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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如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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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二)
韩府里大清早便是一派热闹场景——白磬笙追着韩玉锵韩玉锵跑着抓猫,猫不知道自己要被追着,自是自顾自的跑去抓小飞虫。
“停停停!”白磬笙站稳了脚跟,一手掐着要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韩玉锵。“你……你你你,放开我的猫。”
“啧”韩玉锵听着白磬笙叫停,便就停了下来,一脸沾沾自喜的样子,双手抱胸得瑟的看着白磬笙,嘲笑一般的大笑了两声。“怎么?夫人这就跑不动了?”
“喂”白磬笙神情略显无奈的看着他,摆了摆手道。“将军为何要追着我的猫不放,你说说你,自己被短袖追了,别拿我的猫找心里偏差啊。”
韩玉锵朝着白磬笙走了过来,嘴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又噙着一抹邪魅劲儿,故作嗔怪的语气跟白磬笙道。“夫人这样淘气,我可就要怪罪你了。”
“啊?”白磬笙不可思议的瞅着韩玉锵,眼里充满了不解,又有些惧怕道“这关我何时?你别怪罪我……”
说罢看了看四周,那只橘花猫正在一旁扑着蝶,白磬笙指着它说到。“呐——是它告诉我,不让你碰他的。”
韩玉锵看着她这样子,只觉好笑,眼神带着宠溺的连连点头道:“行行行。”
韩玉锵想起了什么,拉起白磬笙的手就要往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白磬笙自是欣喜极了,自打嫁过来,能得空出府时间便越来越少了,一听韩玉锵要带她出去,立马来了兴致。“可是去游湖,还是……”
“好地方!”
还不等她说完,韩玉锵便一把拉住了白磬笙,带着她一路小跑的出了府。
韩玉锵将她带到了城墙根下。
这城墙自是其他无数墙面都比不过的,真实的比其他建筑物都要高处许多,从下面往上看,自是望不到顶的。
自古以来,城墙就是一个保护神一般的存在。它守护了着一方水土,庇佑住了城里的百姓。
风萧萧,秋日里的长安城,变得金黄,遍地都是银杏灿黄的叶子。
韩玉锵带着白磬笙上了城楼,从这里,长安城尽收眼底。
韩玉锵粲然一笑,对着白磬笙道:“我没骗你吧,此处能欣赏到整个长安城,你且看着。”
“哇——”白磬笙不禁感叹道,毕竟自己在长安生活了那你多年,从未到这城墙顶上来看看长安。“果真如他们所说,这长安城像棋盘一般落在这里。”
韩玉锵伸了一根手指出来,指着东边的地方,示意白磬笙顺着自己的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就是东市,”
手指又点到城南往西,那处是咱们家。
“嗯。”白磬笙敷衍的应了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韩玉锵讲着,眼神游离的俯瞰着偌大的长安城。
韩玉锵看出来白磬笙无心听他在此处言语,便转了话题。
双手扶着白磬笙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向自己;白磬笙晃过神来,眼底带着一丝淡薄的看着眼前人。
“二娘。”韩玉锵一手绕道白磬笙身后,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中间走了几步。“你看……”
“这片土地……已历尽千帆,经历了千番变革,又有多少朝代在此更迭,帝王换了一位又一位……也埋葬了万千忠贞烈骨……”
讲到这里,韩玉锵眸子中的星光变的暗淡了些,羽睫微微颤动着,又垂下眼帘,掩饰住神情。
“呵”缓了片刻,韩玉锵又轻笑一声;扬起嘴角和新月似的眉梢,黑亮的眸子里脉脉的含着情谊,低头看着怀中容冶的二娘,一手捂在心口上,轻启薄唇道:
“但你要知道,即便是万象更迭,日升又落,亘古亘今;我对你这心……枉如金石。”
“你……”白磬笙迟疑了片刻,心底里不惊的静水,竟在此刻漾起些许波澜,久难平复,启唇道:“将军这样,何必呢。”
“哈哈。”韩玉锵面上带了两三点苦涩,却又无奈道:“磬笙,你不知这此间的原委,我便也不怪你。”
说罢,抬了一只手轻轻覆在白磬笙的脑袋上,用手掌搓揉了几下道:
“你只需记着就好。”
韩玉锵一手环绕在白磬笙肩上,这回,白磬笙竟没有把他推开,只是任由他这样抱着,两人依偎着站在城楼上。
他定远将军什么没见过……
什么都见得多了,心底里的最后一份宁静便只够与一人共享。只可惜,那人已然不记得了,韩玉锵只得抓住她,将她护在怀里。就如同……那日拼死守下的,边疆一隅的城池。
纵使眼里能入了万千荣华,终不抵那蹁跹时的低眉温婉;纵使刀剑春秋,心头上到底拭不去那一抹朱红……
映在眼帘,印在心口。
白磬笙像小猫似的,在韩玉锵胸前蹭了蹭,
“夫君……”白磬笙头一次这般柔声的唤韩玉锵,以至于韩玉锵愣是停顿了片刻。白磬笙自是不等他反应这一下,继续说道。
“我自小喜甜惧苦,每每服药时,我都嫌药苦,有几次哭闹,险些打碎了碗。故而以后再服药时,娘亲便会给我备上一碟蜜枣。”
莞尔,垂了垂眼帘,似是在思量着什么,脸颊上晕开一抹斜阳。
白磬笙抬起下颌,眼眸里闪着光,语气又柔了三分,望着韩玉锵道。
“我娘亲说,只要服下这碗汤药,这一碟蜜枣便都是我的了。”
“我呀,为了这一小碟蜜枣,咕咚几下便把药吞下了。”语罢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水滴。“那会儿多好啊,只要有一点甜,那边不畏惧那一碗的苦了……”
白磬笙仰面朝着天,试图将泪水倒回去。
不知怎的,白磬笙眼角处还是滑下两道泪痕,映着阳光闪耀进韩玉锵的心里。
韩玉锵便暗自在心底许下,以后是断不能让二娘受苦的。
“可……可现在啊”白磬笙拿出帕子,迅速的抹掉两行清泪,莞尔道。“现在我变贪了,这点甜已不满足我了,而且……这感觉也在也寻不到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