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种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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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乩宗思过洞，卓之曜被单独关在一间房，以免又干出什么大事。他正捧着最新话本读得津津有味，忽然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他抬眼一看，是戚不言。
戚不言笑眯眯地说：“我来给你送温暖了。”他掏出厚厚一沓话本递给卓之曜，“这些我都看完了，当中有一本挺有意思的，说是我们苍衡大陆之外还有一方小世界，灵气不大充足，里面的人修为最高也只有元婴期，却个个眼高手低，坐井观天，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他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感觉颇为好笑，“他们只看得到自己的世界，却看不到世界之外更强大的存在，实在有些可悲。”
“哦，你说的那本我以前看过类似的。不过据说那里的人自有一套逻辑，而且一切都围绕着特定的天命之子运作。”卓之曜收好话本，抛给戚不言一枚丹药，“这是谢礼。”
戚不言脸色一僵：“这又是做什么的？”他拿着这洁白的丹药，像拿着烫手山芋。
卓之曜从乾坤袋掏出一只烧鸡：“这是易容丹，好玩的东西，放心，没有副作用。”房间狭小，烧鸡酥脆的皮被撕开，微黄的嫩肉上淌出一点金色的油，带点辛辣的清香味很快传遍整个思过洞。卓之曜撕下一只鸡腿抛给戚不言，戚不言连忙接住。
戚不言捏着鸡腿，问：“这好像不是凡间的鸡？”凡间的鸡哪会有这种草木的清香。
卓之曜一脸无辜：“是吗，这是周周捎给我的，你去问周周吧。”
戚不言看着卓之曜毫不心虚地大快朵颐，也不再顾忌，咬了一口。鲜美的滋味中带着一丝清甜，富有嚼劲的仙鸡肉吃着让人口齿生香。戚不言瞬间被俘获，细细品味着，暗自感叹：这才是人生啊！
吃完鸡腿，戚不言只觉回味无穷。但卓之曜这个饭桶，三口两口就把那只鸡啃了个干净，使得他不好开口再要一根鸡翅之类的。
戚不言使了个清洁术，将油腻腻的手收拾干净，问卓之曜：“你这次要被关多久？”
卓之曜叹了口气：“半年。”
戚不言同情道：“真惨。”顺便扎了卓之曜一刀，“我感觉我快到金丹中期了。”
卓之曜自上次从流泉谷回来开始就故态复萌，不断犯事，几乎没有空闲的修炼时间，导致他现在还是个可怜巴巴的筑基圆满。以前戚不言劝过几次，卓之曜都当成耳旁风，今天却突然来了劲：“是的，我的确该开始好好修炼了。”卓之曜重燃志气，“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超过我了。尤其是你。”他瞪了戚不言一眼，“你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吗？怎么跟大师兄一样几个月一个台阶？”
戚不言谦虚道：“一般一般，我才只是个金丹初期呢。”
卓之曜翻了个白眼：“你是不知道，一开始好多人质疑你，想和你打一架，大部分被你的护山大阵拦住，小部分是被大师兄赶走的。现在他们看到你的修炼速度，转头又说掌门慧眼识珠，要么不收弟子，一收就是天才。”
戚不言听到“大师兄”三个字就想换话题：“对了，你先前说那本讲小世界的书，你还有吗？”
卓之曜摇头：“没有，不过浮清城市集就有，好像叫什么《山海录》。”
戚不言点点头：“那我改日抽个时间去一趟市集。”
卓之曜说：“过几日宁儿师姐会惯例下山采购，你可以让她帮你带。”
“我想自己去看看，说实话，我都来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过浮清城。”戚不言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吗？”
卓之曜想了想：“那你帮我带点哄孩子的小玩意吧，周周快过生辰了，我得跟他搞好关系。”
戚不言应下，起身：“我走了，过一阵再来看你。”
思过洞不远处是水牢，戚不言路过时恰好看见杜元驹一脸平静地走进去。他身后跟着两个执法堂弟子，俱是一脸愤慨。
戚不言跟杜元驹不太熟，只打过几次照面，但他觉得这人固执到有些死板的程度，算不上喜欢。
玄乩宗单纯以修为和地位论辈分，杜元驹刚刚突破金丹初期，比戚不言晚一点儿，再加上他亲传弟子的身份比不上掌门之徒，是以他还得称戚不言一声师兄。
他看到戚不言，十分规矩地行了一礼，喊了一声：“戚师兄。”
戚不言常年修炼，甚少与外人打交道。除了几次卓之曜拿腔拿调地喊他师兄，他还真没怎么听过其他人喊自己师兄，一时觉得有些新奇。他便也问了：“杜师弟，你这是要把谁带出来吗？”可他没听说最近谁被关了水牢啊。
杜元驹：“不，我是自己进去。”
“因为上次放火烧山的事？”戚不言着实意外，“可卓师弟罪名比你更重，他关在思过洞里，你为什么要进水牢？”
杜元驹面貌严肃，眉心有一道轻微的褶皱，也许是常年皱眉皱出来的。他平静的近乎凝重，回答：“我自愿加罚。”
他身后两个弟子之一插嘴道：“杜师兄就是被卓、咳，害的！应该让他来关水牢才对！”
另一个也十分不满：“杜师兄非要说自己知法犯法，纵容疏忽，责任更大。”他恳切地看着杜元驹，“师兄，三思啊！这不是你的责任！”
杜元驹显然心意已决，对戚不言说：“上次没来得及向大师兄道谢，还请戚师兄代我传达。待我一个月后出水牢，再亲自去青云山道谢。”
戚不言点头：“好。”
杜元驹：“多谢戚师兄。”说完，他就走进了水牢。
戚不言继续向前走，走上传送阵，正要习惯性的掐诀去青云殿，又想起昨日寒冰洞一别时再不过问的决定。他心下一哂，还是回了丹阳殿。
次日，他收拾了一些细软，准备去浮清城市集买那本《山海录》。
来到玄乩宗大门时，碰到了一身粉衣的宁儿。宁儿全名花宁，师从九长老，是几十位亲传弟子中最小的。花宁名字中有个“宁”字，本人却一点也不宁静，长相十分符合关于刁蛮大小姐的一切设定。但不得不说，她的实力非常强，已经到了金丹中期。
花宁看到戚不言，兴高采烈地挥挥手：“戚……小帅哥！”
戚不言确实长得挺不错，然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怎么被人夸过，毕竟这个世界俊男美女太多了。他这冷不丁被说一声“小帅哥”，还有点闹不清花宁是真心还是客套。
还没等他回话，花宁就“嗖”一下出现在他身边：“小帅哥，你下山做什么去？”
戚不言被她身上香风冲了一下，忍不住偏头打了一个喷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要去市集买点话本。”
“你要去浮清城吗？”花宁浑不在意地问。
戚不言放下手说：“是。”
“那我们一起吧！”花宁显而易见的高兴，一张俏丽的脸都泛起了光彩，“秦师姐近日要闭关突破，我还以为我要一个人下山了，刚好就碰到你，这是不是天赐良缘呢！”
“呃……”戚不言哽了一下，“天赐良缘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哎呀不用在意啦！”花宁推他一把，“走走走，时间晚了可就赶不上浮灯花会了！”
戚不言跟在花宁身边走向下山的传送阵，问：“浮灯花会是什么？”
“你连浮灯花会都不知道？”花宁惊异地看他一眼，“浮灯节是浮清城最大的节日，当晚会有花会，非常盛大。”说着，花宁露出向往神色，“虽然只是凡俗的节日，但浮清城毗邻玄乩山，或多或少受仙道影响，花会上会有很多新奇的法术表演呢！”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每年秦师姐都会陪我去看，今年却要闭关突破金丹后期，我又不想找那些一门心思只知道修炼的师兄，只能一个人下来，刚好就碰到你了。不过。”花宁皱了皱鼻子，“原来你也是个修炼狂魔！”
戚不言讪讪一笑：“还好吧，我除了修炼还会看看话本之类的，也没那么无聊。”
两人说着下了山，又御剑而起飞往浮清城。
浮清城悬在空中，八座大型建筑由八条索道相连，环绕着正中的阴阳图。其余小建筑有的直接建在水面上，有的悬空次第铺开，俱是靠白色栈道相接。最热闹的地方是主干道。往日这里十分安静，现如今却是人潮如织。
以往大抵是为了与玄乩宗的修道氛围接轨，浮清城满目白色看起来仙气飘渺，实则太过冷清。今天却给主干道两旁的建筑、树木上都绑满了红绸，鲜花顺着索道和蜿蜒的小路铺陈开来，缤纷夺目。透过索道间的空隙往下看，底下清澈的湖面上飘满了大大小小的纸船、莲花，虽是白天，却已能想到夜晚明灯流淌的场景。
花宁带着戚不言落到主干道起始处，问：“你打算买什么？”
戚不言：“买几本话本。”
花宁央求道：“那你先陪我逛逛吧，碰到卖话本的我再等你挑。”
戚不言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了。
长街两侧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两人路过了几家卖花的，就看到一溜胭脂水粉服装店。花宁双眼大放异彩，好歹还没忘了戚不言。她问：“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戚不言敬谢不敏，推辞道：“我自己随便逛逛，半个时辰、不，一个时辰够吗？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见面？”
花宁想了想：“应当够了，那你要记得等我哦。”说完就兴冲冲跑进了一家服装店。
戚不言继续往前走，路过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铺子。这里有卖画的、卖茶的、卖瓷器这种正经的，也有卖XX真人用过的剑穗、XX仙子遗失的帕子，和据说是从玄乩山上掰下来的长明灯之类。
戚不言好不容易看到夹缝中的话本铺子，从人群中挤过去，当先就看到一本《师兄和师弟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是什么东西？”戚不言拿起来一翻，当中尽是“师兄曰：吾心悦你”“师弟欲拒还迎”“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之类不堪入目的东西。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表情都快扭曲了。他不可思议地问摊主：“为什么会有人写这种东西？”
年轻的摊主正在看一本封皮花花绿绿的书，笑得合不拢嘴，闻言掀起眼皮瞟了一眼书名：“有些女修就喜欢写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寄卖，说什么有缘者得之。”
戚不言默默放下了书。他对这种书的存在并不感到奇怪，前世没看过也听说过。更何况书中全程就是师兄师弟的代称，并没有指名道姓。按理来说他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戚不言收拾好自己乱成一团的心情，挑挑拣拣地拿了几本书，当中就有《山海录》。付了钱，正想走向下一个摊位，突然鬼使神差般回过头。这一回头，就看到似乎有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闪入人群中。
戚不言冷笑一声，吞下了卓之曜给他的易容丹。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种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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