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双生梦》吴贵妃捉狗

5、第五章 饕餮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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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偶来，已经穿好了丝线。小痴接过，看着皇上，责怪道：“你怎么自损阳气，跑到这阴森之地来救我。”
　　皇上笑笑，开口说了几句，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你要这傀儡，我现下给你带来了。至于这镜子，长公主说这并非什么双生镜；双生镜是阴司的宝物，她哪里寻得到？只是偶尔得到了它的器魂，仿着铸了一面，还加了些别样的用途。”
　　正说着，一团黑影在他们身边闪去。小痴认得身形是那少年，叫道：“站住。”
　　少年一手拿着一串佛珠，边逃边捋，一面念着：“阿弥陀佛，佛陀切勿怪罪，您法力无边、慈悲为怀，哪里计较得这样小事……”
　　小痴无奈，身形一闪，闪到他身前将他拦下。再是一闪，抱着他回到皇上身侧。只见少年仍旧兀自喃喃不安：“佛陀饶过，佛陀饶命……”
　　小痴笑笑，道：“我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好容易从普陀山，找到南天门下，再下了这阴曹地府，寻到地藏菩萨，终于找到了你，我现下就饶了你，还不乖乖住嘴。”
　　少年闭着眼睛，只道：“好好好，菩萨大人真是大人大量……”
　　小痴无奈地笑笑，用一根丝线绑住他，再将他摔到黄泉路上。她默默念了咒文，将傀儡摆好。食指一动，挑起傀儡手上关节；见少年手臂关节也是一展。她再是一拨，荡出一阵灵力波来，少年手一动，灵力一震，路的两旁所有的草儿全部枯萎，化作妖冶的彼岸花。她拔取少年身上的丝线，降到路上，轻轻挑起一朵血色般的红花来。
　　她掐准时机，看着遥遥几个捉她的小鬼跑来，甩出几瓣花瓣，花瓣正好击中这些小鬼，在他们身上留下长长的裂痕。小痴向皇上借了一支锋利的冰剑，向这一群小鬼遥遥掷去。
　　剑锋微微一荡，展出一团白色的剑花来，寒气封住剑气周围三丈，已经将所有小鬼的魂魄冻散。小痴抽身移形换影，正好接过正在下落的冰剑；轻巧折回，回到皇上身侧。
　　阴司凡是有些修为的，都还没有到来；但终究没给小痴太多时间，找不到晴儿的另一半魂魄，只得将晴儿的一半魂魄带回阳间，再行想办法。
　　皇上一回到阳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驾定邦侯府。他对霍木将军问道：“将军的熏香可还在？”
　　“回圣上，熏香前些日子失了窃，昨日却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知皇上要如何？”将军让人去取香来。等了片刻，一个佣人呈上一个镌着金龙的红彩鎏金匣子。皇上启开匣子，红紫色的龙涎镇魂香安然地躺在丝绸中，看不出半分恶毒诅咒的气息。
　　皇上定定地看着这香，趁将军不备，在上面偷偷施下了咒文。他反手关好匣子，递给将军。
　　“这便好，你好好守住这香；只是这香贵重，哪日说不定与某些国家大事还有些功用。但若哪一日有人要偷走它，你走投无路了，直接点燃熏香就是，不必舍身保它。”
　　“臣谨遵教令。”
　　闲花苑里。
　　小痴的元神闲得无聊，又不能回到肉身，只得戳着这木偶出神。终于等到皇上回来，她问道：“香处理得如何了？”
　　“甚好。我今夜让人骗定邦侯点燃熏香，保住晴儿的半个魂魄。另外，你今夜自己去请木凝碧、颜成来，纵使他们和这元懿百无交集，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中至少一人帮我们带回这另一魂魄。”皇上道。
　　当他言讫侧头时，看见门前小碧正看着自己，一脸的怪异。他伸出手来，示意她说说发生了什么。小碧摇了摇头，但还是吞吞吐吐地道：“适才奴才见皇上和虚无之物对话，料想是在学什么新的功法，奴才仰慕皇上修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痴噗嗤一笑。
　　皇上言简意赅：“崔才人魂魄离窍，现下我在和她对话。”
　　小碧脸色一白，一言不发地到宫里去，一摸自己主子额头，果然凉的可怕。
　　“是朕要她魂魄离窍，稍待些时候，她自然会回来。你先照料好这没魂的壳子，最好不要沾染了尘埃，待会你的主子回来了不高兴，你可就真真魂魄离窍了。”
　　小碧迟疑地点点头，微微应了声“诺”。
　　小痴再是噗嗤一笑，她摇摇头，念着小碧好傻，自己居然摊上了这么个傻丫鬟。于是甩出银丝，挂在自己肉身上，等上片刻，小碧差点被吓得跳起。她一旁主子“尸身”居然开口说话了。
　　皇上把吓得六神无主的小碧拎到了宫人的寝房，让她好生休息。
　　夜里，小痴穿进祭师的寝宫里，看见二人不在；又游离到颜成府邸里，看到二人在烛光前卿卿我我，实在是不忍睹。索性甩出银丝，打翻了烛台；却看到里面也飞出一根银丝，她一把抓住，冷冷地道：“我是崔婉。”
　　木凝碧应是听到了，一下闪到院里来，轻声道：“你在何处？”
　　“这棵桃树下，你们的池苑旁。”她尖声细气，把颜成也吓了出来。
　　“贵人来这里做什么？”颜成笑笑，对这棵桃树一揖。
　　“好极，我在地府有位朋友需要你们相助，不得已，离了肉身，来找你们。你看我诚意十足，为了不惊动宫里那些杂七杂八的，都做了这桩自损阳寿的买卖，来找你们相助。”
　　实际上崔才人现下的肉身与她这魂魄无关。她现下的肉身是她的再世，而她本身魂魄藏在这肉身中修炼，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解开三魂七魄的封印。
　　但颜成和木凝碧无辜地信了，问道：“才人要我们做什么？”
　　“不多，自损阳寿，和我到地府里去救人，耗它个三五时辰，真真耗过的阳寿，其实至多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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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痴领着颜成、木凝碧到了地府。地府里的彼岸花开得妖艳，赤红赤红一大片满是的。
　　“这是佛经里说的曼珠沙华？”木凝碧猛然瞥到一点绿意，挑起一朵花来，发现这叶下竟还有半截叶子。
　　她去下这半截叶子，看看小痴，问道：“这花怎生有了叶子？究竟是谁做了这改命逆行的事？”
　　小痴装作无辜，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地府显然已经乱了套，找人真是难上加难，”顿了顿，她续言，“祭师先占卜，看看这一行的祸福凶吉。”
　　木凝碧取了几朵花瓣，用作签筹，徐徐摆开，排成一排。她点落其中一枚，翻开来，却没有说话。
　　“如何？”小痴问道。她看木凝碧神色怪异，有些担心。
　　“前生无前生，转世无转世……”木凝碧不答话，只是兀自喃喃。她又听小痴问了句，定了定神，终于开口道：“莫问前程，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小痴见她脸色怪异，也不便多言。算准时机，觉得皇上已经点燃了熏香，只求晴儿另一半魂魄还没有转世轮回。她让颜成奏一曲镇魂调，自己和木凝碧去找有特殊禁制的魂魄。
　　黄泉路漫漫，有了镇魂的曲调在后面罩着，这一路上都是静止不动的魂魄，让这黄泉路显得一片死寂。由于三人都是元神出窍，听久了笛声，也不免有些乏力。小痴四下打望着，却始终没看见晴儿的另一半魂魄。
　　终于，她看到路旁的彼岸花丛旁，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包裹着一个即将摔到花丛里的少女。小痴跃下身去，一触她的禁制，却发觉这禁制根本就是牢不可破。
　　这个禁制中蕴藏的灵力，远远是先前那个禁制里的几倍。更印证了小痴对晴儿一魂双生的猜想。这双生诅咒分出了一小半调香师的召亡咒灵力，让岚雨死于非命。
　　但真要比起来，眼前这位，已经是面目全非了，看来她多死了几日，被什么局住不能轮回，又不能修炼护住真气，即将魂飞魄散。看来这才是真的要死于非命。
　　木凝碧甩出几枚彼岸花瓣制成的签筹，在那少女的禁制边上荡开一团殷红的灵力。
　　禁制形成的雾气依旧纹丝不动，似是凝固了般。
　　三人一起动手试了试，三方灵力齐聚，险些惊动了阴司。
　　但雾气只散开了一点点。
　　小痴无奈，甩出身上带着的傀儡，随便牵过一旁的魂魄，默默施咒，将他牵入禁制中，换出了晴儿。她这一举，耗费了她本就未积存太多的灵力，让她一膝跪下，没有办法再站起。
　　颜成和木凝碧扶起小痴，带着晴儿的这一半魂魄，回到了阳间。
　　小痴这一次擅闯地府，犯下诸多过错，连带着这次草菅人命，都被暗中人一笔记下了，却没有以善事弥补，至少这魂魄，怕是不得善终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心中想的，一直都只是快些回到肉身继续进行修炼。
　　闲花苑里。
　　自打崔才人醒来，小碧就是一面对她忧心，一面又是对她害怕。她追问起发生了什么，小碧却战战兢兢不肯作答。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自己如皇上所说的“昏睡几日”中，发生了些什么。
　　但到底“昏睡几日”后，小痴究竟是大病一场。皇上是没日没夜的亲自照料，谁知这没日没夜的时候里，一连来了几个宫里的红人。
　　先是霍木将军亲自负荆请罪，自言保护什么宝物失职，要皇上责罚。皇上宽大为怀，假借“爱妃病了，不能处理繁琐杂事”之类的没人信的鬼话赦了将军的“罪”，或者说搪塞过去。
　　再是颜成、木凝碧两个还未正式举行婚仪的“爱侣”，还像是人手牵着什么不可名状的物什。皇上竟然还接过了这“物什”，莫名其妙的将两手一碰，装神弄鬼地对着小痴的宝贝镜子念上一遍。
　　最后是“失踪久矣”的元懿大厨亲临闲花苑，莫名其妙的和皇上交接什么东西。
　　小痴还一不小心在自己寝宫中翻出一个木偶娃娃，还配上了极轻极贵的冰蚕丝。小痴不知自己宫里何故发现这些，本想让小碧拿去卖钱，哪知小碧看了就害怕，只得做罢，闲置在角落里，少有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