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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东风【bg】 ...
唐刀倾云饮足了血,我在城楼看灯火明灭。
萧棂说我“莽”也不无道理。
他已归了尘土,只留那系发的红绳,绕在我辫梢。
他说,金红相配正好,像是红色宫墙与九重黄瓦,喜庆圆满。
“一甲子后,银发当比红绳更配姑娘。”
紫禁城尚能在冬日与青山白头,他却没法与我白首。
我能看见那些脚底泛着黑气的魂魄。远处火光冲天,房屋力拉崩倒之声传来。人间喧闹且无趣。我翻下城楼,准备离开这里。
城门有个死去的孩子。
他立在城门中央,乌黑漆亮的眸映着城内火光,像是荧惑守心,回眸偏移刹那,绽放万千星光。人马穿身而过,他却分毫惊诧也没有。
那么麻木的躯体,那样有神的眼睛。
魂魄通体无暇。
身上伤痕倒是眼熟得很。
是倾云的刀气。
我连夜带着那孩子赶回西域,把那只洋娃娃从阴暗的小房间里捞出来。
“下次自己解决,”她后退两步,唯恐被我的温度烤化,“看在是孩子的份上,帮你一把。”
“第六天。”我说。
“唔,那得抓紧。”
“啊,对了,”她想起什么,“他的名字呢?”
“那姓氏配不上他。叫孤鹜吧。”
“真不会起名。”她抱怨两声,摆阵施法,带上寄着他魂魄的倾云刀入了阴间地府。
三个时辰过去,萧棂回来,却没了那把唐刀。
我问她:“刀呢?”
“地府忙得很,刀先放那。我已托谢鸢安他当个白无常,闲暇时也照常回来。这回的祸够大了,你在家歇几日吧。”她说完便甩上房门,睡得暗无天日。
小镇难容狂傲,我只等倾云到手便离开。
一路南下,再赴江南。料此时苏杭的雪已化净,我自可去邀故人重逢。
“多年不见,店家可还记得我么?”湖边的客栈,我将乌鞘长刀往桌上一方,笑吟吟看着逗弄女儿的主人。
“呀,白姑娘。”老板见我有几分惊诧,想是没料到我会故地重游,“姑娘变了好多,没有这把刀,我还真认不出。”
老板的丫头年纪虽小,却也生得水灵,是个江南水乡的美容胚子。孩子正在好动的年纪,伸手想取刀把玩,被店家伸手拦住。
我奇这孩子不怕倾云的凛冽刀气,将刀递给她,道:“丫头胆子不小啊。”
“说来不怕白姑娘笑话,”店家看着女儿,有些纠结,“我这闺女儿生来有些灵气根骨。前月那给她取名儿的道人来了,想收她上山。可怜家里几年再无所出,只一个闺女儿,舍不得……”
我听罢,附身向女童伸出手:“来,灵犀,手给姐姐瞧瞧。”
孩子不怕生,将肉乎乎的手伸来。掌心生线极长,情线中断,又有不少斑驳细纹杂乱交织。我是个半吊子,这般繁复命格已是猜不透。
“店家,送她上山罢,”我说,“倾云刀饮血不止千人,在她手下也服帖,丫头好命啊。”
店家楞了半晌,只看女儿天真无邪的面容,轻声道:“好。”
“白姑娘,”他又叫住我,“当年见程老爷高中,一别音信寥寥,年前竟全断了。不知其身在何处?”
“我也不知。”
老板娘酿得一手醉人好酒,碧色杜康能忘忧,能长梦解愁。
故地重游,当年情钟意浓,今日心湖尽空。
后院那梅园还是一如既往,春至桃开梅谢,我攀上梅树,又闻那嘴碎梅妖喋喋不休:“哎呀哎呀,好一个书生当了陈世美,小妖怪无处诉苦的情节呀。”
倾云寒光出鞘。“别逼我毁了你的修为。”
“脾气也变坏不少嘛……”她渐渐没了底气。
梅花谢而生叶,春色正浓。但纵使归来花满树,新枝不是旧时枝。
亦无故人。
在这小住到梅雨季结束,云游道人将丫头接走。我斩下一截红绳编作环系在孩子踝骨处。道人端详我片刻,低声询问:“可否观姑娘命格。”
我早已对无命格无所谓,取下手套让他细看。
“姑娘命格已近虚空,再要肆意虐杀,它日我们可得兵戎相见了。”道士说。
我只当未听闻,转身离去。
可笑我行遍四海八荒,斩尽贪官污吏食人小妖,天道怎不容我一次任性?
再游五岳,再访故园。姑苏寒山寺,天将明时禅钟声声入耳。小僧在石阶上念偈语:“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白幽,何必呢。何必故作从容?
他离开的第三年,我归了塞北故乡。途经长安,我在紫禁之巅望月。
年年中秋,他在宫中过了节宴后也还要再与我秉烛夜谈。
醉倒时他赖着我:“你若肯让我娶你,年关我就能带你进宫,看歌舞升平辉煌灿烂的皇宫。”
皇宫如何?宴毕灯火阑珊,回眸不见故人。
“阿姐。”孤鹜那双眼睛无知且无畏,每每投来目光,我总是偏头躲避。
一年中元,他归家时我恰好未出远门。他见我,露出十岁孩童的笑颜。
“孤鹜都不笑了。他说你不喜欢他笑,他一笑,你就哭了。”萧棂埋怨我。
太像了。只消那一个神情,冰雪尽消,化作滚滚春水汹涌而来。
有一天他问:“阿姐,我姓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手上刀气一震,我赶忙收刀入鞘。
“它是见不得人的姓吗?”
“不,这个姓不好。”
直到萧棂转告我,孤鹜已将地府生死簿过了三遍,我方晓得他有多执着。
“阿姐,”他邀功似的和我说,“好久以前,我带过御史中丞贺尚仲的魂魄。”
“唔。”
“他和阎王大人很熟的样子。”
“哦。”
“阿姐。”
“嗯?”
“我听到阎王大人在阳间的名字了。”
“孤鹜,耳朵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阿姐想知道吗。”
“说吧。”
“程如渊。”
上次听见有人这么唤他,已是许久以前。
“白幽,重名的人多了去了。”萧棂说。
意难平。
“让孤鹜带信去吧。他该知道了。”
我亏欠孤鹜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火属的妖怪进地府极难。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朝春暖,竟连半旬都难候。
萧棂一把将我推进地府:“一步错,步步错。”
地府有个青衣丞相,见我半调侃道:“可惜这下没法抓你去大理寺了。”
他引我至大殿道:“去吧。”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这十年比起千年妖生微不足道,却被无限拉长,笼罩之后每一寸光阴。
“程……”
以吻封缄。
欢喜与痛,雨雪风霜。这些故事太长,只得揉碎了含在唇舌间递送。
它有别于少年人的童话,苦甘混杂,无人共享,太过辛辣
算是《永昼》的后续,与《无常》和另一世界观里的沈灵犀有联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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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风【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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