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桔梗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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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闪着盈盈亮光，随处可见的成双成对的人儿，就连河上的彩色花灯，也是并在一起，热热闹闹，并无落单孤寂之感。
方苼本在一旁见到自己家哥哥和林小姐熟稔极了的模样，也捂着嘴偷笑。
平日哥哥就不爱与人相处，若不是哥哥模样长的极其俊美，惹得邻里的姐姐们都偷偷瞧着，时常拉着她说话儿，却是往哥哥身上扯话题，她也要天天担心哥哥以后的婚姻大事。
谢秋棋装模作样地说着话，一边牵上方笙的手，方笙却是没有察觉一般，或是说已然由了他去。
“没想到你哥哥他还挺会疼人的呢，不知道还以为他就是块木头，对谁都那个样儿。”他瞅了瞅方笙娇艳欲滴的侧脸，把她扯过来自己身边一些，说道:“不过你哥哥对你也太好了些，兄妹间总不能好到这般的，有些事，还是夫妻间才能做……”
方笙气鼓鼓的脸上眼睛瞪的溜圆，她睁开谢秋棋，不满地说道:“我与哥哥相依为命，自然要好，不准你说这些坏的话儿。”
“可是兄妹归兄妹，有些规矩还是要……”谢秋棋还要说，方笙已经不再理睬他了，拎着裙摆小走到方铎身边，自然地挽起哥哥的手臂，跟着谢秋棋便巴巴走过来一样牵起方笙的手。
方铎:“……”
林嫣:“……”
方铎先反应回来，眼光深沉地看着笙儿与谢秋棋交握的手，而方笙甩开了去，而他的眉毛依旧不放松开来，他拿出了荷包给摊贩付了银子。
摊主瞧着眼前这一幕确实诡异，这，到底谁是一对，这般看着，面前挽着手一般样貌带着仙儿的般的才是一对吧。
可偏偏是兄妹，他算是没有猜对了去。
“真当我没看见”方铎默默地把荷包挂回腰间，他心中莫名不耐，尽管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方铎，我和你说过许多次了，我是真心喜欢方笙的，我想娶方笙……”谢秋棋咬着牙说，同样看见了方铎眼中的怒意，还有握紧的拳头。
林嫣牵过方笙，眼角还是那一朵海棠，不及方笙貌美，却是矜贵间带着明艳，她对方笙说:“方铎性子沉稳，应该不会做出打人的事。”
方笙点头，她嘴上说着不喜欢谢秋棋，心底里却是小女儿家的情窦初开，终是对他对自己的好记得牢牢的，况且他是除了哥哥之外，她遇见对她最好的男子。
话音一落，“咚”地一声，方铎便硬着拳头把谢秋棋打倒在地上，谢秋棋是个被保护的好好的大公子，怎会比得过方铎有气力，一时被打倒，很快便站了起来，气息有些不稳。
林嫣惊诧，不知为何便打了起来，心中泛着酸楚，自己终究是不太了解他。
眼看着谢秋棋还没能有还手的机会，方铎准备又一拳头下来，林嫣扯住方铎的袖摆，不让他继续下手，结果方铎便说:“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娶笙儿。”
他推开身后的林嫣，对谢秋棋一字一顿地说:“你休想。”
河面上依旧光影闪动，林嫣被推开，受了方铎的气力带着，没想这般的大力，她往侧边的河面倒去，眼看着林嫣就要掉下水，方笙一个惊叫，把两个男人拉回了魂。
原是林嫣站不稳被推倒了去，方笙便去拉她，一个没什么力的小姑娘，自然也被带着掉去了河里。
“笙儿!”
“方笙!”
岸上同时响起两个男人的声音，这是林嫣掉下河里最后听到的声音，她听到了自己期待的那道声音，河水这么冷，被握住的手被松开了，更刺骨的寒冷，便是她唯独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以为她会继续沉下去，随即她感觉到腰上一股劲力托举着她，她只吃了一口水，便被带到了岸上。
女子的身形被水打湿，显得十分孱弱，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地上，身上马上盖上了衣服。
方笙先被救了起来，却呛了水，整个人虚弱地靠着谢秋棋，方铎看去另外一边低着头剧烈咳嗽着的林嫣，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挣扎，最终，他抱起冷到发抖的方笙，往回去的路走。
“我先带笙儿回去，你的事，我之后再找你算账。”
丢下这一句话，谢秋棋狠狠地锤了地下，一次，两次，三次……
林嫣全身湿透，鼻尖，唇角，下巴，滴落着冷冷的水滴子，身上无不冰冷，相比身上的冷，她的心，才是冰冷直至骨髓的，冷。
“小姐金贵的身子可经不起这样糟蹋，我们马上回府上去。”一直跟着的家丁护卫才赶着出来，心中不岔，不知好歹的小子，得到小姐的倾慕，竟然敢这样冷落了小姐，这是将林家的脸面放在何处。
可她却是笑了，咧着苍白的唇角，雪白的牙齿把唇肉咬红了，她抬起指尖，摸到自己的眼角，一下一下，越来越用力地擦开，想是要证明自己要擦掉什么重要的东西。红色的颜料被晕染开来，把白净如雪的半张脸都染红，好不狼狈。
“我们回去。”她的眼神重新变的冰冷，仿佛之前的明艳与暖意都不曾存在，她又是那个矜持清冷的林家小姐，林嫣。
地上是被带上来湿冷的河水，其中被埋下了多少的心悲，混入了几多伤情，终究会随着时间消散，飘散空中。
她何时变成像那些倔傻的十五少女一般了，他送予自己一只海棠木簪子，便以为他打听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不想却是为了她妹妹的喜好。
茫茫之间她提过一次自己爱吃糯米糕，必须要甜腻腻的，最好要有桂花的蜜香味儿，他却记下了，她嘴馋了，他便给他带她最爱吃的。殊不知，她爱吃的是什么，他什么都记不得，他说，这是他妹妹爱吃的，便买了，她自己以为只是他不好意思了，如今她想，不过是骗自己罢了，骗自己，他是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的。
她看明白了一些事，有些东西，若是求不到的，变至始至终都求不到，她又何必糟蹋了两人的感情。
这样的一夜，有人便过得十分煎熬了。
……
几日后的清晨，阳光带走了露水，天气变暖了些，身上穿一件薄衫，便足矣。
一身水蓝色的齐腰襦裙，衬着群摆下娇小的绣花鞋子，走动起来，像是有水波粼粼。
面容清丽的女子敲了敲门，手上不自然的摆放，还是透漏了她有一丝的紧张。
这便是好些天闭门不出了的林嫣。
方笙早早地便和隔壁的小姐妹去外边了，方铎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写着字，直到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过一堆被糟蹋了的纸张 。
他去开门。
万万不曾想到，门口单独站着的，便是林嫣。
“怎么了，我们便这般干看着”林嫣略带疏离地笑了笑，说道:“方笙身子好些了吗”
方铎摇了摇头，把门往后推开，侧身请她。
“方笙早些便好了，现下不在。”他带着林嫣进门，说:“阿棠，进来坐。”
他倒了茶，是热的。
“有些事，还未来得及与你解释，那日我本该与你解释……”
“方公子还是叫我林嫣吧。”
未说完的话已然说不完了，只一句话，便已经生分了。
方铎知道，她该是气的。
“知道方笙没事，我也放心了，他是你妹妹，于情于理，你做的没有错，哪来的解释之说，况且我身边带有护卫，他们救了我上岸，你也无需来救我的。”林嫣轻巧说罢，轮到方铎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可是那个紧紧抱住她的，终究不是护卫啊……再多解释，也是苍白，已然到了这种地步了。
见方铎依旧面色不便，林嫣只觉苦涩，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拿出来一只盒子。她打开来，拿出一只玉质颈链，交由方铎。
“今日来，我是想与你说，过几日我便让我爹来退了这婚事的。”
“为何”方铎眼神灼灼，眼底带着一丝惊异，薄唇永远都是最令人着迷的形状，他这般认真看着林嫣的样子，让她不禁撇开了脑袋。
过了一会，她闷笑了一声，反问他。
“若是你妹妹与我掉下了河，你会先救下谁”
她自嘲说:“我本该是知道答案了，那便不问了。”
“你问。”他重新把那玉质颈链递给她，她却是摇头。
“我若问你，若是我嫁给你，你妹妹如何。”
“若是我和方笙起了争吵，你是护着谁。”
“若是我和你妹妹只能选一人，你会选谁。”
林嫣闷笑。
“方公子，我想你会一直护着方笙，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你会选她，因为你爱的，只是方笙，永远都只会是方笙。”
林嫣觉得自己像是个咄咄逼人的街头闹妇，此时向着方铎步步逼问。
“是林嫣失礼了，方公子。”
蓝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空气中似乎还有淡雅的香味，很淡。
桌上茶水已然变冷，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林嫣已经离开，只留方铎半低着头，睫毛扫下眼睑，带着一丝阴柔的俊美，淡色的唇不自然地启合。
“不会的。”
沙哑，闷声。
这句话来的太迟，等的人没有等到，说的人却永远弄丢了。
窗口的的盆栽盎然，桔梗花依旧倔强地不愿开出一片花瓣。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桔梗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