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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双赢 ...


  •   历阳的某个小县城中,这几天异常的平静。

      以前牛逼哄哄,走路鼻子向天,时不时冒出一句“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姓沈!”的贵人们,也不在街上走动了。

      “沈家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有人悄悄地打听,脸上满满的笑容。

      “听说朝廷有大官找他们的麻烦。”有人很肯定地说道,“我家侄子的表舅在衙门做事,他亲眼看见,那些大官跑到衙门,衙门的老爷们都不敢吭声。”

      有人高兴极了:“活该!姓沈的以为自己了不起,活该被朝廷抓!”

      小道消息在百姓的口中越传越广,不断地丰富情节。

      有人大声地道:“我听说,沈家卖给皇后娘娘的衣服上有个破洞,皇后娘娘生气了,要杀了沈家满门!”

      附近的人用力地点头,沈家这种奸商,以为有人当了县丞就了不起了,竟然敢把有蛀洞的衣服卖给皇后娘娘,以为皇后娘娘好欺负啊,被满门抄斩也是活该。

      一道人影躲在角落,听着百姓们唾沫横飞的造谣,心里慌得不行,悄悄的往后退,不敢惊动任何一个人,直到退出老远,这才飞一样地跑回了沈宅。

      “子涵,你跑什么?”沈宅中,有人看见他惊慌的样子,斥责道。

      沈子晨惹了大祸,沈家两位族老一齐决定,沈家要避避风头,少出门为好,言行更要端庄稳重,被外人见了,也会以为沈家情绪稳定,天下太平。

      沈子涵怒吼:“沈家要灭门了,还装什么装!”

      一屋子的人随意地看着沈子涵,完全没有当一回事,沈子涵更怒了,原本还只是心里有点怕,更多的是不信的消息,立刻被他加油添醋的说了出来。

      他阴恻恻地笑:“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沈子晨得罪的不仅仅是段家,他还得罪了朝廷的贵妃!”

      一屋子的人依然没人理他,各自做着事,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他一眼,不过是惹了段家而已,什么时候扯上贵妃了?

      这种低级的谣言有人信才怪呢。

      好几个人看沈子涵的眼神中,更是深深的不屑。

      沈子涵冷笑,就因为他第一个跳出来和沈子晨摘清关系,就被扔鄙夷和排斥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摘清关系?一群伪君子!

      他竭力挤出深深的惊恐,颤抖着道:“沈子晨和段家在并州道,为何要闹翻?”

      “那是因为段家贪污了战利品中的一个玉枕,送给了朝中的段贵妃,沈子晨反对,还检举了段家。”

      屋子中的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认真地思索。

      按照沈子晨的个性,还真有这个可能。

      朝中有贵妃姓段吗?小小的乡下人沈家当然不知道。

      可是段家那种豪门送一两个漂亮的女儿进宫当贵妃当皇后,很稀奇吗?

      如此说来,难道竟然是真的?

      屋子中的气氛渐渐的压抑。

      沈子涵冷笑,怕了吧?

      他用力的跺脚:“沈家说不定会被满门抄斩!想要继续沈家的香火,不如赶紧把家产分了,各自逃命去吧!”

      屋子中的人微微有些躁动,好几个人热切地看着沈沐琛和沈沐衍。

      不管沈子晨的事情究竟闹到什么程度,大伙儿要不要各奔前程可以两说,分了家产却是眼前的利益。

      沈沐琛稳稳的坐着,胡须都没有晃动一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沈沐衍摇头晃脑地伸指在桌子上打着拍子,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众人摇头,两个族老怎么肯分家,分家了,哪有现在这么的威风八面。

      沈子涵继续煽风点火:“只怕,那朝廷的大军就快到了,再不分家,四散逃命,只怕全家都要完蛋。”

      沈沐琛笑了,微微招手,沈子涵热切的跑了过去。

      沈沐琛微微探出身体,道:“你是沈子晨的同胞兄弟,沈子晨既然惹出了大祸,殃及全族,那么,你自然应当赔偿全族的损失。”

      “所以,家族的财产你一分都不会有。”

      “我们可以逃走,你不能逃,你必须以死为沈子晨谢罪,平息段贵妃的怒火。”

      沈沐琛又是一招手,几个家丁跑了过来,一把将浑身发抖的沈子涵按倒在地,有家丁去翻找绳子。

      沈子涵跪在地上用力挣扎,大声地叫着:“三叔,三叔!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沈沐琛挥手,家丁微微地放松了一些,沈子涵急忙坦白:“都是我胡说八道的,我不知道沈子晨为了什么得罪了段家,更不知道段家有没有贵妃。”

      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多少惊讶,患难见真情,沈子涵到底是什么货色,这段时日看得清清楚楚。

      沈沐琛笑:“我知道。”

      几个家丁终于松开了沈子涵,沈子涵用力地揉着发疼的肩膀,不敢看沈沐琛。

      沈沐琛看着满屋子的人,缓缓的道:“两日前,子晨葬在了汝南城。”

      屋子里的人又是微微骚动,没想到沈沐琛坐在家里,却能知道这么远的地方的消息,还这么得迅捷。

      沈子敬从人群中走出几步,问道:“为什么是葬在了汝南城?”

      沈子晨客死异乡,料理沈子晨后事的人要么就该送信给历阳沈家,或者亲自扶灵到历阳,这才符合落叶归根的道理;要么就该在当地下葬,入土为安。

      这汝南郡有好几个县,沈子晨不幸遇难在汝南下辖的县中,距离汝南城其实还有上百里的距离,将他葬在汝南城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沈沐琛沉默了片刻,道:“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料理的后事。”

      为何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军爷们要做出如此有悖常理的事情,沈沐琛就无从得知了。

      派去汝南的小县城的家丁怎么可能知道军爷们的心思?

      沈沐琛也不认为需要知道更多的理由,只要知道这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意思那就足够了。

      “有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出面,段家想必不敢拿我们沈家怎么样。”沈子敬沉吟道。

      段家若是为了和沈子晨的仇怨,人都死了,气也该消了,冲着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面子,很有可能就放过沈家的其他人。

      屋子中的人一齐缓缓地点头,段家应该是讲道理的。

      “那么,我是不是能够接回小小姐?”忽然,有个老妇眼睛闪着光,欣喜地道。

      众人看去,认识那是沈子晨的妻子沈王氏的奶妈。

      王奶妈跟着沈王氏到了沈家的,一直喊沈王氏小姐,喊沈雪亭沈雪岚小小姐。

      “谁让她进来的?”沈子敬皱眉,这沈家商量要事,轮得着沈子晨老婆的奶妈来干涉吗?

      几个家丁暗暗叫苦,沈家的老爷们每天待在屋子里无聊闲坐,要吃要喝,还时不时发怒打砸,家丁仆役们的工作量大增,沈子晨的几个仆役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拿起了抹布扫帚,没想到现在竟然闹出事来。

      家丁们急忙去扯王奶妈,王奶妈还在叫嚷:“小小姐孤苦伶仃在外头,必须马上接回来!”

      沈子涵又跳了出来:“不行。”

      “要是段家想要斩草除根,把那两个丫头接回来,岂不是摆明了想和段家继续闹下去?”

      这句话像是波浪一样席卷屋子内的每一个人。

      “是啊,暂时不能接回来。”沈子敬道。

      看沈沐琛和沈沐衍就知道了,他们也没想过要接两姐妹回沈家,否则早就得知消息的他们,应该已经派人去接了。

      “你们想要侵吞小姐和姑爷的家产!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王奶妈怒喝,混在人群中的另外两个沈子晨的仆役也握着拳头,盯着一屋子的沈家人。

      “要不是老爷,你们沈家能有今日?”一个沈子晨的仆役大骂道。

      沈子晨匆匆夜遁,不能带上他们,便把他们遣送到了沈家,没想到这些靠着沈子晨的官身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如此的没有良心。

      沈沐琛挥手,几个家丁立马把他们赶出了沈宅。

      好几个沈家人冷哼:“无知妇孺。”

      这几年,沈子晨确实为沈家做出了贡献,可是,要是没有沈家的银子铺路,没有沈家积累的人脉,沈子晨能够成为县丞?

      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中比沈子晨功劳大的人多了去了,大多还不是在军中刀头舔血,没有沈家的银子,沈子晨这辈子都未必能当县丞。

      沈子晨作为沈家的子弟,是沈家托庇在沈子晨之下,还是沈子晨靠着沈家崛起,是很难说得清的。

      “子晨的财产,一分都不能动。”沈沐琛道,声音坚定无比。

      沈家的人慢慢的点头,沈子晨尸骨未寒,就侵吞孤女财产的事情太低级,很容易得罪了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把朋友变成敌人,智者不为也。

      何况,沈子晨又能有几个私产?一直靠家族支持,疏通关系的官场菜鸟沈子晨根本没什么钱财。

      “把沈子晨的财产记录一册,给沈家姐妹送去,记住,一定要当着并州道的军爷们,清清楚楚的交接。”

      既然不想侵吞沈子晨可怜的家产,就必须做得明明白白,免得外人以为沈家的人悄无声息地做了糊涂账。

      “不知道那两个丫头能不能结交并州道行军衙署的军爷们。”沈沐琛深思着,不知道能不能活动一下,让沈家的子弟继承了沈子晨的县丞职位呢。

      沈宅外头。

      王奶妈骂了沈家半天,沈家只是不理。

      “我去找小小姐,你们回去看住姑爷的家产!”王奶妈想清楚了,以前以为沈家会照顾小小姐,任由他们处理姑爷的事情,那是大错特错了。

      钱财迷人眼,沈家的人满身铜臭,根本不知道信义二字。

      也不知道王家有没有接到她托人送去的信,为何还不见王家有人赶过来?

      “好,在你接回小小姐之前,我们一定守着老爷的财产。”另外两个仆役严肃地道,沈家不是好人,他们一定要为了沈子晨守住财产。

      “你一个人去汝南,行吗?”其中一个仆役问道,王奶妈这辈子都没有一个人行过远路,只怕到不了汝南。

      “不如我们其中一个与你一起去汝南接小姐。”另一个仆役也道,历阳到汝南只怕有一千里地。

      “我不要紧,你们一个人对付不了沈家的贼子!”王奶妈想到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就浑身发抖,但咬牙硬撑。

      “我有嘴有脚,就算是万里路我也一定能找到小小姐的。我一个老太婆,还怕被人拐了不成?”

      她又打了个寒颤,只觉心慌的厉害,看看原本就普通的衣服,打定了主意,找件更烂更破的,也不带什么大包裹,越不显眼越好。

      “小姐,你要保佑我找到小小姐啊。”王奶妈合什祈祷。

      ……

      沈子晨等人的后事只花了三十几两银子,却风风光光的。

      墓地墓碑用得都是上好的材料。在十几两银子能够买一亩上好田地的年头,这三十几两银子的丧礼,已经是大手笔了。

      葬礼这一天到了不少汝南郡的官员。

      汝南太守亲自赶到,认真地对张仪同道:“本官治下不严,蠹虫怠政,吾必给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一个交代。”

      胡雪亭瞅瞅汝南郡的大群官员,再瞅瞅态度温和,却带着俯视的张仪同,终于恍然大悟了。

      “官二代!”

      张仪同一定有一个了不起的老爹,身居高位,不是丞相,就是尚书,很有可能还是吏部尚书,天子老师什么的,所以明明只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连个官帽都没有,却带着大群的军中士卒。

      看来原身老爹是想通过段家的某件把柄抱张官二代的大腿,没想到段家心狠手辣,快手快脚的干掉了他。

      “唉,实力和野心不匹配啊。”胡雪亭叹息,原身爹娘很是勇敢,又爱护子女,是个好人。

      可惜,好人不代表智商就高,最起码的做事保密都做不到。

      “人无完人,哪里能要求天下人,个个都像我一样聪明伶俐,美貌和智慧集结一身啊。”胡雪亭寂寞如雪。

      小女孩蹲在她的脚边,睁大眼睛看着长叹的胡雪亭,悄悄挪到石介边上:“石叔叔,姐姐怎么了?”

      石介站得远,没听见胡雪亭自言自语,抬眼看去,只见胡雪亭盯着远处的张仪同长吁短叹,顿时明白了,温和地弯下腰,对小女孩道:“你姐姐长大了。”

      小女孩用力眨眼睛,更不明白了。

      ……

      “你们慢慢来,我有事,必须立刻回洛阳。”张仪同道。

      胡雪亭和石介的伤势都很重,受不了长途颠簸,必须再将养些时日,但朝廷诸多事情在身,张仪同是万万等不得了。

      胡雪亭毫不犹豫地点头,完全无所谓。

      张仪同似笑非笑的看着胡雪亭:“不担心张某拿你们做诱饵,钓大鱼?”

      说不定他离开也是个圈套,故意诱骗贼人上钩,继续追杀胡雪亭等人灭口,然后他就可以抓个活口。

      胡雪亭看傻瓜一样看张仪同:“破庙杀人灭口失败,傻瓜都知道要么消息早已被人传了出去,要么就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再下手?

      闹出杀官大事,这附近的郡县还有不知道的?定然是处处严加提防,严守关卡,哪个白痴会跳出来顶风作案?”

      张仪同笑着拂袖,马德!还以为能戏弄一下这个骄横的女孩子,没想到反而被她奚落了,转身跳上了马。

      有手下急忙拦住了张仪同:“仪同!”

      “何事?”张仪同问道。

      那手下凑近张仪同,低声问道:“仪同打算如何安置胡雪亭三人?”

      张仪同莫名其妙,还用问?老规矩啊,送到洛阳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遗孤院啊,难不成还带回我家不成。

      “就是要带回你家!”那手下幽怨地看着张仪同,只觉张仪同实在太大公无私了,就没有考虑过一点点自家的好处吗?

      “你的意思是?”张仪同还是没想明白。

      手下压低了声音道:“沈子晨的事情必然是要满朝皆知的,留着胡雪亭在身边搏个好名声,不好吗?”

      做好事不留名固然是高尚,做好事留名,好歹也做了好事对不对,总比不做的好。

      张仪同放声大笑,又招招手,叫过了胡雪亭。

      “张某带你回家,而后大肆宣扬,张某对手下遗孤如亲子,可否?”张仪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盯着胡雪亭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一大群士卒盯着张仪同,只觉肝疼,这种事情能当众说出来吗?能告知当事人吗?怪不得张仪同升官艰难。

      胡雪亭认真地考虑,用力点头:“好主意!你得了名声,我得了实惠,双赢!”

      不管怎么看,张仪同家的条件肯定比遗孤院要好。

      作秀?作假?

      水至清则无鱼,明明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没道理喊着道德口号,愣要选择双输。

      “找一个洛阳人最多的地方,最好有某个朝廷大臣经过,我就大声地哀嚎,感叹遭遇不幸,对未来充满迷惘和绝望,然后故意要寻死觅活什么的。”

      “然后你就怒吼一声,有张某在,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袍泽遗孤怎么会饿死冻死?有张某一口饭,就有你们一口粥!”

      “再然后,我跪倒在你的面前,感动得哭晕了过去什么的。”

      “保证整个洛阳一天之内就全知道你张仪同的大名和仁义,指不定皇帝就让你连升三级。”

      胡雪亭已经开始策划了,只觉这种事情实在太小儿科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张仪同和一群士卒死死地盯着胡雪亭,狗屎!你竟然这么无耻的毫不犹豫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说好的剧本呢?

      难道不该是胡雪亭纯洁地拒绝演戏,但又泪汪汪的觉得为了能在张仪同的府邸幸福的活下去,为了小女孩能幸福的长大,可以适当的做出牺牲,忘记礼义廉耻,配合张仪同宣传。

      然后,张仪同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豪迈地大笑,张某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岂能做这种违背天地良心,违背圣人教诲的事情?

      再然后,胡雪亭和一群手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张仪同如同天神一般,纵马远去,留下片片云彩……

      胡雪亭看张仪同等人脸色古怪,懂了,这种套路太简单,已经有人用过了,重复就没效果了。

      “那我们再换一种套路。”

      “比如我去街头卖唱,卖艺不卖身,硬要跑到不允许卖唱的酒楼唱歌,然后就和店小二吵起来,再然后有个纨绔子弟想要调戏我,再再然后我就大哭大闹。”

      “再再再然后,你就站出来,热泪盈眶,我张仪同的属下的女儿,怎么能落到如此的地步?必然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这个套路完全就是抄袭,但是保证狗血,保证热闹,保证传播得很快。

      “要是还是不满意,我可以再想其他套路,只要我们努力合作,一定把利益最大化。”

      胡雪亭很有把握搞定宣传,就不信21世纪见惯了各种炒作各种小说的人会想不出一个震惊所有古代人的办法。

      张仪同面无表情,嘴里却对着手下们哈哈地笑着:“你觉得张某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能和这种无耻之人为伍吗?”

      小小年纪的女孩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那手下合上掉在地上的下巴,竟然认真地回答:“当然能!”

      能个毛啊!张某虽然不是君子,却也没想当小人!

      手下泪流满面:“仪同,你又想错了!”

      “能把沈子晨的女儿从邪路上拉回来的只有张仪同你了!千万莫要让沈子晨在九泉之下失望。”

      一群士卒用力点头,只觉教化之责,重如泰山,除了张仪同,其他人的小肩膀绝对承受不住。

      张仪同眼神坚定,我的肩膀也承受不住。

      “仪同若是不挽救她,并州道行军总管衙门的名声肯定要完蛋了!”手下悲恸大哭,只觉世界黑暗,前途无亮。

      胡雪亭继续认真地思索,想要双赢未必一定要这么俗套的,肯定有更典雅的方式。

      小女孩缩在石介的背后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角:“石叔叔,我姐姐是不是又长大了?”

      石介看看胡雪亭,严肃地摇头:“石某保证,那不叫长大,那叫失心疯!”

  • 作者有话要说:  PS:2018.09.18 11:08修改错字。感谢读者“钕籹釹”,“库也可个”捉虫。
    2019.02.19 19:05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开水”捉虫。
    2023.10.14 13:21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 虞妤”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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