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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逃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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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卫兵见玉衡这般惨状,又听了这番话,心生了些可怜之意,再次瞧了瞧玉衡的眉眼时,竟真真觉得些许眼熟,可能就是在文华宫当值的时候看见的吧。“原来是这样啊,这么一说到真觉得眼熟了!”
“有什么问题吗?”那边等着的其他人可能是等得有些焦急了,便有人催了起来。这个卫兵把手从刀柄上拿开,让开了道路,让两人过去。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面上挂不住,赶紧说道:“没事,见着熟人了,打个招呼。”
接着他微微鞠了躬,年轻的脸上有些羞赧的微红,讪笑道:“抱歉,打扰了,姑娘当好自将息,日后身体康复了,说不定又会得到重用。”说完就转身归队了。
玉衡和过嬛福了福身以作回应,也是小步离开了。
玉衡两人遇见巡逻队时,那边国主和奇放正往文华宫走去。奇放到文华宫大门时,看见好几个宫女都在外面候着,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国主心里一冷,心想此时文华夫人可能在里面,倒是担心起她下手有没有成功,或许等个片刻再进去?
“你们怎么都守在外面?”奇放心里疑惑,“若是里面有什么需要,还怎么叫得来你们!”
“回相国大人,夫人娘娘在里面,奴婢们这才在外面候命。”
国主和奇放进了房间才发现不对劲了,花瓶水杯碎了一地,裂帛裂锦相互缠绕,现场混乱像是刚刚进行了打斗。
国主见床上躺了个人,心里竟然有些忐忑了,不知道这玉衡是否还有口气。当他拿开挡在脸上的手臂时,头顶像被浇下一盆冰水似的,呆愣在原地。
奇放见这样场景,再见国主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还是铤而走险,再动杀心了。然而,却没有成功。若是让她们逃走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国主脸色白了又被憋红了,不知道她是有意放过还是失手,不由得暗自掐了文华手臂一下,心恨所托非人。转头看了奇放一眼,想必奇放一定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是自己主意坏了事情,更觉得有些挂不住颜面。
可此时哪管得上面子的问题啊!国主赶紧唤来了一批近卫,厉声道:“吴城城主被绑架了,赶紧追!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找,就是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到她们!”
奇放侧目,瞥见床上的文华夫人,嘴上没多说什么,再次命令道:“对了,驿站!先去驿站找一下。”想到她们姐弟的感情至深,料想玉衡不会丢下玉修独自跑了的。
几个近卫面面相觑,心里疑惑怎么会有人绑架会绑到驿站去呢?但是既然是命令,他们执行就好,万不敢自作聪明坏了事,于是纷纷告退,带了一批人马赶往驿站。
这边,玉衡和过嬛确实先回了驿站,却见驿站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张绣着红色梨花样的银色绢布,这才明白流芳来过,倒是缓了口气。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两人来不及乔装打扮,仅仅换下宫装,着上便服,驱着马车就赶往城门。
守城军官拦住了两人,问这么晚出城门意欲何为,车上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到底是例行公事,前几天的高度警戒,也没有收获,反倒让几位军官身心疲惫。
过嬛使了些银钱,又说道:“这不,前几天戒严,不让女眷出城嘛,我们家老爷做些小生意讲诚信是延误不得的,于是先出了城;今午听说解禁了,奴婢才保护小姐与老爷会合。各位官爷如此敬业地守城,才保得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安定,倒是添麻烦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只愿军爷们不要嫌弃才好。”
话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又加上得了好处,守城军官们也不愿再做纠缠,便放了她们出城去。
随后,过嬛掀开了马车帘子,问着是否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玉衡顺势仰望看了看天色,白着脸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继续赶路,现在还不安全。”玉衡说话时,过嬛更是感觉不对劲儿了,问道:“城主,你的... ...声音?”
“哦,那药卡在喉咙里时可能伤了嗓子,不碍事,待我们回去后再养养就好。”玉衡摸了摸脖子,觉得喉咙处还是发热,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又问道:“对了,既然流芳到了,那么三千精锐便是布置妥当了。是他领兵,我倒是放心。”
想必是流芳带走了玉修,那他们还是安全的。
前期早就开始策划了,这个时候怕也是安排妥当了。三千人不算多,但如果皆是训练有加以一敌三的精锐就另当别论了;况且这三千人早就分成数百个小分队分散潜入荆国主城,准备就位,就等一声令下。
过嬛也知道这条路走向哪里,望着远方,顺手取过水壶递给玉衡。
过環心惊且谨慎,以前玉衡受过更重的伤,却没有这般让人心生一种苍凉感。就好像一转眼,就会魂飞魄散不见踪影一般。
“过嬛,算起来你都救了我好几次了,”玉衡喝了口水,“如今... ...我却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了。若那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了就好,做得到我会做,做不到我会创造条件做。”
玉衡话是真心,却说得不是时候。过嬛有些委屈,接过话说:“城主,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要赶我走了吗?”
玉衡吐了口气,有些诧异,接着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赶走你,下一次谁还救我?”她只是想着这辈子欠的债太多了,来不及偿还的也多,她这辈子为身边人做的太少了。
她命不久矣,恐怕不是那女鬼空口乱说的。当时听这话时,她表面虽无波澜,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天终于近了。可她仍然是措手不及,恍然若失。
玉衡有伤在身,行得不快,到达柳城时,南卫军已经入了城,没想到不过一日,他们又攻下一城。如今只需在打下四个城,便能直驱主城!
说到这柳城城主,经历也倒是传奇。原本是南卫国的一个文官,机缘巧合之下入赘柳城,改了柳姓。偏那老丈人和夫人都是薄命的人,不过两年后,他便清除了所有的障碍,成了柳城的新主人。
柳城城主请了南卫军入城,不知是何原因,南卫军的攻势渐熄,竟乖乖地在柳城待着,别说烧杀虏掠,平时在街上连个影子都不曾见,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国主主战你不同意,这柳城城主主和你也不高兴,你这不自个为难自个吗?”过嬛敷了一层淡黄色粉末在伤口上,一边念叨一边绕着白色的绷带。
玉衡知道她说的对,没话来反驳。有人愿意割地赔偿以求生活安宁,有人抛头颅洒热血以保寸土不侵,都是生存的方式,真的分得出十分的对错吗?
她只得叹了口气,瘪嘴道:“这事情上,怎么选都挑得出错来。”
她看腿上包扎好了,捋了捋直绷带,又说:“那柳挚不知道玩什么猫腻,你且前去和他见上一面,探探路。若他向卫寂引荐我们,事情便会轻松些。”
“我去?”过嬛一惊,“我去吗?不不不,你又开玩笑了,我哪能……”
玉衡盯着过嬛,认真严肃的样子。
“我……”过嬛有些无措,但很快平定下来了,“我怕万一做得不好……”
玉衡截断她妄自菲薄的,说道:“上次的事情你尽力了,是我的疏忽,不怪你。”
“我从来没有十分的把握,总会出很多乱子,这你是知道的。”玉衡耸耸肩,看向紧扎的绷带,又看着过嬛。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开玩笑似地说:“够我死好几次了。”
过嬛笑她竟也知道自己总是搅出一片混乱来。话有理无理先不论,她见玉衡确实是需要休息的,所以即便心里有些虚,但还是应了下来。
将近黄昏,街上就已经没有了行人,夜色刚浓就有巡逻队的宵禁锣声。
玉衡透过客栈的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算着此时过嬛多半已经到了柳城主府邸,放下心来。
正觉得有些乏力,便准备去床上休息的时候,她突然听见外面有些嘈杂,是窸窸窣窣碰撞摩擦的声音。
宵禁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于是她偷偷摸摸竖起耳朵,一个闪身躲在窗户边,偷偷观察外面,只见浩浩荡荡几百个魂魄被牵引着往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