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语》MRW白果子

5、光与暗（3）

　　眼前的叫陆芍的女孩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黄瘦黄熟，让他想到快干死的稻苗。只是那双眼睛清澈澄亮，鼻头小巧，微长着嘴，她的天真无知一览无遗。

　　她便是常言中所说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郑一无中生了股怒气，但在女孩茫然无助地站着，不安地绞着手时，又抑制住骂她的冲动。

　　“你回不去了。”这个傻女孩竟天真地问是否还能回家时，郑一重重地开了口。话一出口，明显地感受到女孩的内心正在崩塌，他掏出手机，摁下一个熟悉的号码。

　　“是我，吕哥。人到手了。”

　　那一头的人似乎心情不错。“哦，怎么样？”

　　“模样不差。但就是营养不良，瘦小了些。不错的胚。”

　　“那丢到绿吧养两年。让人看着，别给跑了。这年头，妈的，婊子都难费心！不留神就给走了，白养的狗。”吕哥啐了一口，咒骂起来。

　　“明白。”

　　挂了电话，郑一转头看陆芍，陆芍怔怔的，双眼无神。

　　这是郑一见过的最乖的人，没有之一。之前一个算机灵的乡下女孩，见着情况不对，趁着兄弟打电话时撒丫子就跑。吕哥大怒，一气之下让人把她打得半死不活，直接拖去黑市解剖器官贩卖。人口失踪毕竟不是小事，吕哥都亲自严格把关。这事，现在也就只大胆交给了郑一。

　　刚刚明明可以逃跑的。郑一蹙眉，怀疑这女孩已经吓得精神失常。

　　“先让你在酒吧做事，算你好运。”郑一冷冷地说道。“别想跑。以前跑的，都被打死了。”

　　两个人在小街上走着，一前一后。陆芍怯怯地不敢开口，只顾跟着前面的人。

　　“你的名字不适合这里，以后叫阿玲。”

　　陆芍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赋予新名字、新生活的事实，她也无法想象日后被人唤做别的名字的场景。只是这个名字很特别的，是这个神秘的男子所赋予，陌生却又不让人后怕。

　　他头也不回，陆芍跟着，好像沿着一束光。

　　“额，你是好人吗？”改名为阿玲的陆芍冷不丁冒出一句蚊咛样的话语。
　　郑一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她。

　　眼神一改冷淡，而是凶狠，锋利。

　　下一秒要撕碎猎物的鹰一般。陆芍怔住，瑟瑟发抖。

　　他揪起她的衣领向上提，再使劲地推，一把将小小的人闷实撞在墙上。

　　陆芍吃痛地叫出声，头部受到重击后产生了嗡嗡的耳鸣，背部被尖锐的砾石墙嗑住，刺痛。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让她一下子流出泪来。

　　“哭吧，哭就对了。告诉你，这里没有好人，谁都不是好东西。你也别想着当好人。搞不好，小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