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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Section 13 ...

  •   宁歌去晚集合了,海晴一人在屋内,望窗。

      从窗台可以看到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驶进中洲城。海晴看看马夫、侍从,生命值清晰可见。跟宁歌、子焕呆了这么久,他有点忘记了自己的“特殊技能”。但从马车里下来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数是看不到生命值的。

      宁歌既然说矿山的山石是一种补偿手段,那么除了禁卫军以外的人也可以使用就不足为奇了,只是那天去矿山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忘了问宁歌,那就是为什么要远离矿山再摘下石头才能显现出生命值,那整座山的石头都没有授血认主吧,难道没有认主的石头也会对附近的人的生命值产生影响?难怪矿山的两个小守卫也看不到生命值……

      正想着,只听“哐啷”一声,见萈从台上掉了下来。

      没有风丝。
      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这把纯铁打造的剑从圆台的正中掉下来。

      海晴定了定神,走过去,把剑拿起来。没想到见萈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沉,倒有些飘。但宁歌取剑时可是用抬的,这让海晴不由得想和宁歌掰手腕比试比试力气,嘿嘿,要是赢了禁卫军队长,可是个大笑话!

      海晴一直盯着这把剑。
      透过那从剑鞘外渗的微弱紫光,海晴像第一次看到见萈时那样,看到了这把剑参与过的每一场战争,刺穿的每一根血管、断裂的每一丝神经……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多了一小段影像:那是一个少年的背影,在沙漠、在森林、在荒地,走着,身后留下水一样的脚印,不知是否是泪水。

      这把剑……是在说着什么吗?这把除了开国元勋申屠致远所用的归巉剑之外、全岛唯一被供奉的有灵之剑?若是它想表达什么,也应该是对它的主人申屠宁歌吧,海晴觉得自己这样贸然读取,不免有些唐突。又转念一想,或许见萈并不认为宁歌是他的主人,或许宁歌根本看不到这些,或许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普通的紫色烟雾……见萈是在,向他求助?!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他身为“极恶之人”的能力之一,还是见萈作为灵剑的特殊功能,如果想确定的话,就要再找一把灵剑看看,因为世上大概找不出第二个极恶之人。
      可那归巉早已像它的名字一样,归于巉岩之中了,想要把它挖出来重新入鞘定是十分不易。

      他不由得把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重新思考了一遍。包括群青,包括成海和宁海……他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海的失踪一定与这把剑有关。若是能从见萈的“口”中得出些什么,也许会有帮助。

      他定睛看着见萈,它只是不断用拼凑的影像讲着一些他无法确切捕捉的信息。海晴突然有种想要拔剑的冲动,仿佛不拔出剑,那该死的剑鞘就会妨碍见萈的完整表达。

      但这时一阵敲门声阻止了海晴拔剑的动作,他匆忙把剑放好,过去开门。宁歌刚训练一个时辰不到,这么快回来很是反常,难道落下东西了,还是子焕……不,不对,他们两个都有钥匙的!
      海晴一惊,来者何人?

      “小朋友,这是宁歌的房间吧?你是……”看来者通身的气派,必然非富即贵,很可能是进中洲参与政事的人员。只是眉眼间似乎和宁歌有些相似,但不像在见萈中见到的宁海那样神似。这人特有的玩世不恭让海晴彻底将他与宁海、宁歌两个亲兄弟分别开,想必他便是宁歌的堂弟,申屠成海了吧。

      “我是子焕的弟弟,暂时住在这。”海晴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宁歌的弟弟,不然分分钟露馅。

      成海倒不急着发问或是自我介绍,而是彻底站进来,仔细打量这个屋子。终于,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出现:一个木车轮,一只白毛布偶海豹和一幅画着带有海字肚兜的画。
      “子焕弟弟?你叫海晴是吧,画画真不错呢,可否为我们画张像啊,楼下有我们的主祭和宁歌的未婚妻呢,你要是答应的话,不光哥哥我会给你奖励,宁歌也会开心呢。”成海用海晴从未见过的笑容看向他,似乎很是确信宁歌不会给这小子讲这些事。

      然而事实是,海晴早有警觉。就连他假装掉落在地的凝珠子,也是群青早已告诉海晴的。他本可以假装没看到或者不小心,把那个珠子踢出门外,但是他不知怎地,想要挑战一下什么是他最痛苦的回忆,竟鬼使神差地把它留了下来。
      算了,等宁歌回来再说吧。眼下他很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下楼去会会宁歌那个“著名”的未婚妻!

      一群中老年人严肃的面孔已经看腻了,眼下确实需要点新鲜事来调动气氛,于是大家围到海晴这里。一个蛮可爱的男孩子,如果不知道海晴近乎冷血的性格,大概会这么评价他。

      “啊……不太想上学,想早点当兵。正好来这看看子焕哥哥是怎么训练的……”海晴赔笑,说实话他根本不想叫那家伙“哥哥”,硬要叫的话,也还是宁歌更有个当哥哥的样。嘛,毕竟本来就是哥哥吧!海晴瞅向成海。他瞅了一圈,也没见半个女人的影子。算了,眼下是快点画完这张“符箓门首领大合集”。
      哈哈,宁歌和群青若是知道了自己帮符箓门的人画像,大概会气炸的吧。不过又有什么关系,谁掌权的话,都会有相应的活法,找到,然后活下去,就好了。这就是海晴信守的准则,无论怎样,都要将生活的变化在心中的位置降到最低,没有一丝波澜地,继续下去。相比那些因为一件事、一个人就哭天抢地的人,生活容易得多。

      想来也是可笑,道玖乡的牧师们有谁说过,心中有热爱之物,则能披荆斩棘,直抵化境。但若是心亦无所爱,则已是身处化境了吧。海晴如是想。

      海晴给首领们画出满意的画作,刚刚结束训练的禁卫军队员也凑过来吵着要画像,这倒是在那个人意料之外。她站在三楼,向下俯视,一切尽收眼底。似乎是个掌控全局的人,然而这局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她。

      “小弟弟帮我也画一张吧,正好和信封一起寄回家里……”
      “啊还有我,我娘给找的媳妇天天吵着要看我长啥样呢……”
      “能画在马背上吗?那才是男人的气概……”
      “给我画的帅一点噢……”

      海晴一一答应下来,如果这也是那人精心设计的一部分,未免太逼真太可爱了吧。

      话说这穆芸欣自然是想试探一下海晴认不认识符箓门的人,或是对这些人有什么看法。若是露出些端倪,等海晴画完了首领们的合集,她就会把他领到别的地方单独“审讯”,审出点什么并不重要,只要夸大解释,再随便冠以夸张一点的罪名,这样就算宁歌也帮不了他。
      可海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是平静地拈纸来画,就像普通的状物作画一样。直到认识海晴的一大波禁卫军结束训练,穆芸欣也失去了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当然,第一次更是荒唐。其兄穆昀昕找来部分符箓门的部下试图作乱,本想让妹妹穆芸欣留在中洲准备下手,但谁料宁歌竟带着一个小孩子出征;于是传书长舌坡一众,制造混乱拿下那个小子,这样就算有死伤也乃兵家常情。
      然后就发生了最荒唐的一幕:两千人对战禁卫军一个小支队,完败。

      穆芸欣当然没有对极恶之人深入研究,她只知道那孩子是她和成海贪图鱼水之欢造下的孽种,兄长也视他为灾厄之象,遣他出中洲城自生自灭。至于那个肚兜上的“海”字,自然不是她一向看不起的成海,而是在怀念原未婚夫宁海。这样看来,她多少也是有点少女心的嘛。
      穆芸欣是铁定了要嫁本家次子宁歌,留着这个偷腥得来的孩子百害而无一利。至于跟古书中说的极恶之人有什么关系,实话说她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反正早是要消失的。

      楼下还是闹闹嚷嚷。
      “哎!海晴,把我俩画一块儿呗,让我娘知道这是我最好的哥们!”
      “他是最好的,凭啥子?我也要画进来!”
      “……”

      宁歌收拾完场地,来到大厅,第一眼就看见了三楼扶手处久未谋面的穆芸欣。他纳闷这人来干什么,毕竟每次她出现都没什么好事。宁歌分毫不顾及未婚妻的情谊,换句话说把她气走了正好,但是她就像一块虎皮膏药一样赖着不走,总是给宁歌圆场子,还说什么“他就是为我好”怎样怎样,假惺惺的姿态令人生厌。要知道,女人虽娇弱无力,但若是和男人绞尽脑汁纠缠起来、疯狂起来,那可另当别论了。

      “你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何必把海晴拉进来?他一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
      “哟,夫君!瞧你说的,我不过是带孩子出来转转嘛!像你每天把人家关在屋子里,可难受着呢!”
      “呃,那个,先别这么叫我!话说回来,你跟海晴很熟吗,你就这样把她带出来,跑丢了怎么办?”宁歌通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已经知道了海晴的识路本领比张子焕强百倍,几乎去过的地方第二遍不会走错。但他就是想让穆芸欣下不来台。
      “呶,我这不是看着他呢!”女人的回答让宁歌消了声。

      “呐呐,夫君要是喜欢这孩子,自然是要对他好啊,只是人家不知,与其放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身边,将他送还给亲人不是更好?”穆芸欣又是撒娇又是试探,天知道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海晴是孤儿,他还挺喜欢和我住一起的。”
      “噢,这样哦,想不到我们禁卫军队长还蛮有同情心的,这事要是上报,可是会有丰厚的奖赏啊!”穆芸欣轻松下来,看来宁歌并不知道他的身世。
      “我又没想要奖励,我自是要照顾好他,只是这孩子的身世没这么简单,在我身边也安全些。”宁歌甩下一句就走了,留下穆芸欣满脸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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