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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莫珩,”莫琰喊了一声,“让谨言他们休息吧,我们押鬼修会知府。”

      于是莫珩把楚封扶好放在了把椅子上,然后对花临径拱了拱手,“师弟麻烦照顾了。”然后快速出去了。其实莫琰不喊他走,他也在琢磨理由准备开溜了。

      莫琰押送着韩玌一路往知府走,目光时不时会瞟到韩玌手上被花临径扎的针眼。除此之外,莫琰这张清秀的脸上是丝毫没有波澜的,甚至有些大公无私的感觉。

      押回知府,关入大牢。韩玌随意往草垛上一靠,似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就听狱卒一声,“莫大侠。”然后“咯吱”门响,莫琰走进了牢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玌。

      韩玌听到莫大侠几个字,便知道莫琰来了,竟连眼皮子都懒得睁开了,直接翘起二郎腿,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韩玌。”莫琰开口。

      韩玌勉为其难地睁开眼,“莫迟钰,你是来劲了还是什么。”

      “韩悯之。”莫琰提高了些许嗓门,蹲到了他的身边,扯过他的右手,针眼触目惊心,“疼吗?”

      “莫琰。你此刻不应该关心一个阶下囚吧。”韩玌的手被扯过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手腕用力想收回手。

      莫琰当机立断扣住了人手腕,“韩玌,伤口要处理。”

      韩玌的笑容此刻看来有些许自嘲,“明日我就会被押去见沈桁临沈大人,然后大人他告诉我应该是什么时间问斩,请问,这伤口处不处理有什么必要?”

      莫琰取出用来消毒的药水,尽量轻手轻脚地处理,但是人手明显挣扎了一下,很显然是被弄疼了。莫琰低声道了一句,“回头是岸。我保你活着出狱。”

      “请问,什么是回头是岸?”韩玌皱了皱眉,忍住了消毒的药水给皮肤带来的刺痛感,“比如你今儿突然后悔和我恩断义绝?”韩玌的语气确实很嘲讽。

      莫琰消毒的手一顿,“我当初知道你学习鬼道,我便做好了恩断义绝的准备。”

      韩玌哼了一声,知道自己可能就是在自作多情。“那,莫大侠,我韩某谢谢你的疗伤。我问斩后,给我好好准备具棺材。”

      莫琰给人最后包扎完,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花临径的长针没有下任何毒。告辞。”

      “不送。”韩玌翻了个身子,镣铐的声响声声扎入了莫琰的耳朵里。

      莫琰还记得是那年冬天,韩玌穿着道冠道袍来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要觉得修习鬼道,总有一天,他就复活他悲惨过世的母亲。当时莫琰是很生气,当场就和他说这是不可以的。随后不知怎的,一个蛇精看中他俩这个嫩皮嫩肉。那时候的莫琰的修为约摸和现在的莫行差不多,解决这个蛇精,是相当吃力的。韩玌当机立断,长剑出鞘,以鬼修的方式就他们二人的命。当他转头准备去找自己的时候,对上的就是自己那张秀气但是却非常正义凛然的脸。

      “既然你已经这样选择了。那就就此别过。恩断义绝。”

      莫琰当时握着长剑的手稳稳划过雪地,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在抖。

      “好啊,那就就此别过。我祝你之后有酒有肉有姑娘。”

      韩玌的声音相当轻飘,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样潇洒走完之后,一个人掉了眼泪。

      韩玌看了看手上被莫琰包扎的伤口,又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莫珩和楚封都出去了,房间里只有莫行和花临径。而莫行搂着花临径的手似乎没有想要放掉的意思。

      “谨言。”花临径相当温柔地唤了一句,“睡吧,明早得去知府,说不定明儿就可以结案了。”

      莫行点了点头,却无动于衷。

      花临径没办法,转过头去看了看莫行,“伤口还在疼吗?”莫行摇了摇头。花临径继续开口,“你要是和我讲疼,我会二话不说给你重新查一查伤口的情况的。”

      莫行把揽在怀里的花临径打横抱起,坐到了花临径平时坐的书桌后的椅子上,那是书房主人的位置。“花临径。”

      花临径不知道莫行是怎么了,突然发什么疯,只得缓缓点了头,“我在。”

      这个角度居高临下观察花临径,莫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花临径的眼睛好像一直没有完全睁开,是半眯着的。睫毛很长,要是莫行不知道他是桃花妖,可能都会以为他是睫毛精。花临径身上也总是带有一种甜甜的,很舒服的香味。

      莫行抬手在人脸颊上摸了一把。花临径也就这样由着人摸,他的手自然地摸上自己腰间挂着的桃色灵玉。莫行看着人的动作,“这对玉,究竟什么来头。”

      花临径摇了摇头,“总有一天,我会和你讲的。现在算了吧。”顿了顿,“你今儿是打算留宿我书房了吗?”

      莫行看了看花临径,抱着他起了身,一步一步向花临径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将他放到了床上。这个重度洁癖患者突然觉得这个举动不太妥,将花临径的外袍除去。

      “诶,小心。我袖管里藏了很多针。”花临径轻声地提醒了两句。

      翌日,花临径醒来的时候,莫行已经起了。花临径看到桌上放着的是甜豆浆和粢饭团。莫行见人醒了,“感觉趁热吃,吃完还要去知府呢。”

      花临径也不挑剔,端起甜豆浆小口小口地喝着。“还记得我喜欢喝甜豆浆啊。”

      “那可不,前几日在知府的时候,你不是吵着,闹着要喝甜豆浆吗?”

      花临径爱吃甜食,豆浆豆花大饼包子都是买甜的。这些规律,莫行早已是摸得清清楚楚。

      花临径撇了撇嘴,将最后一口豆浆喝下了肚。抬手拽着莫行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的跟前,在人的唇上落下一吻。这个吻带着甜甜的豆浆味,“喏,早餐的感谢费。”

      扬州知府内。韩玌脸上带着几分傲气跪在沈桁临面前。

      沈桁临经过上次地妖骨生长,整张脸更添几分妖娆的好看。他稍微清了清嗓,“姓名?”

      韩玌没好气地开口,“韩玌,表字悯之。”

      “知错吗?”

      韩玌哼了一声,“何来错。不过是为了已故的家母。”

      沈桁临闻言顿了顿,“是。百善孝为先。可人死不能复生。”

      韩玌笑了,“为何不能?”

      公堂之上,花临径本来是不该插嘴的,此时他缓缓地起了身,“你真当鬼修禁术可以复活已故亡灵,你真当地府那帮鬼使天天尸位素餐啊。”花临径抱臂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失传千年,你认为你能成功?这些年,小鬼偷寿借寿的结果都是活过来了之后长期卧床不起,昏迷不醒,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花临径的话此刻算的是尖酸刻薄的,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流露出了不少杀气,“你害的人的命,难道就比你母亲的命低贱吗?就你母亲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是蝼蚁吗?”

      莫行拉了一下花临径的手,示意他可以结束言论了。花临径拱了拱手,“沈大人,这番话算是我花某多言。”便坐了下来。

      沈桁临开口,“花大夫不必多礼。”看花临径的时候,沈桁临眼里总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慨,他把目光收回,重新聚焦在韩玌身上,“罪人韩玌杀人无数,试图修习鬼修禁术,做法恶劣,隔日问斩。”

      韩玌似乎像是知道结局似的笑了。莫琰突然站起身,不知道他是念着旧情还是怎么,竟然突然开口,“沈大人慢着。可能有……隐情。”

      在场的人都很诧异。莫珩拉了一把莫琰,“师兄你说啥呢,不是你亲手逮捕的人吗?”

      对面的林家人都准备下午走了,没想到突生变故,眉头一皱。

      沈桁临盯着莫琰看了很久,方才开口,“此话怎讲。”语气很平淡,却莫名有一种压抑着的火气。

      莫琰对沈桁临俯首作揖,“沈大人,昨天,韩玌告诉我,实施这次计划的不是他。他只是个牺牲品。”

      沈桁临一怔,“你再说一遍?”

      莫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卑不亢地开口,“韩玌只是个牺牲品。况且不觉得可以再让他多供出些他们的计划,岂不是更好。”

      “放肆。”沈桁临平时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你是打算拖延时间救韩玌吗?”

      在场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花临径起身,再此开口,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沈桁临对于他的话可能还听些,只有他可以平息事端了,“沈大人,迟钰的话不无道理。”顿了顿,“你应该信得过莫家的为人吧。”

      果不其然,在场镇得住沈桁临的只有花临径。沈桁临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那就先押下去,下午去审。”

      韩玌本来抱着肯定没命的态度,没想到却还能多苟活几日。莫琰长吁一口气,心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众人看着韩玌被押了下去,便离开了。

      “师兄,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刚刚的行为和找死有什么区别。”莫珩拍了拍莫琰的肩膀,“要不是花大夫给你台阶下,我看你也要完蛋。不仅你,还有我,还有谨言。”莫珩给莫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你看,我手掌心都冒汗了。”

      莫琰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没法描述自己的一时冲动,“沵程。”

      莫珩被他喊的莫名其妙,“怎么了,师兄。”

      莫琰没说什么,拍了拍莫珩的肩膀,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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