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有点神》楚又多

20、结案

　　林都都打开了办公室侧边那扇门，那确实是焦勤之前所说林都都的办公室，她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这地方让她一个人呆着还真有点害怕。

　　焦勤已经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似的，她看了看时间，离警局上班的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留给她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于是她就在沙发上缩了一晚。

　　她觉得自己也算是心大的，睡觉向来安稳，很久没有做梦，这下半夜的时间，却因为晚上发生的事，还有焦勤所说的话，做了个怪力乱神的梦，她梦到自己被那个无头鬼追着跑，跑得满头大汗，差点被追上，最后出现了鬼差救了她，鬼差的脸跟涂了白粉似的，白得吓人，翻着白眼，伸着血红的纤长的舌头，简直比无头鬼还吓人，她一转身，一重又一重的鬼影环绕在她身边。

　　她好不容易挣扎着醒了过来，一看时间，才七点半，警局八点才上班。
　　焦勤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知，他这么睡不难受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习惯的。

　　她看了眼鸟笼里那只高贵的不死鸟，第一次发现鸟竟然是站着睡的，起初林都都以为他醒着，还跟他说了几句话，见他没反应才发现是闭着眼睡着的，这一人一鸟可真像，连睡姿都是一样奇葩。

　　林都都摇了摇头，睡意全无，也不愿再睡，前几天休息得挺好，所以熬了一晚上，加上做了一晚上梦也没有感觉太累，她开门出去打算趁着没人先去厕所洗漱一番。

　　哪知她一开门，就见到吴君迎面走来。
　　两个人都是一愣，直到吴君走到她面前。

　　“……都都，早，你这是……没回去？”吴君看着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问。
　　“是……呃，昨晚我们连夜办案了，所以……呃……”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吴君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睡觉的时候有点压皱了，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跟你们焦组长，两个人？”吴君的目光探究地落在门后，脑回路直往歪处奔去。
　　“……是……不对，不是不对……我是跟他，但是我们在……办案，所以一起……呃……”林都都满脸黑线，总觉得自己越描越黑，而且她还不能透露太多办案细节，只能含含糊糊说。

　　“都都……谁啊……这么早，再睡会吧……”哪知道这时候焦勤的声音居然会从屋后冒出来，要不是他声音含含糊糊的，林都都真以为他是诚心配合吴君的脑洞。

　　果然听到这个声音，吴君的目光就更加危险了。
　　林都都见情形不对，没有理会他，“啪”的一声连忙关上门，拉着吴君出来。

　　“吴姐，你别误会……我跟他没什么的，你怎么这么早来上班？”她连忙岔开话题。
　　“哦，我一直都这么早，把我儿子送去上学就直接来上班了，一会还要去吃早饭呢。”说着她终于不再纠结林都都和焦勤的八卦，往隔壁刑侦队办公室走去。

　　“嗯，我先去洗把脸，一会食堂见。”
　　跟吴君道别，林都都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吴姐还是那么八卦啊。

　　林都都问楼管借了备用的洗漱用品，在厕所里洗漱了一番，吃完饭又回特案组看了看，焦勤已经恢复了昨晚的姿势，睡得跟头猪似的，林都都越看越觉得可疑，寻常人趴在桌上睡不了一会就腿麻手麻的，怎么焦勤能一动不动睡上那么久？

　　窗外明黄的光线显得越来越强烈，从窗帘的缝隙里一点一点移动到焦勤的脸上，令他的脸颊看起来显得比平时要显得灰白和消瘦。
　　林都都心里忽而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样的焦勤看起来……显得不大像一个活人。

　　不会吧？怎么会呢，他顶多是跟鬼混久了，平时有些不修边幅罢了，方才还好好地说话呢，而且又那么神通广大，恐怕就算真的到了阎王跟前，阎王都不一定会收他，又怎么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

　　林都都犹豫了一下，不过她是个行动派，没有想很久，还是伸出手放在他的鼻下试探了一番。
　　过了一会，她终于松了口气。
　　他可能是比平常人容易憋气吧，气息也不强烈，不过还是能感知到一缕似有若无的气息。
　　没事就好。

　　她松了口气，见啾啾也还靠着鸟笼睡觉，这主仆俩一大一小这幅样子，倒是非常有趣。
　　林都都放下心，看了看时间，应该已经上班，于是出门去找周兆钱。
　　周兆钱坐在办公室里，刚看见短信。

　　林都都不用多说什么，他已经熟门熟路地接过档案袋，翻出那张黑纸，显然他们此前也是如此办案，周兆钱对这个证词没有半点疑义，看了一遍就让林都都回去写结案报告。
　　“……就结案了？”林都都有点诧异。

　　“当然，黑纸白字很清楚，苟富贵就是这个苟生的鬼杀的，这笔录不是你写的吗？”周兆钱戳着上面林都都自己的签名说。

　　“是没错，可是这个案件有太多疑点，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林都都说，她总觉得苟富贵的案子虽然破了，但苟家上下都神秘莫测，似乎这后面有更大的隐情没有被发现似的。
　　“而且，周队，你不觉得我们昨晚能得到这个鬼头太轻易了吗？就好像……就好像是苏白故意把他引出来似的。”林都都忽而想到。

　　“还是那句话，办案看的是证据，不是怀疑。”周兆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还是怀疑苟训昌，但是证据呢？你拿得出证据吗？”
　　林都都沉默。

　　“我们都没有证据。林警官，你也明白，能找到苟生，让他开口说真话，已经不容易，如果真的跟苟训昌有关，那他很高明，也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他知道找到苟生的魂魄就可以结案，所以上演了昨晚那么一出。”

　　“那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吗？”

　　“疑罪从无。”周兆钱无奈地耸了耸肩，又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连他的受害人都找不到，怎么办他？至于这个案子，凶手已经找到，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办下去了。”

　　周兆钱说得对，刑侦队每天要面对很多案子，像这样的灵异案件能破案已经不容易，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林都都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你回去写个结案报告给我。”见她想通，周兆钱派了个任务给她。

　　林都都回到特案组办公室的时候，焦勤已经不在。
　　“他人呢？”林都都抱着卷宗抓头发，周兆钱让她写结案报告，而且还是这种结案报告，她没写过啊，不问焦勤该去问谁？

　　“那个死鬼啊，鬼混去了呗，你找他？”啾啾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靠着鸟笼打哈欠。

　　“额……那个啾啾，你知道结案报告怎么写吗？”林都都放下了档案袋，问着眼前这只不死鸟的化身，他资历老，应该知道吧。
　　“谁让你写，周兆钱？”啾啾皱眉，如果他有眉毛的话。

　　“是啊，周队让我写，话说你们以前是谁写的？”林都都心想，焦勤这么懒的人，怎么会自己亲自写这种东西，不会是交给啾啾的吧？
　　不过按啾啾对电脑操作的熟练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周兆钱呗，不然谁会替他写。”啾啾翻了个白眼。
　　呃……看来周队和焦勤的关系也没那么糟糕，周兆钱一个副队长居然会心甘情愿替他写结案报告？

　　也是，这么机密的事，也不能假他人之手，还是怪她林都都倒霉，上了这条贼船，想脱身也难啊。
　　“要不……我替你百度一下？”说着啾啾再一次在她面前表演了鸟开电脑。
　　望着这一副不算陌生的诡异画面，林都都忽而想到，要是让啾啾去广场卖艺，表演这一手绝活，肯定财源滚滚，焦勤还上什么班啊。

　　不过啾啾性格这么宅，焦勤又不靠谱，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林都都甩了甩脑袋，马上阻止了自己这种荒诞的想法，自从上回焦勤说卖药的事以后，自己这思路似乎就被他带跑偏了。
　　可是她不能像焦勤那么厚颜无耻的，掉钱眼里去了。

　　啾啾百度来的当然不行，她又跑去找周兆钱，扑了个空，周兆钱出外勤去了。

　　她想了想，又回到特案组办公室，翻出了一叠过去的案卷，电脑已经被啾啾霸占看动画片，她于是跑到阅览室一边查资料一边写。

　　上班时间阅览室根本没人，连管理员都在打瞌睡，她也不用担心会有泄漏。
　　她翻了翻，特案组之前的案子还真是各种语焉不详，最后都有一张黑纸白字的供词，那些案件匪夷所思，超出了林都都的认知。

　　“林学妹，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不知何时在她背后冒了出来。
　　林都都连忙合上案卷。
　　“郑学长？”林都都扭头一看，不就是郑达宇吗，“你怎么在这，要借书吗？”
　　“嗯，技术部不太忙，我来这里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