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双生梦》吴贵妃捉狗

14、第十四章 傀儡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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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京里大办镇国公的悼仪，皇城里不食半点荤腥。小痴感觉自己几日下来，不知道都要消瘦多少。忍到了最后一日前夕，她偷偷地让小碧寻找元懿的消息，托重金什么的让他置办些野蔌好菜，好慰藉慰藉自己。
　　小痴小心地包好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小碧，道：“里面是三两白银，务必让元懿大厨不吝收下。”
　　小碧拿着这一包白银，到了定邦侯府上，拿到元懿面前。元懿二话不说，立马到市场上买来鲜菜，半两银子也没收下。
　　小碧感觉自己运气是真真的好，一路欢天喜地地跑回皇城中，将这三两白银原封不动地交还给崔才人。
　　第二日晌午，皇上为镇国公躯体入葬后，来到闲花苑里，看见小痴吃菜吃得津津有味，她连着这几日抱怨菜难以下咽，今天竟然吃得如此之高兴。
　　他心下一欢喜，问道：“今日的饭菜，才人如何不再抱怨了？”
　　“这是宫里大厨所做，臣妾自然得好好享受他的手艺。”小痴憨憨笑道，嘴里嚼着饭，说的话含糊不清。
　　皇上摇摇头，笑道：“元懿的饭菜，确实是美味，让才人都忘记了礼数，嚼着饭与朕说话呢。”
　　小痴道：“皇上倒是嫉妒起元懿的手艺来了？说来当时元懿的名号传遍京城，人人为了他一顿饭菜，不吝施千金而求之。”小痴顿了顿，又道，“说起那时之事，皇上倒是答应过我，要给我带只猫狗回来。”
　　皇上稳稳心思，这事只是他一时奇想，看小痴无聊，想为她找个有灵性的伴。现在又看着元懿和晴儿厮守，心下也是不忍提出这么狠的报恩法子来。他清清嗓，道：“朕事务繁重，不得……”皇上心下一寒，又念着，要满足小痴一切力所能及的心愿，立马改口，“马上为你去寻。”
　　等到夕阳西下之时，皇上带回一只小黄虎来。
　　小痴心下一惊，接过小老虎，瞠目结舌，“你”了半天，这才道：“皇上如何找到这……很可爱的……小老虎的。”小老虎很是温驯，在小痴身上蹭蹭，翻个身，露出自己白色的肚子来。
　　原是皇上托了元懿，到山中寻来一个虎崽，权当报了小痴一半恩情。恰好京城外山中互患，村民费尽心力，捕捉了母虎，现下剩了一大窝小老虎，皇上这才能带回这只老虎。
　　从这天起，小痴养上了一只小黄虎。
　　夤夜时分，镇国公府上。
　　长公主摇摇罗扇，熄灭案前灯烛，走出门去。方才在院子里走上半步，她转向身后的犀蓉，问道：“镇国公呢？”
　　“还未归还。”犀蓉答道。
　　长公主闭目沉吟半晌，又问道：“皇上那里，可有半分动静？”
　　“未有动静。”犀蓉答道。
　　“这便好、这便好。”夤夜，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念起自己与庞非平日里看似恩爱百分，实则早已形同陌路，全是自己偏执，与他渐行渐远，不由得后起悔来。
　　当年镇国公回京述职，留京两年，方是自己初见庞非之时。父皇早崩，自己尚未及笄，名上已是冠了个“长公主”。
　　她轻轻拨开一旁的流萤，再次念起先时旧梦来。
　　那日小雪正好，在皇城中初见庞非；庞非，竟然使她第一次动心。由于撑着个长公主、秘术士的名衔，她不敢再与庞非接近半分。
　　日后庞非到了当婚的年纪，自己千方百计央求着皇兄，要远嫁江州。婚后，生活却不尽人意。嫁后，长公主反倒可以秉着公主性子胡来，竟然越位看了江州司马的文书、批了江州知州的请求。
　　老镇国公纵然病重，也娇惯着她，让她恍若又当了一年的公主。庞非无可奈何，终于今年开春时，他领着长公主离开江州，回京述职。
　　平日里无人时，庞非便是在训诫长公主。依长公主的公主性子，断然听不进半分，兀自与庞非相斗。
　　现今二人发现秦相根深蒂固，想合力推倒他，才暂时缓下相斗。
　　长公主念着这些，已经心力交瘁。她或是真的错了，不该与自家夫君相抗。
　　她步入到寝房回灯，翻找出一个精致的布娃娃来，娃娃上赫然绣着——忆君成疾，念兹在兹。江风筠鼻上一酸，眼中流出热泪来。她看向奁旁高烛海棠、镜中红颜佳人，破涕一笑。夫君夤夜都未还，自己不眠，像极了闺中怨妇。
　　她敛了妆容，拭干泪痕，自去下榻。
　　夤夜时分，这小老虎很是不安分，不住地叫唤、打滚，最后终于安分地停下，远来听不出半点声响，走进了才听见它呜呜的叫声。小痴忧心，担心这小虎原来是没有断奶的，现下却送到了自己这里来养着，怕是自己会间接害死了它，担待不起这杀生之罪。
　　她千方百计、偷偷摸摸地找到了皇上的寝宫。她偷偷潜入寝宫，来到皇上床前。皇上一把把她拉到榻上坐下，迷迷糊糊地问道：“爱妃如何了？”
　　“老虎没断奶诶。”小痴言简意赅。
　　皇上翻过身去，轻轻摆手：“原来是这等小事。还以为今日花好月圆，爱妃登门造访是有什么大事呢。”
　　小痴脸上一红，奔回宫去，看着小虎耷拉着脑袋，于心不忍，一直逗弄着它；最后竟因为困乏，而就着小虎身子睡下了。
　　第二日，小痴后脑猛地一摔，从梦中惊醒。她看见小虎竟然抽出了身子，不停地用爪子挠她，看样子是有了生气。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终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