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等你》雪鱼

2、第 2 章

　　第二章
　　乔默他妈王晶晶跟他爸老乔是二婚，老乔之前还有个孩子，离婚的时候跟他妈走了。乔沉比乔默大了十几岁，小时候哥俩并不怎么亲近。不过乔默四五岁的时候他妈就死了，老乔头在对待孩子上又是个不怎么着调的，一次乔默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跑到乔沉上班的地方等着。乔沉始终都记得，一出单位大门，就看见一个瘦的跟个小鸡崽子似的孩子蹲在门口，脸上瘦的没有一丝肉，就只看见一双大眼睛。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哥，我饿。”

　　尽管在看不上自家老头子，可是对这个弟弟，乔沉还是上心的。后来前几年，老头子没了，乔沉也就自发承担了家长的责任了。

　　乔沉没念过什么书，小小年纪出来闯荡，老乔对这个跟着前妻走的大儿子挺上心，把自己的积蓄全部都拿出来支持乔沉做生意。几番折腾下来，乔沉倒还真闯出了点名堂。

　　乔默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整个一二三层都是乔沉公司的，他经常来，人大部分也都认识他，大厅里沙发上坐着两个男的，是公司的司机。

　　“呦，小乔来啦，你哥在办公室呢。”其中一个年级大点的男的看到乔默，跟他打招呼说道。

　　“好，那我上去了。”乔默说着，直接走了上去。

　　“哥，你让我过来干啥啊？”一推门，看见乔沉在办公桌前面坐着呢，乔默问道。

　　乔默长得有点像他妈妈，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只不过男孩子的脸庞线条比较硬朗，因此并不显女气，笑起来桃花眼微眯，很是好看。但是乔沉更加像老乔，身材高大健硕，五官平凡，但是身上自然有一种冷厉的气质。哥两个站在一起，奇异的一点没有相像的地方。

　　“你嫂子有个同学的妹妹，在沈阳上大学，暑假回来，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乔沉抬眼看着乔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

　　“你跟我嫂子同学有仇吧？给我介绍，这不是打算害人家姑娘吗？”他的性向乔沉是知道的，居然还想着给他介绍对象。

　　“你才多大，恋爱都没谈过怎么知道就不行。这姑娘我跟你说可漂亮了，你见一面，先谈着，万一就觉着喜欢呢。”乔沉说。

　　“我不去啊，不喜欢女的。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乔默嘟囔着，打定主意绝对不去。

　　“你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地？一天天的开那么个破店，整一堆那个破玩意。我一合计都膈应。正儿八经上个班不行啊？今年你才二十，还不搞对象，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乔沉今天估计心情不怎么好，脾气有点燥，一连串噼哩啪啦的说了起来。

　　“我开个店怎么了？我爸不都开这老多年了吗？”乔默无奈的说。

　　“别跟我提他，他一辈子不着调，怎么地？你还要学他啊。”提起老乔，乔沉觉得自己更累了，一挥手说道：“反正今天你就给我过去，一会跟我出去买件衣服。”乔沉直接决定，任乔默怎么说都不打算改变主意。

　　“哥，我下午还有事呢。要不然我办完事再来呗。”乔默眼珠一转，说道。

　　“啥事？推了。现在当我面打电话。”乔沉眼睛都不抬，说。

　　“哥，不至于吧？”乔默苦着脸，说。

　　结果，乔默真的没走成，乔沉直接开车带他出去买了一身衣服，衬衫长裤皮鞋。然后带着他到了小城最高档的一家餐厅。

　　“进去吧，挨着树坐着的那个姑娘就是，扎着头发的。我就在这坐着等你。”乔沉指了一下里面坐着的女孩儿，说道。

　　“我都来了你还看着啊？”乔默转头不敢相信的问。

　　“我等你。去吧。”乔沉一脸平静，找了个桌子坐下。
　　叹了口气，乔默朝着那女孩儿走了过去。

　　“是乔默吧，快坐。没想到你真人比照片还帅呢。”女孩儿看见乔默，很大方的夸奖。

　　“你也很漂亮。”这话乔默倒不是客套，对面的女孩子真的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干净的那种。

　　女孩子一笑，说道：“我叫陈雪琪，你叫我雪琪就行。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对了，听说你在胜利集团做副总，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厉害了，真是让人佩服。”陈雪琪显然已经听家里人介绍过了，不过这里面的水分还是挺大的。

　　乔默看了一眼远处的乔沉，说：“是我哥的公司，他老这么介绍我，其实我就是一个开纸扎铺子的，就在义学街上。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哪能当什么副总啊。”

　　“啊，纸扎铺？”陈雪琪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问了句。

　　“对，就是专门做死人生意的那种，回头我给你一张名片，生老病死，人之常事。你要有朋友用得上，可以来找我。”他笑眯眯的说。

　　“那就不用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陈雪琪说完，拿起一边的包包起身就走。一点没留恋。

　　哥两个回去的时候，乔沉的脸黑的跟墨汁差不多了。乔默识趣的不说话，到了店门口，看见瘸子叔正送走两个买东西的客人，乔沉也不下车，直接对乔默说：“后备箱里有水果和烟，自己拿下来。”

　　等乔默拿了东西就直接开车走了，旁边店里的王哥出来，正好看见乔默拎着一堆东西，笑问他：“怎么？出去一圈还换了套衣服，你哥咋不下车呢？”

　　“他有事。”乔默说了一句，直接进了店里。六月的天气，店里却很凉快。

　　“瘸子叔，我拿了水果和烟回来，放柜台里面了啊。”乔默说完，给自己接了杯水喝。

　　“怎么还换了件衣服？”瘸子叔看了他一眼，问了句。

　　“嗨，别提啦。”乔默说完，想起来后院还有一摞黄表纸没打成纸钱呢。打算去后院把活干完。一般纸扎的大活都是包出去的，只有纸钱这个东西，全都是动手手打。只有这样，那边的人才能受用的到。别看现在好多纸钱面值都是一亿两亿的，可是那些统一印刷的东西到了哪边根本不值钱，烧了一摞子，怕是连手打的一张都比不上。

　　忙活了一会，瘸子叔送过来了放在前面店里的手机，说：“黄三电话，说找你有事。”

　　黄三比乔默大好几岁，从小一条街长大，街上孩子玩。小时候乔默小，老乔一个男人也不会收拾孩子，乔默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别的小孩都不愿意跟他玩。也就是黄三不嫌弃他，走哪都带着，没事还带自己家去，让自己老娘给他洗洗什么的。现在这小子承包了小城的殡仪馆，成了大忙人了。乔默店里不少生意都是他给介绍来的。

　　“咋啦？”接起电话，乔默就问。

　　“乔儿，你赶紧过来，殡仪馆出事了，诈尸了。”黄三的声音有点喘，那边也是乱糟糟的，啥动静都有了。

　　“别急，我马上过去。你自己找地方藏好啊。”叮嘱了一句，乔默就急忙上柜台里面拿东西。

　　“这是咋啦？”看他跑出来，瘸子问了句。

　　“殡仪馆诈尸，我的过去看看。”乔默说完，出门，开着自己的小破捷达奔着殡仪馆开。殡仪馆在郊区山上，乔默半个小时才开到地方。一进院子，就看见一院子的人，黄三那二百来斤的大体格子就在最外围。院子里还停着两辆警车。

　　“咋回事？”看黄三没事，乔默舒了口气，问他。

　　“昨儿送来一老头，心脏病突发，今天忽然诈尸了。”黄三一看见乔默来了，有了主心骨。呼哧带喘的说。

　　“现在在哪呢”乔默问他。

　　“大伙都跑出来了，关大厅里面了。”黄三说。

　　“是不是活过来了，警察怎么说啊？”乔默问

　　原来，这里面的老头是昨天心脏病突发医院抢救无效推过来的，在冰柜里面冻了一晚上，家属今天在这开追悼会，谁知道，追悼会上，一孩子忽然说，“爷爷起来了。”这一下子可就炸了庙了，连家属在工作人员全都跑了出来，留下个死人在里面，谁也不敢进去。

　　“警察也不敢进去啊。”黄三哭丧着脸，说。

　　“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跟我一起进去看看。”乔默推开围着的人，就要往前走。却被哥穿着制服的警察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的，里面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不能进去。”他也是无语了，管管活人还行，可这死人，不归他管啊。

　　“邱警官，这是我朋友，过来专门帮我看里面那个的。”黄三带着两个满脸不情愿的小伙子过来，小声说道。

　　小城市，大家相对来说就比较相信这个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在这杵着不敢进去了。不过那位邱警官看着乔默的样子，真不敢相信这小孩能摆平里面那个。这长的比电视上那些小鲜肉啥的还要好看，能行吗？

　　“黄馆长，这人行吗？”邱警官显然认识黄三，拉他到一边，小声问道。

　　“放心，他是家传的。再说，这么多人在这看着，总得解决啊。”黄三也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