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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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会落于天山之巅，几乎常年积雪，冬至方过，已冷若数九寒冬。
断浪正扑在地上，用力擦洗着马厩的地面……他的手早已冻得肿胀开裂，但却仍不得不一次次地浸入冰寒刺骨的水中。
即使是在杂役之中，他也是个另类——欺辱如断浪这种毫无背景的新人，本就是杂役们乐此不疲的游戏之一……他们不但让他住在最差的房间，更最脏最累的活儿，均推了给他。
纵使他有聂风照料，但聂风却始终是没办法永远随在他身边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脏水倒掉，一身衣衫上已染满了泥泞。
便在此时，马厩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凛冽的寒风自门外刮入，令断浪微微缩起了脖子，当他看清来者面貌之后，脸色不禁变了一变。
霍凝烟手中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缓步走入马厩，竟对扑在地上的他视而不见。
断浪依然是断浪，她却已再不是那巧笑嫣然，天真可亲的“林嫣”！
她身着雪白的狐裘，一望即知价值万金，而他在这寒冬腊月之中，却仅仅只穿着一件代表天下会杂役身份的破衣烂衫。
断浪咬了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他一直对霍凝烟欺骗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又怎肯在她面前露出狼狈之态？
霍凝烟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马缰交在他手中，道：“帮我将马洗净，记着要用热水，莫冻坏了我的马。”
断浪愤然瞪着她，怒道：“你要我帮你洗马？”
霍凝烟皱眉道：“这难道不是你的工作么？”
断浪一时语塞，忿忿夺过马缰，冷冷道：“小姐还是莫要呆在这里了，免得弄脏了您的衣服！”
“如果你没有勇气自泥泞中爬出，你便只有终身在泥泞中匍匐挣扎。”
断浪怔了一怔，随即向她怒目而视！每个人对他只有欺凌和打压……他们可曾给过他机会自泥泞中爬出？
像她这般的天之骄女，又如何会明白他所受的苦？
霍凝烟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但她冷漠的话语却遥遥飘到了他的耳中。
“从事杂役半年后，便可正式成为天下会会众，参与对外战役……”
“云师兄也是自天下会的最底层爬起来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如聂风那般幸运。”
断浪面色阴晴不定，紧握的手背上也已凸出了青筋！
他狠狠咬了咬牙，喃喃道：“总有一天，我断浪要站在众人之首，武林之巅！”
他断浪，永不需任何人同情！
他一等，便是三年，然后，他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
雄霸有命，举天下会之力，征伐无双城！
无双城虽号称为“城”，却并不是朝廷版图上的真正城邑——与其说是“城”，更像名为“城”的一座要塞！
无双城除作为“无双”总坛之外，其中还居有过千的一般民众，非战事期间，无双城亦宛若一座普通的城池，只是防守相对较严而已。更因其处于南北要冲之地，故此城门内外，每日均有不少南北行商，十分热闹。
但这繁华之地，已注定在一夜之内成为孤城。
酉时之初，正是无双城城门将闭之时，便在此时，远处却隐隐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响。
一名无双城众纵马直入城门，甫一进城，那骏马便惨嘶一声，扑倒在地……竟是生生累毙了！
他自地上一跃而起，狠狠咬紧了牙，向看守城门的无双城众人说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天下会来袭！
这个噩耗瞬刻便席卷了整个无双城……亦惊动了无双城主——独孤一方！
但在此时再准备战事却已晚了……天下会数万会众，已来到了无双城里许之外，将无双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急急来到城头上的独孤一方看见城下情形，不由骤然色变……
无双城实力本已弱于天下会一筹，如今更对天下会的突然袭击毫无准备……莫非今日无双城已注定要灭亡在天下会手中？
事到如此，独孤一方面上却没有丝毫焦急之态——他，还有最后的手段！
他招手唤来其独子独孤鸣，向他低声交待了几句，独孤鸣随即领命而去。
独孤一方的唇边却掠过了一抹淡淡的冷笑。
他，有恃无恐。
小小帐幕，却正是天下会的军营机要所在，数百名天下会精英在外来回巡视，即使已至深夜，却仍是毫不松懈！
霍凝烟随手将手中纸张搁在一边，道：“你都坐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是去休息罢……我一个人无妨的。”
步惊云静静坐在帐中一角，仿佛已闭目入定，虽听见此言，却连动也未动一下。
霍凝烟叹了口气，面色忽然一凛！
步惊云也骤然睁眼，冷冷道：“有人！”
他话音方落，帐中已莫名多出了一道身影！
霍凝烟打量着面前这名似乎忽然出现的悍然老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这人能够丝毫不惊动帐外的数百精英而潜入帐内，足见其武功了得——即使是步惊云，恐怕亦没有如此的轻功。
她淡淡道：“来者何人？”
老者傲然望了她一眼，目中也不禁露出古怪之色，他实在未曾想到，指挥这数万兵马的主帅，竟会是个十来岁的女子。
他沉沉开口道：“剑圣！”
剑中之圣——好张狂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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