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事界》Isla

23、幸福拜访

　　陈瑾然和汤尼在附近的超市采购完毕，坐上了公交车。午间公交上人群不多，除了零星的几个学生正猫在最后的座位上兴致勃勃的看着手机。
　　“今天的直播毫无热点，都是重复同样的梗。”
　　“是啊，超没劲的，你笑什么？”女孩戳戳身边突然爆笑的男孩，“分享看看，别一个人傻乐。”
　　“笑死我了，这人绝对傻呵，说什么肾上腺挑战，让大家来围观。已经搞了好几期了，每期都有一个出来作大死的人，真是不要命求点击啊。”男孩说的大声，四周围听的清清楚楚。
　　“你点击没？”“必须点啊，冲着这个作死精神，哈哈。”
　　汤尼和陈瑾然相视苦笑，“现在的孩子真是兴趣独特，我以为大家已经不看那种直播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的确有一段时间网络整治严格，规范了很多网站。现在可能是生活过于枯燥吧，大家好像又开始刷起这波热潮了。”陈瑾然常常在生活中看到这样的低头族，对着手机笑得不能自持。
　　“各有爱好啊，我现在忙的回宿舍倒头就睡，压根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汤尼嘟着嘴抱怨着自己的生活，最近的研究所格外繁忙，送进来的患者人数激增，上头似乎大有要扩建研究所的架势。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安排的满满当当，反而简单知足。”
　　“不聊他们了，别卖关子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这周和顾旬一起参与调查了一个案件。”陈瑾然犹豫自己这样说合不合适，毕竟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什么职位没有，说帮忙都有点夸张。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你这么热心肠，自然是别人以拜托你你就不知道拒绝了。”
　　“案件是关于一对失踪的姐弟，”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把除了不该出现的词汇和场景之外，别的都如实告诉了汤尼。
　　“那两个孩子那天看到的不就是我们三个吗？”汤尼后知后觉的询问。
　　“对呀，准确来说她提到的那个人就是你，”为了省略掉不该出现的词语和场景，自己可谓绞尽脑汁这才讲完这个事件。虽然经不起推敲，但是想要传达的东西已经传达出来了，忍不住长呼一口气。
　　“所以我们今天去是要拜访那位可爱的女孩和她的家人？”汤尼的眼神突然严肃起来，“小然然，我现在有点生气，这件事你居然没有提前告诉我，我应该去订一束朵鲜花送给这位可爱的小女孩，你让我完全没有机会准备，这样的拜访实在太冒昧了。”
　　“汤，汤尼，”陈瑾然感觉有点错乱的，他关注的点果然异于普通人，“你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孩子，鲜花对于她来说当然没有蛋糕有吸引力，何况是你亲自送来的蛋糕，我相信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大惊喜，你无需担心啊。”
　　“真的吗？”对上男孩肯定的神情，汤尼这才放下心来。
　　车到达目的地，车上的学生早就不见踪影，两个人下车以后穿过了一排低矮的平房，“孩子们就住这里吗？”
　　“是的，这里就是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低矮的木屋前，女孩正在门口剥豆子，满满一小盆豆子，是他们三个人今天的午餐。
　　“瑶瑶，蹲下来视线平视眼前这个叫做瑶瑶的女孩，陈瑾然笑容灿烂的和她打招呼。
　　“大哥哥，你来啦？”女孩抬起头，瑾然哥哥身后一位金发碧眼的大男孩正冲她微笑，如旭日暖阳让她眼前一亮。汤尼来到她眼前，轻轻蹲下向她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和她梦里的骑士一模一样。
　　“我不是在做梦吧？”女孩揉揉眼睛，有些害羞的将小手放在温暖的大手上，“这一切是真的吗？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当然是真的，这位大哥哥叫汤尼，是我的好朋友。他今天正好有空想要过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礼物哦。”
　　“汤尼哥哥，你好，”女孩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兴奋，比起获得橱窗里那个朝思暮想的洋娃娃还要激动不已。
　　“你好啊，尊敬又可爱的瑶瑶小公主，很高兴认识你。”汤尼那强大的绅士基因让陈瑾然甘拜下风，单膝跪地，汤尼轻托起女孩纤细的小手，温柔的送上一个浅浅的手被吻作为见面礼。
　　“天呐，阿婆，我看到那个很帅很帅的大哥哥了，”女孩兴奋的尖叫着跑进屋里唤着阿婆，里面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碰撞声，“快小心点，别撞疼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骗阿婆。”
　　汤尼笑着看向眼前的人，“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是啊，”陈瑾然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人伸出援手，她们会被迫过上怎样的生活，本该还是孩子的瑶瑶却成熟的让他心疼。
　　“原来是你们啊，快快请进，”阿婆上前握住陈瑾然的手，反复摩挲着，颤抖的双手带着重量让陈瑾然觉得心里也沉甸甸的。
　　“阿婆，我们过来看看你们，”赶忙伸手搀扶阿婆进屋。
　　汤尼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漂亮的大蛋糕，招呼两个孩子围到他的身边。两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漂亮的人儿，生怕弄脏了他浅色别致的外套。察觉他们的拘谨，汤尼这个大男孩发挥自己的特长很快和两个孩子玩成一片。一边帮孩子们切蛋糕，顺带拿出手机开心的搂住他们自拍。
　　“汤尼哥哥，照片洗出来可以送给我吗？”瑶瑶的脸颊红扑扑的，笑容羞涩可爱。
　　“没问题，我会送过来的。”
　　“你还会过来吗？”
　　“当然，我会过来带你们去游乐场玩的，一言为定。”汤尼和女孩拉钩，银铃般的笑声让低矮的平房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哥哥，我可以摸摸你的金发吗？”弟弟浩浩有些害羞的扣着手指，这样漂亮的哥哥他也是头一次那么近距离见到，一直以来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就是自己的姐姐，现在出现了一个比姐姐还要漂亮，浑身闪着光芒的人，他的小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
　　“当然可以，”汤尼坐在小凳子上，任由孩子们的手在他的头发，脸颊和衣服上轻轻摸索。
　　“孩子，太谢谢你们了。今天一早就有社会福利部门的人过来探望。送来了柴米油盐，张局也来了一趟。说有好心人捐款给我们，让我们可以搬到一个更加舒服的地方，还提出让两个孩子受到好的教育。我们真是祖上有德，遇到了你们这些大好人。”
　　“阿婆，以后瑶瑶和浩浩成长的路还很长，我们不能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失望，唯有希望才能让他们过的开心，幸福。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愿望。”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挥别阿婆沧桑的泪眼和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眼神，陈瑾然和汤尼并肩走在来时泥泞的小路上。
　　“没想到就在我们身边有这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这里看起来真的很贫瘠。小然然，我想给孩子们换一个相对舒服的住处，我也可以送他们去纳法尔国，那里靠近大海，整个海岛风景美丽。而且教育资源和社会福利也非常完善，相对轻松的环境和政府待遇会让孩子们生活的更富足。”汤尼认真的说着他的打算，他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两个孩子。
　　“汤尼，谢谢你，张局他们和你一样也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现在为她们申请了社会福利基金和补贴，还有好心人给他们提供了住处，我想他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两个孩子离不开阿婆，三个人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家。”
　　汤尼咬着嘴唇，“只是像今天这样我做的远远不够，很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已经做到了，哪怕微小都有必须存在和普及的理由，”陈瑾然肯定的看着汤尼。
　　“小然然，其实我看过你的档案和教师评语，大学时期你经常去福利院帮忙，我真的很佩服你那样无私的付出，”
　　“我也只是抽空去看看他们，做的还不够。看到那些孩子开心快乐的样子，有些事就能看得不那么重要。一个人生活，就会缺少很多与他人的交流，能够与这些纯真的孩子做朋友，其实是我获得了他们的帮助。”
　　陈瑾然说的很轻松，汤尼听起来却不觉得如此，“那么下次一起去吧！”
　　“哎？”
　　“儿童福利院，我知道你工作以后还有去过，下次我们一起去吧！”汤尼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我还答应了瑶瑶会带他们去游乐场，到时候你可不要缺席哦。”
　　“恩！”男孩露出释然的微笑，今天的出行绝对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小然然，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好了，”眼前金发男人热泪盈眶的脸颊着实吓了男孩一个哆嗦，“汤尼，你怎么了？”
　　“我也不想哭，我只是太感动了，”汤尼突然而至的情绪让他哭的梨花带雨，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不绝于耳。
　　“你饿了？”
　　“恩，有点。”
　　“这里离一所职校不远，我们在那里解决午餐。”
　　“同意！”泪人儿收回眼泪，强忍泪水期待食物的样子逗得陈瑾然哑然失笑。
　　男孩拉着汤尼一路小跑穿过满是学生的后街，人群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模样让眼前的商业圈格外热闹，人声鼎沸。
　　穿过红绿灯，到达街对面一家从外面看不那么热闹的小馆子，陈瑾然有些歉意的拽拽汤尼衣角：“拉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没能带你去个好点的餐馆，只能在这里将就了。”
　　“不会啊，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里不是打着金字招牌吗？卤肉饭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胖胖的老板娘板着脸，拿抹布在他们桌上来回搭几下就算收拾过了，一口浓重的方言，“招牌卤肉饭还剩最后几份，尝尝看？”
　　“好的，仙仙老板，”汤尼毫不在意甩起的脏水，笑嘻嘻的看着老板娘，“不过一碗不够，还有别的推荐吗？”
　　“有啊，”老板娘看着这张阳光帅气的脸蛋也忍不住喜笑颜开，“我特制的盐蛋烧，一般人吃不到，我这就给你拿去。
　　“汤尼，你怎么喊她仙仙？”陈瑾然觉得这个名字和眼前的老板娘也相差太大了吧。
　　“等出门你就知道了。”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无论任何地方，汤尼的高颜值和讨喜的性格总是格外受用。
　　点完餐环视四周，陈瑾然这才发现小店里食客不少，只是因为三三两两坐的分散，显得空旷不少。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满是年代感。连角落也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盯着看了一番，陈瑾然收回视线。头上的电风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屋里略显燥热的环境还有人安静吃饭，不愧是金字号啊。卤肉饭好闻的味道散发进他们的鼻腔。没有等待多时，老板娘就端上了两份卤肉饭，还有一碟色泽金黄的盐蛋烧。鲜艳的蛋皮上撒着细碎又别具风味的盐粒，夹杂着揉得稀碎如沙粒的蔬菜碎，汤尼用筷子轻轻一夹，裂开的缝隙里流出香味扑鼻的棕色酱汁。
　　“要蘸着这个汤汁才好吃，”外表粗旷的老板娘细心提醒。
　　“恩，唔，太好吃了，这个酱料的味道好特殊啊！”汤尼觉得刚入口中的蛋皮和着蘸汁让他口舌生香，顿时十指大动胃口全开，“小然然，你也尝尝。”
　　陈瑾然将信将疑的盯着被美食攻陷的汤尼，有些纳闷，莫不是饿的慌了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吧。轻轻挑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夹杂着碎葱和蔬菜清香的蛋皮，配合厚重鲜美的酱料，跳跃在舌尖的盐粒让整个鲜美的味道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想不到鸡蛋也能这么好吃？！”
　　“这可是店里的独门秘方，”一旁沉默多时的食客回头搭话，顺带着咽咽口水看到已经被吃光的盘子，“仙仙老板可是从不把这门绝技随意示人的，你们今天是有口福咯。”
　　“一边去，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老板娘斜睨一眼笑的发馋的客人，“吃你的猪头饭！”
　　“好勒，就算是猪头饭那也是难得的美味，猪头就猪头吧！哈哈，”食客自讨没趣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引来周围的笑声。
　　“你们不是在这附近工作吧？”老板娘见外面的人群越发熙熙攘攘，午饭点早过了，索性搬来椅子坐在他们二人面前，“看着就像高级知识分子，这周围学校的学生，以后哪个有你们这身气质，这学校也算是培养出人才了。”
　　“老板娘，您过誉了，”陈瑾然扒拉着碗里的饭，略显尴尬的回应女人。
　　“对呀，我们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汤尼露出招牌微笑。
　　“有能力的人都爱谦虚，”老板娘笑的双下巴都出来了，“这位小兄弟里面的工作服看着像医生啊，我猜猜看，是军政医院的？”
　　“不是的，我只是护理人员，”陈瑾然连连摆手，“HNDP研究所，我旁边这位才是里面的医生。”
　　“哦，研究所，听着更是不得了，”老板娘点点头，眼神转悠悠的来回瞧着他们，“你看我这记性，今天你们的研究所还上新闻了呢，好像是归政府管理的吧，那比我想的还要不得了。”
　　“新闻？”汤尼舔舔手里的大勺子，“什么事让我们上新闻了？”
　　“看来你们今天都忙的来不及看电视啊，”仙仙老板扭动着发福的身材，用撑衣杆拨拉一下他们正上方的老旧电视机，“诺，等一会就能看到了，M市实况联播一直在循环播放的，一会就滚动到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果不其然，耐心等了约莫三分钟的样子，电视里就赫然出现了HNDP研究所的正面建筑图片，接下来出现的图片让两个人瞪大了双眼，陈瑾然更是呛得连连咳嗽，只得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泛着油花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个人不是楚木吗？”
　　电视里主持人严肃认真的念着通稿：
　　M市两大强权联姻，为未来政坛蓄力，新人真实身份水落石出
　　昨日晚间，我台记者拍摄到我市楚市长之子：楚木，与我国石油大亨之爱女：沈笙歌。同时出现在M市市中心的顶尖购物中心顶楼，共同相会看电影。期间两人举止亲昵，石油大亨的爱女更是表情甜蜜，时刻呈现热恋状态。据了解，他们此次约会的购物中心也是石油大亨名下财产，是否可以推断二人好事将近？一旦政商两届联姻，势必为未来的政坛带了巨大改变，楚璟之市长之子楚木更是被誉为医学界奇才的青年才俊，下面让我们的专家意见团发表对于政商联姻的看法……
　　高清照片的突然曝光，陈瑾然和汤尼两人顿时脸色大变，“楚师兄是楚市长的儿子？楚家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政治世家吗？”
　　“恩，小然然你为什么这么吃惊？我没和你说吗？”汤尼一拍脑袋，果然，自己忘了这茬压根就没有和小然然提过。
　　陈瑾然觉得这个新闻就像重磅炸弹，他没想到身边的楚师兄居然是这种身世，自己之前还多次麻烦他，全然没有顾忌他的身份地位，顿时暗暗不妙。
　　“其实知不知道也没有本质关系，毕竟楚木他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头衔啊，”汤尼擦擦嘴，“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受了这条路，我还以为至少他会再挣扎看看。”
　　“什么路？为什么要挣扎？我不理解啊。”
　　“小然然你不理解很正常的，说直白点就是他爸以后的事业，家族的财产需要他来继承，他答应家人30岁之前做自己想做的，30岁以后走他们为他铺好的这条从政之路。现在他都30多了，自然是兑现承诺的时候。”
　　“那他喜欢这条路吗？”陈瑾然大概明白了楚木的处境。
　　“傻然然，要是喜欢早就应该接受了，还等到现在？不过就算他现在接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现在是个什么时代，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包办婚姻，我看这次楚木是趟上浑水了。”
　　“我觉得那个女孩挺好的啊？”陈瑾然有些不解，“楚木师兄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这也是人生大事呢。”
　　汤尼盯着陈瑾然的眼睛，确认他的真诚是发自内心的，“楚木听到你这话，不妙。”
　　“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小然然，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
　　“我不认识她不能随意评价，她看起来是很可爱漂亮的类型，家世又好，应该很受大家欢迎吧！”
　　“那如果介绍给你你愿意吗？”汤尼一脸认真的问道。
　　“当然不愿意，啊，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个情况原本就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所谓优不优秀，适不适合都不及喜不喜欢来得重要，人们总是喜欢谈论社会地位，但我觉得这只会让自己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恩，”陈瑾然觉得汤尼话里有话，但自己领会不了，难得他这么严肃的表情，自己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吃的好饱啊，”汤尼伸伸懒腰，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现在我们得回研究所咯。”
　　“啊，差点把工作给忘了，”两个人付了钱，告别仙仙老板娘，走出门口陈瑾然才发现这家店的名字就叫仙仙小馆，两人相视而望忍不住笑出声来。
　　送走男孩，老板娘一如既往的拿着一块黑漆漆的抹布抹着桌子，满是肥肉的脸颊恢复了方才凶悍的模样，周边的食客早已走光，留下几个慢吞吞的还在磨蹭。
　　“吃完了就赶紧上路！把我这里当茶社了吗？”老板娘用力的掸着手里的毛巾，几个灰扑扑的黑影顿时消失不见，“就烦你们这种点个破汤不付钱喝一天还爱偷听别人故事的多事鬼。”
　　角落里身材高大的男人起身，走到女人面前，“你的脾气一直没变，”男人深沉好听的声音，鸭舌帽下浮现出一张五官俊朗，眉目如辰的脸颊。
　　仙仙老板娘看着来人，恢复了刚才的笑容，“你不也是吗？顾大人，不过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女人嗅嗅鼻子，笑着回答。
　　“哎呀，不过一壶茶，”她摆摆手不想接顾旬递来的饭钱。
　　“我在你这只点了一壶茶，却听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总该付出点东西吧。”
　　“说实在话，东西不东西的不重要，我就问一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这段饭钱自然免了。”
　　顾旬对上老板娘的眼神，默许了她的提议。
　　小馆里燃气淡淡熏香，一改方才的世俗之气，仙仙老板娘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开了很久很久的馆子，也遇见过无数客人，每个人都能猜出他想要什么，又会有怎样一番光景，唯一猜不透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就那样不喜不悲的过了漫长的岁月。自己还以为一切就会这样恒古不变的更替下去。
　　顾旬走出仙仙小馆消失在人潮中，老板娘坐在门口的小台子上自顾自的唱着小曲，尖细婉转的声音与她方才的大嗓门判若两人，“有道是，时来怎得离人顾，抚曲总道诉衷肠；若是投桃未报李，此生平若狭路人；吾叹哪止蹉跎月，尔闻蕉香入梦来。只唤一声人间好似烟火如娥，未可知故人依寻南柯一梦。”
　　“人心依旧难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