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为萤》南宫离珠

12、死里逃生

　　“掌门，你为何不亲自医治那姑娘呢？”
　　“她那么护着温子涯，倘若我强留她下来，她怕是不愿意罢……”徐宁清心中暗暗思忖，“为何她这般护着他？她与那魔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可以让她如此奋不顾身？”
　　有一个身影悄悄离开了昆仑队伍。
　　昆仑山下，二人正行至偏僻处。
　　“小晚，你怎么样了？”
　　“师父，伤口好疼……”她已是满头冷汗，脸色煞白。
　　“没事的，小晚。等我们到了村镇这样的地方，你就没事了。忍着点，咬着牙挺过去，师父在呢！”
　　“……好……”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啊？”
　　花向晚心头一震，：“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想干什么！？”温子涯明显感觉到来者不善。
　　“送你们上路！”
　　黑衣人扑过去开打。
　　温子涯抱她在怀里，紧紧护住，一番搏斗下来，负伤的他们力竭了。
　　“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她问道。
　　“为什么？到了地里去问阎王吧！”没想到，这家伙警觉性还挺高，生怕他们留了后手，直截了当的一剑刺穿温子涯的心脏，又一剑杀了花向晚。
　　她死了，却又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
　　“我这是变成和茗香一样的鬼魂了吗？”她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张小小的木板床上，房间的装扮很是朴素。
　　“……你醒了。”苏云舞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波澜不惊。
　　“小云舞……”她伸手去触摸那小小的人儿，“我可以摸摸你吗？”
　　苏云舞没说什么，只是老实地凑上前去，让她触碰。
　　她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心想着：“都说鬼魂是不能摸到人的，万一我摸不到她……”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胆量去面对。
　　苏云舞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无言地拉起了她缩回去的手，过了一会儿才问她：“你感到了什么？”
　　一阵温热从手心传到内心深处。
　　“活的……！难道之前是一场梦吗？”一个激灵。
　　“你没有死，是上回用来救洛大哥的还魂草，我留了半株，正好救活你。”
　　……
　　这么说，她真的没死？对了！那个为了保护她，最后给她陪葬的那个男子呢？
　　“我师父呢？”激动地抓住苏云舞的手臂。
　　“我救你的时候，他就倒在你旁边。”
　　“你没把他带回来？”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可是温子涯！何况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是好人呀！”花向晚不知该如何去说才能让她明白。
　　“他曾经想要杀你！你该不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吧？！”
　　“那只是曾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是个只会疼自己徒弟的好师父！”花向晚将来龙去脉讲给了她听。
　　“真的？”苏云舞不敢相信，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温子涯竟然变了一个人。
　　“是啊，我骗你干嘛？我现在很担心他，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到那个地方，我要把他找回来！”
　　“但是……找回来了又怎么样？还魂草可是用得连渣都不剩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真的死了，我也要带他回来。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你不懂……”
　　“用情至此，也是令我这个小娃娃佩服啊。”
　　“你才这么一丁点儿小，怎么就知道什么是‘情’了？”
　　“我知道的，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爹娘之间的感情一样。”
　　“你爹娘的感情真是深厚……”花向晚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心里念叨，“我的爹娘感情如何？与我的感情又如何？为何偏偏就不要我了？”
　　“不说了，走。”
　　苏云舞带她去了他们遇害的那片树林。
　　“真的是在这儿吗？”
　　苏云舞抬头看了看树，肯定地答到：“就是这棵树，我认得她的树纹。”又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地面，“不过，他好像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可他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难道……”她联想到那些不好的结果，“不……不会的！他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花姐姐……”一旁的苏云舞真的很想说，花姐姐这个样子很可怕，可是又觉得她很可怜，于是把话都咽了下去。
　　“不会的！”她哭喊道，“师父！师父！你出来！让我见你一眼！为何偏偏命运弄人，为何我不能与你一同死？师父，让我见你一眼也好啊……”
　　花向晚决定即日启程，前往不归山，苏云舞自然是跟着她，也没有多问。
　　“花姐姐，你在做什么？”
　　她一大早起来就见花向晚在外面跪着。
　　“我要为他造个坟，立块碑，希望他早登极乐，不要因为身负的杀孽太重而……”苦笑，又继续堆土，“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小云舞。”
　　“花姐姐这是做甚？莫非是动心了？”
　　“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不要瞎说，我有这么个师父，值了。”她在温子涯的坟头立上一块碑，准备在碑上刻字，却又停顿了下来，“你说，我该怎样写才对？”
　　“就写……亡师温子涯之墓吧。”
　　“不如用‘先师’二字。”拿起石头就开始刻。
　　苏云舞杵在一旁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花向晚在坟前深深一拜，起身。
　　“好了，走吧。”临行前回眸，“我会回来看你的。”
　　不归山，清冷的山雾让花向晚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花向晚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当日，就是那个该死的黑衣人……总有一日，她要将那人挫骨扬灰！这次来不归山，就是为了集结势力，替他报仇。
　　抬眼一看，不过是两个提着大刀的山贼，一前一后挡住了去路。
　　“花姐姐……”
　　“小云舞，不过是两个小毛贼罢了。看我解决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愁心情不好，有气没地儿撒，她不由分说地动手。
　　那两人自然是招架不住，躺在地上，被花向晚用剑锋指着。
　　“姑娘饶命啊！”
　　“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小人再也不干这勾当了。”
　　“好，今日我就留你们一条命，他日若是再让我遇见，杀无赦！滚吧。”
　　花向晚收起剑，却是一阵没来由的头晕。
　　那两个山贼站了起来，没有马上跑掉，反而是双手叉腰，得意道：“怎么样，小丫头片子？”
　　“你！你对我们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叫住你们之前，在空气中放了点软筋散，现在你们吸入的量也差不多了。”
　　花向晚苏云舞二人相视一眼。
　　“哼，走吧！”一人押着一个浑身无力的人，向山下走去。
　　“喂！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这个嘛，你们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是下山的路！莫非你们不是这山上的强盗？”
　　“我们只是送你们去一个地方，卖个好价钱。”
　　“不是吧？拦路劫人就为了卖钱？”
　　“谁让你们长得这么值钱？杀了岂不是可惜？”
　　到底……卖到哪里去？她堂堂习武之人，居然被人阴了！着实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