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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白初险些喜极而泣,当场就要向他扑过去,却被烟景眼疾手快地扯住裤腰拽回了床上,翻身坐上了他的胸膛,修长匀称的双腿顺势一叠,妩媚地看向来人,语气却难掩防备:“深夜擅闯女子清闺可并非君子所为,我今夜可没有想让人分一杯羹的意思。”

      “我来找人。”祁澋看向被压得死死的白初,冷声喝道:“滚过来!”

      天地良心,白初倒是想滚过去来着!

      好在祁澋也看出来白初的力不从心了,又压着脾气道:“还请妖尊将这不成器的东西交还我,我必定带他回去严加管教。”

      “你等一等嘛,”烟景似笑非笑地娇嗔道,伸手抚着白初的脸,声音媚得能软了人骨头:“我就玩一个晚上,坏不了的,明天一早还给你就是了,你急什么呀?”

      她说着竟全然不顾祁澋了,俯身便朝白初的唇上压去。

      白初吃了一惊,只见眼前剑光闪烁,唇上一凉,苍冥的剑身竟已平放在他和烟景之间,烟景翻身躲开,白初已被祁澋拉到了身侧。

      苍冥的剑尖直指烟景细白的脖颈,她却半点不慌,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初,祁澋隐约觉得不妙,还不及回头,腰间已经横上了白初的两条手臂,被他搂紧了。

      白初靠在祁澋怀里抬头看他,侧脸处方才被苍冥剑气割出来的一条小口子渗出了几丝血迹,一气滑到了他唇角。

      白初傻愣愣地盯着祁澋冷淡又嫌弃的脸,迅速将困在唇角处的血珠舔了进去,淡红的舌尖一隐即没,祁澋的眉心更紧了三分。

      “请妖尊赐解药。”祁澋撑住白初一劲往下滑的身子,尽力忍住将人扔出去的欲望,道:“白初是晚辈,年纪尚轻,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他是修道之人,不可犯□□之戒,这种玩笑着实开不得。”

      “你们修士又不是不许成亲,最多我日后同他合籍便是了。”烟景学着白初的傻样舔了舔唇角,笑吟吟地说:“解药就是我,你将他留在我这,明日就好了。”

      祁澋冷冷地看了她片刻,知道她是不肯给药了,长剑一收破空而出,居然径自带着白初走了。

      眼前二人一闪便不见了,烟景惊愕地坐直身子,未曾想祁澋竟真的如此不通人情,等回过神来后当即气得砸床,看着眼前的一片空荡恨声骂道:“冤家!冤家!都是冤家!难受死你!”

      烟景这句“难受死你”自然不是瞎说的,媚蛇的毒不要人命,却比要命还难受,因此祁澋并未将人带回客栈,而是直接扔进了野外的深潭里。

      深秋夜里的潭水冰冷刺骨,白初冻得直想往岸上爬,祁澋盘腿坐在岸边的积石上,用剑柄抵住他的额头道:“该着你的,且受着吧。”

      等泡了小半个时辰,白初终于不再躁动了,祁澋才收了剑,开口问道:“清醒点了吗?”

      白初仍旧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祁澋轻叹一声,偏过眼去不看他,只觉得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正当他尽力平息波动的心境时,白初却忽然撑着石头探过身来,倏忽之间,祁澋便觉得唇上被一个冰冷绵软的东西压了一下,眼前是白初放大的脸。

      “……”

      白初仍旧是那副痴呆的眼神,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许是觉得味道不错,看着祁澋如同秋夜般深沉的眼眸笑了笑,又要往前凑过去。

      “噗通!”

      祁澋冷着脸,按着他的脑袋将他摁进了潭水里。

      次日,白初打床上一坐起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额角一下一下地跳着,像锤子一样有节奏地砸着他的头,疼得他好半晌都凝不了神。

      祁澋不在房里,也不知去哪里了。

      醒过神来以后,昨夜纷杂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白初受不住地狠砸了两下疼疯了的脑子,正想起祁澋将他一下掼进了寒潭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边掀开被子踩下榻,忽然就脚下一软滚了下来,他却也顾不得爬起身,怔愣地想着忽然出现在脑子里的那段模糊的记忆。

      刺骨的冷意,温软的唇,祁澋那双既错愕又羞恼的眼睛。

      白初滑稽地摔在地上,微张着嘴像条被吊的半死的狗,好半晌才醒过神来,打眼一瞧,身下是漠北雪熊皮做的地毯,眼前是川南荀柳木做的家具,河西的美玉渭东的细瓷,这贵气横生的装潢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他落脚的那间旧旅店,倒是和他昨夜去过的地方如出一辙,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奔到窗边,一口气探出半个身子朝外看。

      窗外阳光正烈,街道上人不怎么多,巷口的牌楼可不正是昨夜见着的那座么?

      正午不是做生意的时辰,楼里的姑娘小倌们都去睡了,恩客们也大多散了,只在台上留了几个清秀的小丫头弹琴唱曲。祁澋正坐在昨夜白初与弑崖会面的雅间里,温声谢道:“昨夜多谢你知会我来接他。”

      弑崖端坐在席上,道:“本就是本君引他来的,我也有错。”说罢,他看向祁澋道:“只是不知你这师侄同妖尊有何关系,本君有些好奇。”

      祁澋没理会他,反问道:“我倒是更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

      “本君来这里自然有本君的事。”弑崖轻声说:“君上派本君来找一个人,这个人你想必熟得很,正是当年为君上献计诱使你解封天魇刃的那位人族谋士,南州叶家的公子,叶蓿卿。”

      祁澋手一顿,这才抬眼看他,弑崖接着道:“叶蓿卿在做君上幕僚之前,曾在六界各地游历,据传和烟雨楼的烟景妖尊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他离去之后,烟景妖尊便在烟雨楼里痴心等候,本君来此便是追寻他的下落,谁曾想居然让本君看了昨夜那出好戏,却是不由得本君不怀疑白初的来历了。”

      “阿初是入言从山下带回来的,他父母死在了瘟疫里。”祁澋平淡地说:“你可以自己去查证。”

      弑崖定定地看了他一阵,嘴角一弯,举杯垂眸道:“算了,我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祁澋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你知道的,封诀非叶氏骨血不得解。”弑崖顿了顿,抬手给自己添酒,食指搭在桌沿上和着外间的曲调轻轻敲着,“君上探查多年才得知天魇刃上新下的封印是叶家的封诀,既然能下封诀,就必定是叶家直系血脉,可惜君上查遍了六界,最终能查出来的,自叶家灭族之后的还活着的叶氏族人只有叶蓿卿一个,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应该无人能解封诀了,故此君上要他。想必他当年也是清楚这件事,所以才会连夜出逃。”

      祁澋蹙眉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找到。”弑崖摇了摇头,说:“想来也是,妖尊若是知晓叶蓿卿身在何处,又怎会守在此地苦等?”

      六界如此之大,要想找到一个比蝼蚁大不了多少的人,当真是不太容易。

      楼里飘荡着丝竹缠绵的乐音,正听得人骨头发酥时,忽然传来一声门响,顶楼的房门被人用力撞开,白初赤着脚从楼梯上冲下来,身上只胡乱搭着一件外衣,祁澋在雅间里瞧见了,立刻起身追出来,赶在楼梯转台处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领子把人拖了回来。

      白初一回头看见了他,总算不乱动了,直愣愣地冲他瞪着双眼睛,祁澋低声呵斥道:“昨夜才泡了一夜的寒潭,鞋也不穿好就乱跑什么,你想喝药么?!”

      白初也不说话,等喘匀了气,他才咽了口唾沫,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声说了句:“我醒来不见你……”

      他想多半是因为昨夜被药糊涂了,神志不清地干了些不着调的事,将祁澋气得狠了,他不想要他,将他送给烟景了。

      祁澋一怔,松手将他放了下来,抬手拍了两下他的发顶,低声道:“把衣服穿好,回去休息吧。”

      下了山也近半年了,这动作做着做着,竟也就这样习惯了起来,比起当初顺手多了。

      白初冲他一笑,正打算上楼,楼下却忽然起了动静,打砸声不断,大堂里一个大汉拎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掼在了地上,少年一落地便爬起身跪倒,一叠声地求饶,求了没两声又挨了一脚,正闹着,忽然又多出一阵幼儿的哭声,是少年背在背上的一个的孩子。

      白初眉头一皱,正要下楼去拦,有人却比他先了一步。

      只见二楼雅间里走出来一个人,赤着精壮的上身,浑身只穿着一条雪绸长裤,黑发高高地束起,其下的五官生得十分硬挺好看,像是荒漠的风镌刻出来的,眼睛则是极少见的银灰色,他倚在栏杆上随意扫了眼楼下的乱局,嘴角一扯,两边脸颊各自陷进去一个深深的酒窝,唇下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来,整个人不见温和,反倒更加野性了点,他似有若无地扫了眼转台上站着的祁澋二人,才笑着向跪地的少年问道:“许缓,你忙什么呢?”

      那叫许缓的少年跪在地上挪了个方向转向他道:“回少爷的话,小的惹得客人不高兴了。”

      “姑姑呢?”

      “姑娘睡下了。”

      那男子颔首道:“行了,你去后院哄你弟弟吧,吵死了。”

      少年应了声就要退开,方才的大汉又哪里肯放他走,伸手便要去抓他。

      二楼的青年手指微动,台上乐师的发上便脱下了一枚簪子来疾射向发狠的大汉,眼见就要没入咽喉,却被破空而至的瓷杯砸了个正着,歪进了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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