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使》长昼

5、报复社会

　　“噗哈哈哈哈哈”钟衍突然发出一声爆笑，仰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宅男杀手。”

　　陆覃忱：……

　　MMP比起我难道不是你看起来更像宅男？天天抱着零食看百变小樱，还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钟衍憋笑着开口：“不过我们可以猜测一下他死之前的心愿是什么？”

　　“杀光天下宅男？”钟衍皱着眉想，如果是这样，“那这就有点不好办啊。”

　　陆覃忱不由地问：“要真是这样难道我们要帮他完成吗？”

　　钟衍摇摇头，对着陆覃忱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要真是这样，一般我们会选择用点强硬手段。”

　　玻璃瓶小小的，就像是一个试管一样，里面漂浮着淡青色的物体。陆覃忱说不上来是什么，像是气体，又像是火焰，微微亮着。

　　陆覃忱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那家伙的一魄。”钟衍晃了晃瓶子，“先查一查这个杀人魔之前都认识些什么人。”

　　陆覃忱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开口：“卧槽你都能直接取了别人的一魄了，你干脆直接打死他，让他魂飞魄散好了。”反正也是祸害留着干什么，简单粗暴点不好吗。

　　“不行，”钟衍拒绝，“他是生是死，这是地府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捉回去。”

　　“而且……”钟衍拉长音调，“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这是我们的宗旨，毕竟命比较重要。”

　　陆覃忱：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行了，”钟衍突然收回调笑的神色，认真地开口：“这个可以查到他生前都和谁接触比较亲密，待会你跟我一起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覃忱点点头，钟衍拿起那个玻璃瓶直接走出了房间，陆覃忱好奇，也拽着沈木木跟了过去。

　　沈木木：“你偷看就偷看，你抓着我干嘛？”

　　陆覃忱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怕有什么危险嘛，有你在比较保险。”

　　沈木木：……

　　钟衍先是拉上了四周所有的窗帘，又将卷帘门放下，挂上暂不营业的牌子。

　　店内立即变得黑暗下来，陆覃忱自从死后，视力就好了不少，就算是现在整个店内没有任何光源，他还是能清楚看到钟衍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烛台。

　　那是一个很有年代的烛台，上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蜡，像是常年使用日积月累下来的。钟衍把玻璃管上面的木塞打开，淡青色的魄便落到了烛芯上面，像火焰一样跳动着。

　　店内明明无风，但是那个书柜上的青铜风铃却轻轻摇了起来。

　　发出了一声一声绵润悠长的声音。

　　回声久久不息，陆覃忱看着钟衍像是死了一样闭着眼站在烛台前一动不动，那烛台上的“火焰”越来越烈，明明不见蜡烛，却不停地有新的烛泪从四周流下来。头顶上风铃不断作响，越晃越剧烈，声音越来越大。

　　像是鼓点敲在人心里，陆覃忱背后汗毛都立了起来，抓住了沈木木的手。

　　沈木木扒开他的手，好心地为他解释：“那个是引魂灯，本来是用来三途河边引路用的，被老大要来绑这些魂魄了。”

　　“还能这么用？”

　　“恩，”沈木木点点头，语气带上了敬佩，“引魂灯三途河边到处都是，本来除了引路也没啥用。只是引魂灯引魂，必然可以牵制魂魄。像这种要把魂魄放出了探寻记忆的事情，魂魄弄不好就一个造次，将魂魄绑在引魂灯上，安全的不行。”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魂魄乱跑了呢！

　　陆覃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想来那个青铜的风铃就是钟衍的本体了，还挺有年代感，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想起钟衍说过的，死的越久，就越厉害。忍不住问沈木木：“我什么时候才能飞啊？”他一点也不想被人拽着在空中乱飞了！

　　“快了，”沈木木答，“你的名字昨天才刚写上去，明天过后就能可视化了，你现在活人还看不见摸不着你。等再过两天，你就能直接干架了。”

　　“哦。”陆覃忱乖巧的点点头，钟衍那边风铃声渐渐弱了下去，钟衍缓缓睁开眼睛，又将淡青色的魄装回了玻璃瓶，盖上盖子。

　　世界终于恢复正常了，陆覃忱呼出一口气，钟衍又将那个玻璃瓶塞回了衣服里面。

　　“那么重要为什么不放店里？”陆覃忱忍不住问，揣身上就不怕突然掉了吗！

　　钟衍看了陆覃忱一眼，将灯放了回去，“不安全。”

　　？？？

　　不安全什么意思？陆覃忱一时不太明白。

　　莫羽突然从后面出现，伸出十根手指，“我们已经搬了十多次地址了，没办法，偷家的人太多了。”

　　陆覃忱：……

　　陆覃忱默默地把自己正要藏在店内的风铃收好，幸好体积不大，没那么不方便。

　　这可是自己的老命啊，还能不能看见这人世繁华就看这小家伙还在不在了。突然他想起钟衍的风铃好像一直就挂在店里，没有取下来过，担忧地朝钟衍开口：“你要不，也把你的风铃随身带着？”

　　“不用。”钟衍摇摇头。

　　“为什么？”陆覃忱疑惑地问。

　　莫羽一把取下钟衍的风铃，拿到陆覃忱眼前，“因为老大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啊，得留在这里镇场子。”

　　陆覃忱接过那个风铃，沉甸甸地，体积也比普通的大，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果然像是过了很多年，上面的花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不由自主地，陆覃忱伸出手摸了一下，是冰凉的触感。

　　“别碰！”钟衍突然厉声开口，陆覃忱被这一声吓了一下，缩回了手。

　　回头正看见钟衍眼神微眯着看着自己，身上仿佛笼罩着一股戾气，陆覃忱收回手，嘟囔了一句真小气。

　　反倒是莫羽和沈木木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陆覃忱。

　　陆覃忱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行了，”钟衍打断他们奇怪的眼神交流，打开手机地图，朝上面标了一个点，“这个杀人魔叫楚昀，他还有个妹妹叫楚珺，现在在市精神病院。”

　　“他死之前一周去看过他妹妹，除此之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我们先去看看她妹妹。”

　　依旧是沈木木守店，会飞就是方便，到市中心的精神病院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钟衍这次改成直接搂着他的腰，不再是提着一脚直接奔腾了。

　　陆覃忱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高有点害怕就是了。

　　不过不得不说，鬼真的是很方便，只要变得不可视，就可以随便混进医院病房里，完全没有人发现。

　　病房里楚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像个失了魂的洋娃娃。

　　钟衍搬了个椅子，坐到她面前，开始变得可视化。

　　楚珺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

　　陆覃忱黑线，这要是正常的活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椅子突然飞了起来，飞到她面前，椅子上还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楚珺是真淡定……

　　钟衍伸出手在楚珺面前晃了晃，楚珺就像没有看到似的，目光一动不动。

　　钟衍又叫了两声，依旧是毫无反应。

　　陆覃忱戳了戳钟衍，“她好像问不出什么来。”

　　钟衍也苦恼的点点头，“是哦……”

　　钟衍突然话锋一转，开口说了一句：“楚昀死了。”

　　“卧槽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吧！”陆覃忱大惊，拽了拽钟衍的后颈，“好歹也是个病人，你别刺激她。”

　　果然，听了这句话的楚珺明显一僵，眼神变得恐怖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钟衍。

　　钟衍恍然大悟，有道理，突然又正经地说：“骗你玩的。”

　　陆覃忱黑线……

　　没想到听了这句话的楚珺楞了一秒，居然又将眼神移开了，恢复成了之前目光呆滞的模样。

　　陆覃忱心里松了一口气，真好糊弄。

　　“那接下来怎么办？”莫羽在一旁打着哈欠地问，正蹲在地上无聊地玩匕首，整张脸上写着不能打架鬼生好绝望几个大字。

　　钟衍耸耸肩，“去看看她的病历档案。”

　　病历档案放在档案室那里，一行人仗着活人不可视，大摇大摆地从大厅穿过，又仗着自己是鬼，直接穿墙进去。

　　陆覃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刺激的很……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档案，陆覃忱发现楚珺竟然是一场多人性侵案的受害者，受了刺激精神失常才送到这里的。

　　楚珺在这家医院住了一年，事情发生在一年前了。

　　陆覃忱记得那时是有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女孩子被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一起给□□了，这事当时在网上热度还挺大，那个男朋友平时就靠女朋友养，还自诩技术宅。终日尽在网上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还带回家磕药，一群人神迷意乱直接□□了那个女孩。

　　这种新闻网上到处都有，陆覃忱也只从看了几眼，这件事听说后面警方处理的很快，所有人统统被抓住判了刑，事情也很快结案平息下来了。

　　但是伤害却永远在，谁知道当初那么好一个女孩如今成了这种模样呢。

　　陆覃忱一时间心情复杂，低头唾了一声，“操！”

　　楚珺显然就是那个女孩了。

　　钟衍神色渐深，合上了病历本。陆覃忱忍不住插话，“楚昀明显就是在报复社会，他的心愿要真是杀死天下宅男给他妹妹报仇怎么办？”

　　这锅他宅男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