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徐寄雁

7、信封

　　半小时前
　　陈觉开了门后马上把门从里面反锁，用背靠着门用手捂住狂跳的心脏，门的后面迟迟未传来高跟鞋挪动的脚步声，仿佛高跟鞋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目光透过门看着陈觉。
　　陈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十人间的宿舍，五张上下床紧密靠在一起，就像员工宿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陈觉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墙壁满是用指甲挠出来的一道道痕迹，看得让人牙酸。床上并没有什么棉被之类的，床板上有大块大块干了的液体痕迹，整个空间弥漫着点点腐臭味。宿舍还有个小房间好像是卫生间，陈觉定了定神打算走过去。
　　陈觉刚迈出两步后，刚刚那扇门竟然响起了敲门声，把他刚刚酝酿好的勇气一掌打碎。
　　“脱臼的手也能敲门？”陈觉暗想，背后开始冒冷汗，生怕那双敲门的手会拧开门把，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反锁了门。
　　门外可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于是放弃敲门转而拧了下门把。陈觉退后一步，全身血液快速奔涌，摸向腰侧的枪。门理所当然的没有被拧开，陈觉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蠢。门外似乎还是不死心，继续敲门。
　　“里面有人吗？小姐姐？”伴随着敲门声还带着熟悉而欠揍的问话，听到这句话陈觉哭笑不得，“我是游客，我被锁在图书馆里面啦，有点怕怕。”
　　陈觉：“……”是容宇那个臭不要脸的。
　　陈觉刚想开门，在手触到门把的时候动作突然凝固。不对，门外高跟鞋还没有走。陈觉又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恐惧，在恐惧中还夹杂着惊慌，那高跟鞋已经会易容了，那容宇他……
　　“容宇？”陈觉试探性地问。
　　“卧槽！陈觉你在里面啊！”声音夹杂着惊喜，“快开门啊！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陈觉还是举棋不定，门外是容宇的声音没错，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犹豫了会突然没头没脑来了句：“来啵一个。”
　　“……”容宇“不啵。”
　　“啵嘛。”
　　“你什么时候可以死一死。”容宇力气并不大地踹了下门。
　　这生动的话语让陈觉放心地打开了门。刚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陈觉有种想把门重新往容宇脸上摔的冲动。
　　就在容宇后面偏左的位置，高跟鞋就站在那，只是比一楼的高阶一点，脸上有皮，可以看见他对着陈觉诡笑。高阶版高跟鞋面容姣好，除了眼睛无神，皮肤透得可以看得清皮下血管与骨架。陈觉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把容宇往右边推，一脚往高阶版高跟鞋处踹过去。
　　容宇眼神也充满震惊，倒不是因为陈觉突如其来的一脚，而是看到了陈觉开门后的那个红色高跟鞋小姐姐，于是容宇马上顺势关上了门。刚关上门，容宇便听到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扭头过去看，正好撞入眼帘的是刚刚和红色高跟鞋小姐姐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她的头和身体分离开来，身体正在六神无主的摸索着自己的头。
　　身经百部恐怖片的容宇自然不怕这种场面，甚至感到有点滑稽搞笑，而身为社会主义坚定者的陈觉对于今天看到的一切简直快要颠覆三观。
　　容宇马上伸手握住陈觉冰凉的手，带着他往楼梯处走。陈觉也像刚回过神来任容宇握住，跑向楼梯。
　　陈觉观察了一楼楼梯周围，并没有那些没皮的低阶高跟鞋，于是与容宇走到靠近大门处的窗口。
　　容宇拍拍陈觉脸问：“现在先走还是怎样？”
　　“先走吧。”陈觉咽了咽口水道，“我要好好理一理。” 随即两人翻窗离开了图书馆。

　　俩人偷偷回到张平家后，相互说了下各自的情况后都陷入沉默，这里的事情似乎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一开始他们都以为会是个团体绑架拐卖的案子，如今却是一楼那些碜人的人影怪物，但是俩人都默契得没有提起罗洛这个可疑的蹩脚人物。
　　正处于沉默和深入思考中，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俩人都吓得跳了起来。陈觉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早上五点多了，便与容宇对视了一眼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张母，她伸出枯柴般的手递到陈觉面前，手心里紧紧攥着上次陈觉给的跌打酒。
　　“谢谢。”张母声音有点嘶哑，像砂砾碾过一般。
　　“不用不用。”陈觉温和笑笑，“这瓶跌打酒您留着吧，磕着碰着了可以用得着。”
　　张母望了望周围，小心翼翼低声问“你……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陈觉马上了然，觉得这会是一条线索，向身后的容宇望去，但容宇一脸懵看着陈觉，显然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话。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陈觉同样小心翼翼问。
　　张母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封牛皮纸信封，捧在手里看了看，而后又像下定决心一样递给陈觉。刚放到陈觉手上后，张母也没有留下什么话，转身就下了楼。看着张母下到楼梯转角都没有回头望过来，陈觉轻轻掩上了门。
　　“什么东西？”容宇看到陈觉手里的信封问。
　　“不知道。”陈觉边说边端详信封，牛皮纸信封表面上什么信息都没有，封口处被胶封过而后又撕开，往信封里面看确是一张折叠着的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纸已经有些泛黄但却没有任何破损，看得出来被人保护得极好，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地狱里会有星星吗。
　　“这……”容宇接过纸条问，“这是什么意思？就一句话？”说罢反复翻了几遍，连边边角角都检查清楚，确定整张纸只有这一句话后递回给陈觉。
　　“图书馆……”陈觉小声说，“算地狱吗？”
　　“不算吧，我觉得我还能接受。”容宇摸摸下巴严肃道，“我觉得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打十个图书管理员吗啊？”陈觉撇了容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