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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独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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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哲说:“他们同是狼,却未必是同一支小队,甚至内部还存在着矛盾。”
李方志说:“是那个居民楼里的外国人吗?”
“不确定,先找到他再说。”
李方志和顾庭哲去调了外国人的资料,知道他叫威廉,目前正就读于当地一所语言大学学习中文。
经常开一辆小电瓶车出入在街头巷尾,行踪诡异飘忽不定,像一个游荡的幽灵——据凉面大妈描述。
顾庭哲与李方志赶往那所名叫育才语言学院的学校,一进校区,就看到学生零零散散地往校门口走。
问了校方,却说威廉已经回家了。
李方志想先回警局,因为天开始黑了,顾庭哲却说要再找找。
于是两人分道,顾庭哲一人走在小街边。一对男女骑自行车竞赛,刷地从他身边闪过。那个女人转过头向顾庭哲吹了个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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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庭哲在街上吃串串。待喝掉了最后一口啤酒,打一个孜然味的饱嗝。
“老板!结账!”
旁边啤酒肚的男人光着膀子,在桌上拍下两张红票子。顾庭哲顿了顿,一句结账卡在喉咙口。
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奔走在各个小桌子前,在围裙口袋里掏着零钱找兑。
结了账,顾庭哲就着烧烤架里的炭火点着了烟。
有烧烤的香气。
所谓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便是如此了。
顾庭哲溜达在夜市上,在每个小摊前停留。“兄弟!”有人叫了他一声,看见顾庭哲回头后,由压低声音,“要碟吗?”
顾庭哲眉头一皱,“什么碟?”
“什么都有。”贼眉鼠眼的小青年朝他疯狂暗示了几下。
“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小动物,小动物和小动物,男人和小动物。”
顾庭哲眨了眨眼,暗示道:“有没有那种?”
小青年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沉重,“你是说……?”
顾庭哲点了点头,“不错。”
“有,但非常珍贵。”小青年拎出一袋子碟片。
巡逻的警察一把从后面按住小青年,“终于抓到你了,老实点!”
小青年被戴上了手铐。
巡警打量了一下顾庭哲,眯起眼睛,“你也走一趟吧。”
顾庭哲拿出警察证,递到他面前,“便衣。”
“原来是同事,”巡警了然地笑了笑,“行,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打开手机,顾庭哲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
他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回住的地方。
路边的草丛里传来怪声。
有声音并不奇怪,在这样的夏夜,或许是虫子田蛙,或许是野猫野狗。这样的动静更可能是野猫野狗。
野猫野狗在草丛里,不奇怪。
但野猫野狗说英语,就很奇怪了。
“泥嚎,how are you?”
“泥几岁,how old are you?”
顾庭哲:???
他走进草丛里,里面除了风干的动物粪便,还躺着一个喝的烂醉的老外。他左手拿了一张纸,右手握着一瓶喝光的白酒,手一松,酒瓶滚到一边,碾碎了风干的脆狗屎。
顾庭哲扯过他手里的那张纸,心中警铃大作。
看完纸上的内容后,更是眉头紧皱。
这是一张……汉语考试卷。
上面的分数……十六分,一百分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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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志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威廉,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傻狍子能杀人?”
“如果他是凶手,我活吞赵铁蛋!”
蹲在墙边的赵铁蛋:???
“Oh……no,”威廉用手掌拍了拍自己棕色的脑袋,“这是哪哩?”
黄怡是警队里英语最好的,她先安慰了威廉几句,然后问他为什么醉倒在马路边。“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威廉说,“听我说,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并不是要做什么,你不千万不要用功夫对付我。”
“我们要问你几件事情,请你如实回答。”顾庭哲说。
黄怡将他的话传达给威廉。
“其实我听得懂你们的大概意思,只是不会说。你们知道的,中文对我们外国人并不友好。”威廉无奈地耸了耸肩。
“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做什么?”这是奥西卡的大致死亡时间。
“七点到九点,我在和我语言角的同学交流,他是个中国人,可以帮我提升中文,应付今天的考试。虽然他口音很重,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鸡同鸭讲。”
“你的口音更重好吗,新疆人。”赵铁蛋默默吐槽。
“大概十点,我已经睡着了。九点到十点,我在床上刷脸书。”
那张16分的试卷在小队队员之间传阅了一遍。顾庭哲说:“根据法医的体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七点到九点,威廉已经排除嫌疑了。黄怡,你让他想办法叫语言角的那个同学给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嘶,”顾庭哲摸了摸口袋,脸色不妙,“我的房卡好像落在刚才那个草丛了,我得回去找找。”
李方志说:“我送你去?”
“不用,我骑自行车,等会直接回酒店,省得你赶来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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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鸢和黑刃两人穿着黑色的运动服,盯着草丛中被碾碎的狗屎。
“这是威廉变的?”黑鸢问。
黑刃缓缓摇头。
“他拉的?”黑鸢又问。
黑刃又摇头。
“你等等,”黑鸢注意到草丛里有些什么在发光,用强力手电筒一照,是一张酒店房卡,“这是谁的?”
“嗯???”
“不像是废弃的卡,你等我查一下。”黑鸢用手机查找卡上的信息,半晌后说:“顾庭哲的,给你了。”
说完,将卡扔向黑刃。黑刃接了卡,一脸茫然。暗示???
地面微震,激起一片土尘,枪声巨响。
黑鸢神色大变,立刻拉着黑刃飞速向后退,同时拔出了藏在衣服里的手|枪。
“老朋友,好久不见。”
黑刃立在黑鸢身后,悄无声息地后退两步,隐藏在暗中。黑鸢两手背在身后,左手捏成拳,右手成爪状盖在左手上移动三下。这是夜狼的行动手语,意为隐藏在暗中。
黑华自路灯下走来,蓝色的眼睛像意大利人,头发却是亚麻色的,看起来是个混血儿。
“独狼阁下,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黑鸢微笑颔首,伸出手去。
黑华轻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拇指上落下一吻,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黑鸢感受到他洒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气息,心里一阵恶寒,但脸上还是不得不保持微笑。
“你也是一个人来的?”黑华握着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黑鸢女士,您还是如过去一样美丽。”
“您也依旧斗志昂扬。”黑鸢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所以您是一个人来的?”
“带了几个不中用的下属,我想他们算不上人。”黑华轻蔑地笑了笑,“我还帮黑鸢女士您解决了一个叛徒,今天的新闻您应该看到了,希望您满意。”
黑鸢笑意渐冷,“看来是奥西卡泄露了我的行动。”
“现在,就由我……”
“都不许动!”
一辆黄色的共享单车倒在地上,顾庭哲用枪瞄准了黑华的头。
“听你们刚才所说,杀死奥西卡的就是你吧!”
黑华眼神阴沉,手中□□M9蓄势待发,黑鸢面不改色,指尖在枪托上描着旋打圈。顾庭哲此时出来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不过却没什么影响。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圈,一脚踢在黑华的头上。
黑华瞬间倒下,人事不省。
顾庭哲愣住了,什么情况?
难道真如他所料,夜狼组织的内部也存在矛盾?
黑刃收回刚刚抬起的腿,查看了一下黑华的情况,“没死,昏迷了,我有分寸。”
黑鸢缴了黑华的枪,拿出他的手机,将电板拔了出来。
“这个人,我们要带走。”黑鸢对顾庭哲说。
顾庭哲抬手在黑华腿上开了一枪,笑道:“带走吧。”
黑刃看着黑华血肉模糊的腿,觉得自己的腿也一阵凉飕飕的疼。
黑鸢没说什么,示意黑刃把他带上,顾庭哲却说:“等等,方轩给我留下。”黑刃刚把黑华扛上肩,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顾庭哲,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
“嗯?”顾庭哲端详着自己的枪。
“黑鸢?”黑刃看向黑鸢,却发现对方正冲自己挤眼睛,并悄声说:“好机会,好机会啊!”
黑刃:?
“你把黑华放下吧,我有办法把他弄走。”黑鸢说着,打了个电话。
黑刃无奈,举起双手,一步步朝顾庭哲走去。
顾庭哲用枪顶住他额头,盯着他的眼睛,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放心,”黑刃偏头一笑,“我身上什么都没带。”
“行了,那你走吧。”顾庭哲放下枪,转身往草丛走去,“我就是看你们不爽而已。”
黑刃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正蹲在草丛里翻找的顾庭哲。
“顾庭哲你踩到屎了。”
顾庭哲一惊,连忙抬脚,“Shit!”
“对对对,Shit。”
“你怎么还不走?”顾庭哲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黑刃。黑刃皱着眉头,不解,“你干嘛,专门留下来踩屎?”
“我找东西。”
“你在找这个?”黑刃从口袋里掏出酒店房卡,用两根手指夹着,举在面前。
“怎么在你那,给我。”顾庭哲拿过他手里的房卡。
黑刃手中空了,有些无措,就将双手插到裤兜里,对顾庭哲说:“你看今天的天空。”
“怎么了?”顾庭哲抬头看了看,今天是初一,夜空中没有月亮,城市中的灯光随着夜晚的深沉黯淡下来,所以星星格外明亮。
“这夜空中的星光或许来自数百年前,却依然能够朗照这世间。而一个人的寿命往往只有几十年,有时我会想,人真是渺小。”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顾庭哲朝他的共享单车走去。
黑刃自嘲般笑了笑,他可能不会懂自己的感慨,也可能是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