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使》长昼

4、宅男杀手

　　“做好准备。”钟衍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陆覃忱楞了一秒，才发觉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莫羽说的。莫羽正跑在钟衍侧后方，听见钟衍的话，手中的匕首飞舞，兴奋的回答了一句：“好咧！”

　　陆覃忱还没明白这两个人又在密谋着什么，钟衍就一个加速，比之前快了好几倍，一下子与身后的厉鬼拉开距离。莫羽正在后面断后，比之前更灵活更迅速，身影翻飞。

　　陆覃忱刚想问，就这么让莫羽一个人断后好吗。钟衍就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那只鬼。

　　陆覃忱未出口的话突然一梗，不对啊，莫羽这好像……是在把人往这边引！

　　抓着陆覃忱的钟衍突然发出一声邪恶的笑声，陆覃忱背后一凉……

　　陆覃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钟衍力气大的惊人，根本挣脱不开。前面的厉鬼越来越近，钟衍反而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陆覃忱身后。

　　突然一下，陆覃忱感觉背后被人拍了一掌，不受控制地，陆覃忱以飞快的速度向着眼前的鬼怪飞去。

　　正在胶着的莫羽立马跳出战斗，陆覃忱感觉自己就是支离了弦的剑，直接往虎口里飞。那只鬼也不管莫羽了，看见陆覃忱飞过来，直接一个扑腾上去，拿起斧头挥向了陆覃忱。

　　陆覃忱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锋利的斧头便从腰身横切而过，断成了两截。这还不算，斧头又一次一次落下，终于陆覃忱再次碎的跟他刚死的时候一样了，七零八落。

　　陆覃忱还没来得及说的话是：钟衍我日你￥%……*￥&#%……&……

　　钟衍看着犹如破布娃娃散落的陆覃忱，捂住眼心疼的哀悼了一秒，“唉，真可怜。”

　　那只鬼砍完陆覃忱，动作缓了下来，锋利的斧头也放了下来，像是没有看见钟衍和莫羽一般，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果然是这样。”钟衍低着头说了一声，杀过一个人后实力便会大减。钟衍咧嘴轻笑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沓软趴趴的符纸，往地贴了四个，上下左右正好圈成一个正方形。

　　“莫羽，把他引过来。”

　　“好咧！”莫羽一应，提着刀就刺了过去，引导着那只鬼往钟衍这边移动。

　　果然智商不高，钟衍看着逐渐靠近的恶鬼想，手伸向背后的包里，又拿出了一张新的符纸，与其他的不同的是，这张符纸上面的字是红色的，宛若用鲜血写的一样。

　　莫羽连连后退，那只鬼便也往这边追过来，退的远了那鬼又不追了，以来二去莫羽也烦了。索性手腕一转，手里的匕首直刺进他的眼睛里，血浆迸裂，那只鬼发出痛苦的嘶吼，暴怒地拿起斧头往莫羽砍去。

　　效果达到，莫羽满意地一笑，在那只恶鬼扑过来的时候脚下一跃。那只鬼落地的瞬间，四张符纸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桎梏住他。

　　钟衍拿起那张红字符纸，往那只鬼身上一贴，紧接着钟衍一伸手，竟然是直接伸进了那只鬼的身体里，如入无人之境格外通畅。

　　钟衍的手在里面捣鼓了一阵，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手臂用力往外面扯着。

　　被桎梏住的恶鬼发出一声哀嚎，挣扎地更加剧烈，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钟衍手下一用力，往后用力一拉，随着一声嘶哑的尖叫，钟衍的手里赫然抓着一个淡青色的物体。

　　是那只鬼的一魄。

　　那只鬼还在剧烈的挣扎着，钟衍捂住心口假装心疼地开口：“太可怜了。”手下却毫不犹豫的把他的一魄装进了一个小玻璃瓶子里。

　　走之前钟衍还看了陆覃忱一地的残尸一眼，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了夜幕里。

　　到店里的时候沈木木还瞅了好几眼，最后疑惑地问钟衍：“新人呢？”

　　钟衍从兜里掏出陆覃忱的风铃晃了晃，这个风铃浑身笼罩着一股暗淡的气息，沈木木张大嘴盯着那个风铃。

　　钟衍看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

　　沈木木收起嘴，接过了风铃，慈母一般的摸了几下，“可怜的孩子……”

　　陆覃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背上，肚子上，腿上，被粗糙的指尖摩挲着。

　　陆覃忱就是这样醒来的，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店里的床上。

　　电视里依旧播着百变小樱，莫羽又在吃泡面，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香菇鸡肉味的。而钟衍，正抱着一瓶可乐吸着，手里拿着自己的风铃。

　　沈木木看着陆覃忱翻了一下眼皮，“醒啦。”

　　陆覃忱眨了眨眼睛，确认了自己还能动，没死，脑袋脖子腿脚手臂肚子都还在。陆覃忱突然一个跳起来伸手要就掐钟衍：“钟衍我日你*&*%￥*&”

　　“莫羽你大爷*&%￥&……%&”

　　沈木木眼疾手快，拆开一个面包塞进陆覃忱嘴里，一把抱住陆覃忱把他按回沙发上。

　　“别激动……别激动陆哥，有话好好说。”

　　陆覃忱吐出面包，沈木木连忙又塞一个。

　　“好说你麻痹*&&*&%#木木你别拦着我￥%#￥%*&……。”

　　钟衍抱着可乐无辜又可怜的看着陆覃忱，拿着陆覃忱的风铃，丢给陆覃忱，“给你，收好了。”

　　接着他又打开一包薯片塞进陆覃忱手里，继续扮无辜，“不是跟你说了风铃才是本体吗，风铃没碎你就死不了。”

　　陆覃忱咬牙切齿，“那你们就这么把我丢出去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钟衍摆出一副QAQ的表情，耸耸肩，“没办法，他看起来好像对你特别感兴趣。”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钟衍吸了一口可乐，又抓了一大把薯片，含糊不清地说：“你没发现我们俩在一起他就只砍你吗。”

　　钟衍突然凑上前来一把捏着了陆覃忱的下巴，左左右右观摩了一会，“难道是你长得看起来比较欠砍？”

　　“我附议。”莫羽在一旁举手。

　　陆覃忱：……

　　“总之，牺牲你一下，不然我们都无法脱身，他昨晚不杀个人是不会罢休的。”钟衍打了一个嗝，“组织会记得你的贡献的！”

　　陆覃忱：“呵呵，谢谢您啊！”

　　“接下来我们要去调查了，一起去吗？”钟衍热情地邀请陆覃忱，“加薪哦~”

　　陆覃忱抗议：“不去，我才刚大难不死你们就拖着我去干活，也太没良心了吧！”

　　“况且，”陆覃忱继续黑着脸问：“先告诉我，你们这个什么为全人类做贡献的组织到底是干嘛的。”

　　钟衍目光突然往沈木木那里一转，“你没告诉他？”

　　沈木木干笑一声，“那个……我记性不好，忘了说，忘了说。”

　　钟衍向着沈木木伸出一个大拇指，“牛逼，这样都能忽悠来。”

　　陆覃忱：我现在走来得及吗？

　　钟衍激动地搓搓手，“那个，新人啊，我们这个部门呢，隶属冥界，工资高又自由。平时还没啥事，就是抓抓逗留在人间的小鬼啥的。”

　　“你知道这生死轮回自有定律，要是有鬼心愿未了一直待在人间，待久了就很容易变成恶鬼为祸人间，我们都是为了人间的和平啊！”钟衍激动地说着。

　　陆覃忱翻个白眼：“像昨天那样的‘小鬼’？”

　　“放心！你以后的任务绝对不会是昨天那样的！”钟衍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毫无危险性！”

　　陆覃忱：“哦。”呵，你以为我会信吗。

　　“是真的。”钟衍突然认真地说，“你资历还浅，一般情况下只会给你分配些简单的小任务。”

　　“加入我们，你还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渡使。”

　　钟衍又无辜地开口：“没办法，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手头只有这一个任务了，只能让你跟着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陆覃忱狐疑地瞟了钟衍一眼，“真的？”

　　钟衍双目如星，一片赤诚，“真的。”

　　陆覃忱撇撇嘴，他们刚刚说还要去调查，“也就是说，你们昨天还没有捉住那只鬼？”

　　钟衍摇摇头，“捉住了也没用，他心愿未了，欲念太深，孟婆的汤对他不起效，他过不了奈何桥。”

　　陆覃忱内心复杂，“他那个样子有什么心愿？”

　　钟衍叹了一口气，他哪里知道这些个奇奇怪怪的鬼有什么心愿，“谁知道呢，我们正要去查他的身份呢。”

　　陆覃忱沉默了三秒，突然幽幽地开口：“我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钟衍两眼放光，直视着陆覃忱，目光里突然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莫羽也停下了手里的泡面看向他，连沈木木都往他这边看，三道赤裸裸的目光盯得陆覃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陆覃忱向天翻个白眼，“一周前很火的报道，城市杀手惨死巷子。”这事几乎都家喻户晓了，短短一个月杀了12个人的杀人魔，警察追查了整整一个月，几次被他从眼皮底下逃走，最后还是一周前，他自己莫名死在巷子里，被清洁工发现报了警。

　　这案子就莫名其妙结了。

　　陆覃忱看过新闻，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死状就和那只鬼一样，浑身是血，断了一只右臂，额头上一个大血窟窿。

　　钟衍点点头，“的确，他是一周前死的。”
　　沈木木立刻跑到电脑前，打开了某头条新闻。

　　钟衍将目光移到陆覃忱身上，打量了一会，继续问那个问题：“不过……他为什么，对你会特别感兴趣？”

　　沈木木突然在一旁开口：“钟哥！我查到了！这个杀人魔在网上被人称为宅男杀手！”

　　“因为他每次下手的对象都是宅男。”

　　陆覃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