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霄尘上》微光如沫

2、第 2 章

　　郁南菲已经赖在家里好几天了，气氛诡异得连最神经大条的郁西颍都察觉到不对劲。

　　清晨，郁公馆餐厅。

　　“姐，你都好几天没出门了。这是怎么了，明湘姐，刚才还打电话问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去找她呢。”

　　“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

　　“……，颍弟，你好烦啊。”

　　用餐完毕后，郁升毅照例去公司处理日常事务。二姨太苏倾佩约着交好的几家太太搓麻将去了。至于郁西颍这个小子眼见郁升毅出门，他也就跟着出门，早就跑没影了。

　　“我的大小姐，你倒是潇洒，回来这么多天也不出门，不知道来找我，要不是我打电话到郁公馆确认，我还以为你回来的消息只是以讹传讹。”

　　明湘站在喷泉池边，看着坐在吊椅上安静看书的慵懒女孩，样貌倾城，完全可以令整个上海城为之一颤。

　　明湘是郁南菲上严德女中时最好的朋友。明湘的父亲是上海警察局的局长明澜。明湘是明澜四姨太的女儿，虽然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但是因为四姨太戏子出身的身份，上头还有大太太压着，所以并不受家里重视。
　　·如果不是明湘和郁南菲交好，明澜稍稍改变了对四姨太和明湘的态度，她们在明家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郁南菲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明湘最初接近她的确是别有目的，但是明湘也是真心待她好的。上一世，郁南菲误信明家大太太和明家二小姐明媛的挑拨，对明湘不理不睬，害得明湘失去最后一点微薄的依靠。最后被大太太设计，不得不嫁给上海滩臭名昭著的地痞恶霸，那样懦弱好心的四姨太也最终郁郁寡欢，病逝在明家后院里。

　　但就是明湘愿意在郁家风雨交加的时候，对郁南菲伸出援手。这份情，郁南菲一直记在心里，但是当时的郁南菲已经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能力再去帮助明湘，郁南菲只记得最后明湘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被她这个地皮恶霸的丈夫给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她郁南菲重来一次，就一定会好好护住明湘。绝不会让她再落得这样惨淡的结局。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在家里等你好几天了。”

　　“还说我呢，还不是某个大小姐，回国了，只知道躲在家里。看什么书呢？”明湘翻开封面，“圣经！我们无神论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开始信仰基督啦。”

　　“没什么。”郁南菲一把抢过书，“不说这些了，我给你和伯母带了礼物，走去我房间。”

　　明湘在房间里摆弄着郁南菲从法国飘洋过海带来的丝巾，“还是你了解我，我戴出去明媛一定会嫉妒死我的。”以明湘多年来追求时尚的经验来看，这条纯手工的丝巾一定会迎来上海名媛小姐的追捧，明湘眉开眼笑地摆弄着。

　　“你喜欢就好。”

　　“咱们出去逛逛吧，你也好久没回上海了，上海泗宜路新开了几家洋装店，你一定会喜欢的。今早我爸一听我要来见你，足足给了我三十块大洋，你没看见明媛脸都气歪了。”

　　泗宜路，两排黑衣壮汉在洋装店外目不斜视地站着。洋装店里，郁南菲穿着新上身的洋装，百无聊赖地等候着试穿洋装的明湘。

　　“怎么样，好看吗？我一定要回去把明媛气死。”明湘开心地笑道。

　　“你念叨这么多，有什么用。”郁南菲无奈道。

　　“有，我能把明媛念叨死。”

　　郁南菲：“……”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明媛吗，我说是谁那么大阵仗呢。”一个穿着桃红色洋装，画着浓妆的女人走进店里，郁南菲看着她烫着时髦的卷发，还有手腕上的金镯子，皱了皱眉，一阵嫌弃。

　　“哎呦，原来是李三小姐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上次三小姐定做的礼服已经裁剪好了，小人这还没来得及送到府上，李三小姐是要在小店试穿呢，还是要带走啊。”洋装店老板对着这名女子点头哈腰。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身上穿着的可是我预定的洋装。快给我脱下来。”这位李三小姐嫉恨地看着郁南菲姣好的面庞，心想着自己从没在上海名媛圈看见过这个人，一定是明媛那个破落户的朋友。心中顿时气焰高涨，看着郁南菲的眼神像是要活活从郁南菲脸上划上几刀。

　　郁南菲心里则哑然失笑：这是谁，居然不认识自己。难道是自己太过低调，上海滩还有不认识自己的名媛小姐？

　　明媛：“你——”

　　店老板一看情形不对，连忙道：“哟，三小姐，您刚来上海，可能还不知道。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郁小姐，是郁大老板的女儿，郁二老板的亲侄女，这不留学在外才刚回到上海，所以您还不认识，您看小店再给您定做一套。”

　　李三小姐顿时花容失色，她虽然没有见过郁南菲，但是郁南菲的大名谁没听说过，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主。自己只是家境末流的富家小姐，要不是她的远方表姑父是上海市的市长，她可不敢这样横着走，说到底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惹到不该惹的人，她那个见利忘义的表姑父可不会给自己出这个头。

　　尽管李三小姐面如土色，却还要硬撑：“把我的礼服打包带走吧。”又一脸嫌弃地说：“老板，你这店也该清理清理了，平白地一股子灰。”说罢，又用手帕掩着嘴，让丫鬟领着刚包装好的礼服，出了门。

　　洋装店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刚给李三小姐赔完笑脸，又进店里给郁南菲赔不是，泡了店里最好的白毫银针，这可是自己乡下的外甥送来的好货，自己逢年过节也只舍得喝一口。店老板心里谩骂这李三小姐，要不是她怎么会惹到郁小姐，这可是个不能惹的主儿。

　　“这是谁啊？居然不认识我。”郁南菲端起店老板新沏好的茶，细抿一口，不错好茶。

　　明湘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新上任的张市长，他那个远方表侄女，平常仗着她姑父就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也不看看上海滩的人物是她都可以惹得吗，对了，之前张市长还想把她和方凌霄凑到一块呢。”

　　郁南菲听到这里，猛地把嘴里的茶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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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茶水喷了一脸的明湘：我说方凌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方凌霄委屈巴巴：菲菲，我没有，我看都没看她一眼，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我，你要相信我。
郁南菲咬牙切齿：她敢，我把她眼珠子挖出来。
打酱油的李三小姐：诶，怎么背后一阵阴风。
郁西颍拿着大锤子：为什么今天我只多了一句话。
被逼到墙角的作者：喵呜，菲菲快来救我。
方凌霄：谁，谁叫我老婆，我老婆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