只有周怀古和他的狐朋狗友养着猎犬,此事不是他们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常旭开口问道。
顾吏斩钉截铁开口道:“去见周大人。”
阿忠一直记着村长要他看住水生尸体的嘱托,便让其他村民留在停尸房,自己一个人跟着顾吏去了县衙。
没想到几人去了县衙却发现里面乱作一团,周大人正让衙役压住那些毛遂自荐的和尚道士,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吼着:“你们这帮欺世盗名的骗子,我要你们何用,赶紧都给我关进大牢,若是我儿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眼看周大人气得无法正常思考,顾吏直接抓住一个小吏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吏急急解释道:“周公子也出现了犬疫的症状,大人一怒之下就将这些人都抓起来了。”
“报应!”常旭和桑葚异口同声道。
顾吏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周怀古病了,那我们便不能将他绳之以法,若是他死了,水生的案子如何能真相大白?”
桑葚想一想也是,虽然救一个人渣让他很不痛快,可是为了还水生一个公道,这周怀古确实不能死了。
他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向赵弥求助:“你能不能救他?”
赵弥想了想开口道:“可以。”
顾吏得了他的保证,立刻上前向周大人禀报。
周县令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赶忙带了赵弥他们去见周怀古。
周怀古现在的模样确实不算好看,披头散发,口吐白沫,惧风怕水,周县令怕他伤了自己,只能让人将他绑在床上,他见赵弥向他靠近,面目狰狞,绷直了上半身就要张嘴咬他。
赵弥直接伸手在他额间一点,周怀古便昏睡了过去。
周县令见赵弥手段非凡,立刻对他信心满满。
常旭却小声询问道:“怎么他的症状比前几人严重呢?”
“因为他被咬得最多。”赵弥掀开周怀古的上衣,果然他袒露的胸膛上渐渐浮现出了数十个深浅不一的牙印。
周县令立刻扑到他跟前大哭:“这是谁要害我儿啊!”
赵弥躲开周县令,皱了皱眉:“我已暂时封住他体内的犬毒,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那只怨鬼。”
“那怎么才能找到那只怨鬼呢?”
赵弥掐指一算:“今夜子时,怨鬼一定会再来。”
周县令握着周怀古的手道:“那还请道长早日将这恶鬼捉了,莫让他再祸害我儿了。”
赵弥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昏睡的周怀古,突然勾唇笑了:“一定。”
虽然他笑得十分好看,可屋内其他人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到了午夜时分,子时之前,赵弥敛住全身气息坐在周怀古房内,而周怀古本人早就被周县令挪到其他房间照顾,桑葚、顾吏、常旭和阿忠几人就埋伏在院中。
子时一到,院中顿时刮起一阵怪风,温度骤降,桑葚忍不住哈了口气,就见哈出的气凝成了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屋内的赵弥也感应到了温度的变化,不过他只是缓缓睁开双眼,静待怨鬼的到来。
等了没一会儿,屋内渐渐冒出个影子,看着不高,走路一瘸一拐的,直奔周怀古的床榻而去,似乎根本没发现房间里多出来的赵弥。
等在床上搜寻一番没发现周怀古的踪影时,那道鬼影才觉察出不对,可惜为时已晚。
赵弥很轻易地就用曾经抓住过桑葚的缚妖索将怨鬼绑住,又顺手封住了他体内的怨气,让怨气不至于外溢伤到普通人。
赵弥推门而出,桑葚等人立刻迎了上来,看见被他提在手里一声不吭的怨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只怨鬼看起来死得早,年纪跟水生差不多大,头发披散着,大眼睛圆溜溜的甚是可爱,就是脸色青白,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森气。
桑葚半蹲下身子跟他平视:“你叫什么?”
小怨鬼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敌意,反而能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草木香气,支支吾吾小声道:“我叫春及。”
“那是你杀了那些人吗?”
春及点点头:“是我杀的。”
“为什么呢?”
春及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眼泪瞬间决堤,哽咽道:“他们是坏人,我在水里睡着,听到好多狗叫声,春及怕狗,很怕很怕,就醒了,然后就看见那些人放狗咬死了水生,然后还把他给埋在地里,我看见水生的魂魄被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给勾走了,他还想来抓我,我就赶紧钻进水里逃走了。”
“你认识水生?”桑葚伸手摸摸春及的脑袋,柔声问道。
“水生是我的好朋友,他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带香吃,所以我才能凝成实体。”
春及说到水生,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他们把水生害死了,我一定要报仇,我就一个一个地找到他们,我不知道怎么杀人,只能天天夜里咬他们,没想到竟然真的把他们咬死了,这个周怀古是最坏的一个,我就把他放在最后一个杀。”
说完了这一切,春及就低着头不再开口。
没想到就在赵弥一时放松之刻,他手中的缚妖索突然失去了对春及的控制,而春及也瞬间消失不见。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春及逃脱了束缚,赵弥却是盯着西南方向深思。
“赵道长!”正巧这时周县令来了,身后还跟着脚步虚浮的周怀古,他靠在仆人的身上,惨白着脸,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不知道长是否抓到了怨鬼?”周县令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赵弥道:“抓是抓到了……”
“果真?”周县令和周怀古都是大喜过望。
“不过又被他给溜了。”赵弥说完了话的后半句,就见面前二人俱是一副吃了屎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畅快。
还没等二人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一直在旁边没坑声的顾吏突然上前道:“大人,关于城中命案,属下有事禀报。”
说完,也不管周县令同不同意,一股脑儿地将水生失踪案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最后还来了一句:“请大人秉公执法!”
周县令每听他讲一句,脸色便白上一分,颤抖着嘴唇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一派胡言!”周怀古却突然开口否认:“顾捕头所说可有证据?”
“水生尸首已被发现,仵作验尸后证实是死于猎犬撕咬,邺城内只有周公子和五名死者家中豢养猎犬,难道这还不够吗?”
“笑话,我养了猎犬就一定是我的猎犬杀了人吗?那么多只狗,你又知道是哪一只咬下了致死的那一口呢?再说了,退一万步说,若真的是我养的某一只狗咬死了人,那杀了那只狗也就算了,大不了我再赔些银子给那孩子的家人,难不成狗杀了人,还要我给他赔命吧!”
周县令听了顾吏的话,其实早就信了几分,可周怀古是他的命根子,他耳根子又软,听了周怀古的解释竟觉得理所当然,便对顾吏劝道:“顾吏啊,这件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已经死了五个人,不要让事情再闹大了,我做主赔那水生一笔银子,你看如何啊?”
顾吏还要再说什么,可周县令显然是不想再听下去,直接让人搀着周怀古回去休息去了。
顾吏脸色十分不好,常旭看了也觉得害怕,低声道:“大哥,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顾吏骨子里是个侠士一样的人物,自然不可能轻易就范。
赵弥却笑了:“放心,那周怀古活不了多久了。”
桑葚挠挠头:“怎么说?你还留了后手?”
“我只是将毒封在他体内,过几日封印破了,他照样魂归地府,而且还会死得很惨,你信不信?”
“信信信!”桑葚忙不迭地点头。
“而且,我好想知道夏君在哪儿了。”赵弥凑近桑葚耳边,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