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轮回》偶尔人格分裂

32、丢失的记忆

　　陈屹铭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他，有白美美，有很多人，在陈屹铭醒来时，这个梦已记不清了。

　　陈屹铭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哪里都疼，撸起袖子来一看，上臂上还有个乌青。他看了看时间，拍了拍对床的白美美，“天亮了啊，再睡一下吧，我好好困啊！”白美美一脸疲惫。

　　“你不是还要挖老田的坟嘛，快点起来啦，昨天奠柏的事情还没说完呢。”说完，陈屹铭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白美美慢慢地坐起身，嘟嘟哝哝：“昨天你是不是睡觉踢我了啊，为什么我身上哪哪都疼？”

　　“冤枉啊，我还没说你掐我呢，你看，我胳膊上那么大一块乌青呢！”说着，撩起了袖子。

　　白美美清醒了点，揉了揉自己的后脖子，看了看陈屹铭的胳膊，乌青在靠近肩膀的地方，皱起了眉，“这肯定不是我，大小不对。”说着，迅速站起身，疼得腿一抽。

　　“不对，昨天有人进过我们房间了，你和我身上都有青，绝不是巧合。快，收拾东西！”白美美看看披在身上的外套道，颠了颠重量，她犹疑地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记事本。

　　“这是什么？哪儿来的？”

　　“不是你身上的嘛？”

　　白美美木木地摇了摇头，习惯性翻至最后一页，呆立在当场。

　　“美美，美美，你怎么了？”陈屹铭转身诧异道，转身时手背蹭过墙，被墙上的木刺拉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有完没完了，还来？！”陈屹铭说完后，也楞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

　　白美美放下本子揣进贴身衣物的口袋里，脸色白得吓人，她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腕带上开门的标记已是赫然亮起。

　　“这，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有人已经把门打开了？怎么开的？这么快！”

　　白美美深吸一口气，郑重道：“陈屹铭，别问为什么，现在按我说的做，晚了可能就出不去了！详细的等我们离开这个本，再跟你解释，接下来，撑住！”

　　“走！”

　　他们的房门并没有从内上锁，陈屹铭拉门时一惊，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是他锁的门。门外，走廊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枯萎的树枝，墙上，地上，天花板上也嵌着不少尚未掉落的粗壮树枝，白美美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陈屹铭小心地绕过每一根树枝。

　　走了没几步后，上楼的楼梯赫然出现在眼前。陈屹铭傻眼了，昨天他们明明睡在绕过半个走廊的房间，怎么今天连房间都改变了？难不成这房间会转？

　　白美美掩在走廊口的墙后，轻轻掏出一面小镜子，借反射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厚重的枝条把大门封住了，他们出不去了！

　　在储物间拿出一把斧头和4包压缩饼干后，屏息凝神地听了许久，白美美自嘲一笑，枉自己自认为聪明，现在也愣是不敢确定，她小声问道：“狗屎运草履虫，猜猜，现在垃圾车在哪里？”

　　陈屹铭仍在震惊中，“什么？红色机器人吗？昨天这个点不是在二楼吗？”

　　白美美看了几眼陈屹铭，释然一笑：“好，我们去二楼！”

　　从走廊走到楼梯的几步，白美美走得胆战心惊，充满了现代感的楼梯上，盘踞着几根特别粗的枝条，余光里，枝条似乎动了一下。

　　陈屹铭也看到了这点，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枝条翻滚的画面，遮天蔽日的枝条仿如蛇一般追逐着他们。陈屹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画面，心跳砰砰地飞快加速，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不少。白美美指了指脚步，再次“嘘”了一声。

　　楼梯的尽头，红色机器人正在静静站着充电，白美美眼里一喜，继而看了看电量不禁皱了皱眉，烦躁地啧了一声。

　　陈屹铭觉得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总是朦朦胧胧捅不破这层窗户纸，“美美，这里怎么了？其他人呢？还没起来吗？”

　　眼见得树枝又动了一动，白美美叹了口气，飞速道：“没有其他人了，我们应该是最后的两个。”顿了顿，“今天不是进来的第三天，中间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是我们的记忆丢失了。”

　　陈屹铭的脑海里“轰”地想起了惊雷，这样一说，就什么都说得通了，但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在哪里着了道儿，脑子里还是一片雾水，要不是对于白美美的信任，他还是觉得这太荒谬了。

　　“别想其他的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虽然我的记忆不全，但我有感觉，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说着，白美美走到了机器人的拖车旁，掀开了拖车盖，里面空空如也，连令人作呕的气味也变得淡淡的了。

　　“你想让它再去倒垃圾？”陈屹铭眼见得树枝条再次动了动，轻声道。

　　白美美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矗立的红色垃圾桶：“短时间内，垃圾没那么多啊”说着，举起旁边的大垃圾桶，将废纸团倒入拖车，也仅仅盖满了拖车底部。她四下张望，

　　这时，枝条摆动的幅度与频率都加快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像他们移动过来。

　　陈屹铭想到刚才脑海中升腾的画面，一阵恐惧，他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一把拽断了机器人的充电线，刺啦的火花飞溅开来，他挡住火花，掀开了拖车盖，蹲下身，示意白美美踩着他进入拖箱内。

　　这回轮到白美美一脸震惊。

　　陈屹铭看到自己的招牌表情在白美美身上出现，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还是忍不住暗爽了一把。

　　红色机器人的眼睛一闪一闪地跳动，似乎第一次碰上电量不足的情况。

　　陈屹铭一阵狠劲冲上心头，一把扛起白美美，咣地丢进了拖箱中，抄起白美美的斧头，待会儿如果机器人不启动，他就拉着箱子抄着斧子砍出去！

　　这狠劲还没过去，机器人的眼睛恢复到红色状态，似乎启动完毕，向着拖车走了来，白美美看着抄斧子的陈屹铭和鲜红色的机器人，目露惊恐
　　喊道“陈屹铭，快跳进来”说着站起身，一把拉住陈屹铭的胳膊，用力往里拖。

　　陈屹铭拧不过她，半爬半拽进了拖箱。红色机器人接触到拖箱的刹那，陈屹铭觉得拖箱晃了晃，眼前一黑，拖箱的盖子被盖上了。

　　两人半蹲在拖箱中，将拖箱挤得满满当当，“啪嗒”一声，白美美亮起了手电，刺眼的光芒晃的陈屹铭眼前一花。

　　“你胆子也太大了，陈屹铭，你知道这是用来装什么的吗？”白美美一脸怒容。

　　“不就是装垃圾嘛，没事，眼瞅着挺干净，似乎刚洗过”陈屹铭比了个“嘘”的手势，理所当然道，“垃圾不够，机器人不能用的话，那我推车掩护你出去呗，我是男人，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冲在前面”。

　　白美美彻底愣住了。

　　拖车缓缓开始移动，手电的光芒下，白美美回过神来，绷紧了神经，耳听得“咯噔，咯噔”的声音，感到拖车下楼梯的震动后，她轻舒了一口气，把拖车盖支了一条缝，向外打量。

　　研究所的走廊正在慢慢后退，此时，墙上和地上的树枝似乎慢慢恢复了生命力，正在缓缓翻滚，彷如爬了满地的细蛇，让人心生寒意。

　　近了，近了，被树枝包围的门就在眼前！

　　机器人到达时，树枝仿佛能感应到，缓缓地向两边挪开，开了一条供拖车离开的口子。

　　此时，一根树枝悄悄卷来，蹭到拖车箱盖的缝隙，眼看得就要伸进来，白美美极快地手一松，“啪”地一声，树枝被阻隔在外。

　　陈屹铭轻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拖车里，“出来了”。

　　白美美顶了顶拖车盖，颤抖道：“我们被关在这里了，车盖打不开了。”

　　“没事啊，它在湖边不是还会开一次嘛”

　　白美美看着陈屹铭淡定的样子，想到草履虫一如既往的好运，稍稍放了点心。

　　眼瞅着20分钟过了，机器人还未打开盖子，白美美越发紧张，陈屹铭受感染，也紧张起来。

　　“咔擦”的开盖声，对于憋了30分钟的陈白二人不宜于天籁。白美美撑住扶手，跳出了车厢，一脚踩进冰冷的湖水中。她顾不得寒冷，一把拖出了陈屹铭。

　　眼瞅着车厢内跳出两个大活人，机器人并没有太多反应，照旧接上管道取水，装上螺旋桨式的工具充当粉碎头，只是这次，粉碎的轰隆声刚响起就结束了，持续了一秒。红色机器人和上次一样，给他们装上踏板，便继续出发了。或许是因为电量不足的关系，机器人的速度明显不如上次，勉强和他们步行速度持平。

　　陈屹铭暗暗奇怪：上次粉碎的轰鸣声持续了十多分钟，今天只用了一秒，上次箱子里的垃圾到底得有多坚硬啊。

　　“咔擦...咔擦...”的刮擦声缓慢地响起，机器人班车再次进入了林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以步行的速度进入林子，哪怕日光不甚明亮，眼前的一切都远比夜晚更让人震撼，让两人经不住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