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妄想 ...
-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吱呀”的细碎声。
一阵脚步声响起,很轻,不仔细都没觉。
小咕知道,是他回来了。
她的相公,岑安。
她悄悄打开窗缝,只瞧见那人进屋的背影,门被他轻轻阖上。
至此至终,他都没想过要来客房瞧瞧他的妻子。
是啊,客房。
成亲后,她便被那人给请出了主屋。
倒不是什么旁的由头,只是单纯觉得这个新婚的妻子有些吵,总能不间断地弄出细碎的动静,委实打扰他温书。
左右陌生,也不用留甚情面,便干脆让人给搬了出去。
小咕吞吞口水,恋恋不舍地把窗柩阖上。
觉着体内的燥热更加喧嚣了,分外难受。
每个月十五,都会这般。
倒不是什么旁的毛病,是狐妖一族天生便有的。她是半妖,她那狐狸精的娘亲年轻时,看上了个人类,不顾人妖阻碍,硬是跟人成亲生下了她。
可惜,还是没能逃过族里的惩罚,最后被捉回族里,再无下落。
她爹大受打击,又饱受非议,从此一蹶不起,沉溺酒池,对她也不大理会。
年来年去,被拖到大龄,也没有人瞧上她。她那爹也总算做了回事,托媒人给她物色,拜托来拜托去,总算有人家愿意。
也就是如今的夫家。
岑安年幼失孤,靠着吃百家饭才活下来,家道清贫哪里有钱聘娶,有人愿意,也便将就了,谈不上什么欢喜不欢喜的,能让香火不断便成。
只是,他对这事本就不热忱,几次都无结果,已然有些不耐,又逢即将面考的段,哪里还有心思,便作罢,两人成亲来年,已有小半年不曾亲近。
只是可怜小咕,每到月十五总要难受。
当闺女时,尚不觉有什么,甚至初初还想自己是不是患病了。后来没事人一样活着,便顺遂得一日过一日,也不觉多难忍。
如今明晓这种燥热是何缘故,倒是叫她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舔舔干涩的嘴唇,在屋里踱了几圈后,心一横,打开了房门。
天已经黑了,主屋亮着淡淡的光,偶尔能听见里头传来翻书声。
岑安年幼为挣口饭吃,总会帮村里人干活,一来二去倒是混了熟,知晓村头的夫子有学识,甚有主张地去讨学习。
他聪聆,那夫子倒也乐意教,如今夫子开了学堂,他便在里头帮着教,虽挣的银钱不多,好歹能糊口,总要的是能学习。
他志在中举。
只要能高中,一切都能好起来。
小咕不懂这些,只是丈夫瞧着那么认真严肃,她便不敢打扰。
可是今晚,她不想再那么乖了。
数数日子,她已经许久不曾亲近过丈夫了,连那屋子都没能进去,丈夫总会自己收拾好一切。
她壮着胆子,敲响了门。
屋内寂静了一会,丈夫的声才响起,“有事?”
声音平淡,话语简单干脆,似乎门外是个陌生人。
其实仔细点品,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带不耐与诧异。
成亲这么久,妻子都表现得温顺听话,让不打扰便乖乖在自己屋待着,倒是第一次这样。
“我、我今夜想同你一起。”小咕有些紧张,一句话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这话,说得十分直白了。
“放肆!”岑安瞪大眼,干净的脸气得涨红,强烈的羞耻席卷他,他瞪着门口的影子,语气很重,“这是你一个良家妇人能说的话吗!”
小咕被他的火气唬住,呐呐地辩解,“但、但是我们已经成亲了呀……”
门下一瞬被拉开,男人不似平日的清冷,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那又如何!你爹莫不是没教过你什么叫过妇德吗?”
妇道人家如此浪荡,跟那些花楼里待的有什么区别!
岑安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小咕不明所以,面对丈夫的责问又不知所措,低垂的眼慌张四飘,就是不敢瞧他,“没……”
话刚出口,肩膀就被人抓住,男人的力道很大,丝毫不怜香惜玉,捏得她生疼,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这一瞬,她什么念想都不敢有了。
难受就难受吧,她捱捱就过去了。她不要来招惹这人了……
她眼里泪花打转,试图伸手去掰开男人的手,“疼……”
男人冷笑,“疼?于氏,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想想那些不该想的,不然更疼的都有你受的!”
“我们岑家,不会容忍一个浪荡的女人!”
“从今日开始,你便给我背诵《女戒》。”
男人的声音,如同冰雪。
小咕胡乱点头,泪水打湿脸颊。
一得自由,她立马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死门。
她缩在被窝里,看着漆黑的房间,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