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传》峯迴蕗轉

2、昨是今非

　　汉兴八年。七月。

　　此时的京都是华朝政治、经济和文化艺术中心，也是当时世界上的国际性大都市之一。

　　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人种和肤色、不同的文化和思想、不同的贸易和商品在这里汇聚、交融和传播，形成了东西方文化、贸易交流和传播的中心。

　　城里坊区内都建有规模庞大的市场：北市、西市和南市。

　　南市以经营日常商品为主，在三个市中规模最大，最繁华时商户有三四千家。

　　各类重要商品如金、银、珠宝、瓷器、皮毛、丝绸等从全国各地汇集到南市，再从这里发送到全国各地乃至西域、朝鲜、日本等地。这三个市场，汇集了整个帝国乃至整个已知文明世界的商品。

　　波斯的地毯，阿拉伯的香料堆列在货栈里，塞外的马匹、金发碧眼的女奴在这里标价出|售，丝绸布帛堆积如山。

　　帝国的财富在京都城的市场里展示给各国的商人，让他们惊叹的同时也羡慕异常。

　　京都的街道宽广整齐，构成了一种略嫌呆板的恢弘格局。

　　街道最长的有三公里，街宽约四十米，分成三部分，左右两条是供老百姓行走的，中间那条道则是御道，供皇帝和高级公仆使用。

　　京都城的街道东西、南北的干道各五条，除此之外，当然还有许多辅助街道，这些街道把城市划分成一个个坊，每个坊都有城墙，有门，到了晚上要关门，据说是为了防贼。

　　华朝城市街道总是方方正正，把城市弄得想一块被切的很齐整的大豆腐，显的很不自然。这样的城市让人觉得完全是被认为规划出来的，自然长成的城市不能那么匀称。

　　京都城又分内外两城，内城有九个城门。按方位分又有东西南北四个城区，俗称“四九城”。

　　不同时期，各个城区的居民各有特色，也互有变化。向来就有“东富西贵”的俚语流传，城西本就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说到东富西贵，不得不把这句话说完整，它的全句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除了这句之外，还有一句，叫做“东城富西城阔，崇文穷宣武破”。

　　这两句概括的，都是此时京都城的格局。

　　当下，漕运是主要交通方式，类似于现代的铁路或高速公路，由于华朝修建了京都的内城。所以，槽运的终点是南面的崇文门附近。

　　各种货物到京后，有些一般生活用品啥的，就在附近形成市场了，有市场就有以市为生的城市下层居民，这就在崇文门、宣武门附近形成很多“市”和“口”，像花市、鸟市，磁器口、菜市口、闹市口等，以及像天桥、大市栅等普通市民聚集谋生的地方。

　　这些人没有实力进到内城生活，只能在外城谋生，所以南城的人是穷的。

　　但有些重要物资是不能在自由市场上自由买卖的，尤其是战略物资及供皇家用的东西，这些东西进城后流向哪里了呢？由于朝阳门是运粮专用门，城门上有谷穗做标志。

　　所以，东城区附近就形成了重要物资集散地。用现在的概念来理解，就是重要物资的仓储与流通基地。那里还有禄米仓、海运仓等地名。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那附近居住的也多是大商贾，而非小商贩。所以东城是富的。

　　西城住的是什么人呢？西城尤其是以什刹海为中心，由于明朝时繁华，深宅大院很多，所以，新汉朝聚焦了公侯世家与达官显贵在此，皇家气息浓郁，王府、相府、公府、侯府林立。

　　宁荣二府便是在此，所以，以现在的西城区为中心，是有西贵之说。

　　北贱之说又怎么来的呢？因为西城住的都是“贵人”，便少不了大量的仆从佣人，还不光是内仆，还有外从。

　　比如，京都城里没有甜水，贵人们喝的甜水要从西郊的甜泉山运来——西直门便是运水的专用通道，城门上有水纹标志。

　　而阜成门则是从门头沟运煤进城的专用通道，城门上以梅花做标志。这里居住的因为都是为“贵人”服务的人，所以，相对于西城的贵人来说，北面住的便都是贱民了。

　　以上是“华朝”这时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来由了。

　　从鼓楼西行有一条街市，名叫西斜街。这条街沿着什刹海曲曲折折，直通向莲花密布、荷叶遮湖的积水潭，风景十分绮丽。

　　沿街建有不少歌台、酒馆，还有一座十分雅致的望湖楼。站在楼上远眺湖面，但见千顷碧波，金光潋艳，十里荷塘，绿浪翻滚，衬托着秀逸的小桥，玲珑的亭榭，青翠的远山，令人流连忘返。

　　所以达官贵人常常光顾此地，小商小贩则云集在这里卖荷粥、莲蓬头、鲜菱角等小吃，每天收入颇为可观。

　　沿着西斜街再往西而走，就可以看到宁荣街。

　　宁荣街位于荣国府右侧，街面宽约十五米，有着一些零星店铺，多以经营一些古玩字画、手工艺品等为主，文化气息极浓。

　　街内的荣国府是一正两厢鹿顶钻山形式的多进四合院。

　　整个府邸分中、东、西三路，各路均为五进四合院。

　　中路依次是荣府大门、外仪门、向南大厅、内仪厅、荣禧堂、后围房，为贾政公务院，采用了庄重的宫廷式彩绘，东西两路为内宅院，采用了明快的苏式彩绘，室内落地花罩典雅气派，古典式家具精美华贵。

　　西路有西角门、垂花门、大理石屏风穿堂、贾母花厅、贾母正房、荣庆堂、凤姐院。

　　东路是贾赦院王夫人院、东小院。后面游廊围房有着房间二百一十二间，是丫鬟、婆子、家仆们住的地方。

　　其中贾母花厅是贾母赏花，赏月，听书，看戏及宴请宾客，为儿孙们做生日的地方。

　　荣国府内有两个花园，东花园和西花园。东花园较西花园小，在贾政书房东面。

　　院内除栽各种各色花卉外，还有两池竹子。这些竹子蓊郁葱茏，是那样的丛密，还如一堆绿色的火焰。细细的劲拔的竹枝，竿竿挺直，像是一枝枝的大笔，在天地之间，以青绿的颜色，写出正，真的定义。

　　而那一片片疏疏的，翻飞的叶子，像是一只只绿色的小鸟，是古人词句中的翠禽，尖尖的喙上，衔着的是永恒的春天。远远看来这两池竹子，更像是巨型笙簧，谱出一支动人的壮丽的歌，是那大自然的心声。更展现了“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翰墨之族”的富丽堂皇。

　　西花园则大了许多，也是后来改为“大观园”的地方。园内花木修竹参差，亭台楼榭林立，假山奇石散落，清水碧潭相映，是一座典型的山水园林。全园以小见大，以水景取胜，水体南北走向，池周全部用明代城砖驳岸。

　　在水域四周有东阁西楼隔岸相望，南舫北阁遥相呼应，花间隐榭，水际安亭，景致自然和谐，堪称园林中的经典之作。各胜迹处花木扶疏，秀丽雅静。（以上由网络搜寻、拼凑而成，看看就好，故事的朝代是虚构的，并非历史，就此略过不提！）

　　西花园的入口处有一个高坡，想是将来改为“曲径通幽”之处。因为这个高坡恰好是挡住了西花园的景致，如不通过这个高坡则不能一览西花园的景色，而站在这高坡上也可将大半个荣国府一收眼底。这时，正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感叹呢！

　　但见小男孩年约七八岁之间，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就算不笑似乎也透着一丝狡黠之意；略带着婴儿肥的脸型吧，又给他的可爱中加入了一丝不羁，却是个精明的孩子无疑。

　　“这当真是一派富丽堂皇之地，钟鸣鼎食之家。有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可都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高乐罢了。

　　贾府败亡的最终结局，谁能改变？……这贼老天，让我穿到哪里不成？偏偏来到这个红楼时空，来到这个家里，还无巧不成书地成了小冻猫子——贾环！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一个小屁孩能发出这样的感慨，怎么能不让人感觉奇怪？

　　其实不然。要说此贾环非彼贾环也对。

　　因为就在十多天前，前贾环在与小两岁的侄儿贾兰玩耍掏鸟窝时，竟意外从树上掉了下来，当时便不省人事。

　　好在，经医者尽力救治后，总算是将前贾环的身体救活过来了，为什么说是身体救过来了呢？
　　因为此时贾环和前时的贾环有着本质的区别。

　　此时的贾环原名应该叫秦凡，出生在另一个世界的医学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医生。

　　中医是秦凡的家学，西医是后来他攻读的学科。

　　在这样的熏陶下，让秦凡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就在一所大医院担任主任教授，每天奔着他来寻医问药的病患那是滔滔不绝。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参加一次学术交流会的途中，秦凡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那一刻，秦凡感觉仿佛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飘荡了许久许久，而后又遇到了一束耀眼的光……

　　当秦凡再度醒来的时候，一个事实让他哭笑不得：他发现自己成了《红楼梦》贾府里的“小冻猫”贾环，身处于“红楼异世”之中。

　　《红楼梦》秦凡在上一世怎么会没有看过呢？不是有着“开口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的名句吗？

　　小说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故事的主线，多条暗线交织，勾勒了一个以贾家为主体背景的整个社会蓝图，其间兴衰际遇，悲欢离合都体现得淋漓尽致，乃是中华古典名著啊。

　　这个诡异又离奇的事，让秦凡一下子怎么能够坦然接受啊？

　　眼前这些古色古香的一切，又岂能不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有鉴于此，秦凡和众多穿越者们一样，得了“选择性失忆”的病症……

　　这是二世为人吗？按着记忆的说法应该是“穿越”；可按着这个时空的观点就怕是“鬼上身”了。

　　且不论是哪一种，秦凡都清楚的明白：这将是他终身的秘密，绝不可对人言。

　　否则，等待他的绝不是什么万众瞩目、万人敬仰的场面，相反很有可能是“烤猪”级的待遇。

　　一个人突遭横祸，醒来后无端到了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自制力稍差的人，很有可能会直接疯掉。因为他混乱的思绪中很难分辩孰真孰假，从而产生幻听幻觉，最后精神失常。

　　自制力太好的人呢？又会有孤僻、不合群的倾向，继而离尘避世。

　　秦凡好就好在本身就是一个医者，知道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

　　在醒来后的这十多天里，他经历了从迷茫到无奈再到接受的过程，既然知道了这个时空不是梦境，又没有回去的办法，那就只好选择安之乐之了。

　　经过最初几天的迷茫和恐惧，迷失和困惑之后，他也开始了慢慢去探知这个世界事物的历程。

　　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死过一次的他，真的不想稀里糊涂再死一次。

　　细细思量后，便决定为人低调些、处处显得与世无争些，尽量不去刺激那些别人的神经，就安分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小冻猫”。再说的直白些的话，就当自己是个看客，真实的体验一回贾环在贾府的生存之路便是了。

　　且不论贾府日后是不是难逃败亡的结局，反正贾环最终都还是能活着的吧？

　　能活下来就表示还有重来的机会，亦还有自己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这可比什么荣华富贵、锦衣华服都好太多了！

　　当然，如果有先行脱离贾府的机会的话，谁又会想和贾府里的人一起沉沦呢？

　　千万别认为比世人多了一些记忆就是一个万能的救世主了。

　　相反，要很清楚地明白：在毫无话语权的贾府，不论是秦凡还是贾环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也办不到什么！默默地等待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再说，眼下不管秦凡是“小冻猫”也好，还是贾环是“小冻猫”也罢。

　　在荣宁二府里的人轻易也不会去招惹他，毕竟他无论怎么说也是个主子身份。

　　况且他那位泼辣的亲娘赵姨娘，仗着有贾政的宠爱，也不是一般人敢于无视的。

　　就拿贾环掏鸟窝摔伤的事来说吧，照顾贾环的那几个丫鬟可没少挨赵姨娘的责骂与厮打，个个弄得都跟苦瓜似的不敢言语一句。

　　秦凡在贾环记忆中发现，让贾环感到温暖的无非就是三个人。

　　一个就是亲娘赵姨娘，芳龄二十有八，身材娇俏，容颜靓丽，肤色雪白，高鼻大眼，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活泼，有股精气神的俏模样。

　　倘若只是看外表的话，她绝对是让男人着迷的尤物。

　　另一个是奶娘宋嬷嬷，大约三十岁上下，长相一般，或许是职业关系，胸前那可是波涛汹涌。

　　最后一个就是他的舅舅赵国基了，人称木葫芦，也是贾府的奴仆，时常会带着贾环顽闹，只是不怎么爱说话。

　　另外在贾环身边的还有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照顾起居，只是贾环屋里的丫鬟啊，就像走马灯似的轮换，有些个他甚至连名都还没记住便又给换了一个来。

　　但凡给分派到贾环身边的大小丫鬟们呀，无不是在别的主子那里受过后给罚到这边的，恍如呆在贾环身边做丫鬟就是一种极为严苛的处置一样。

　　其实，荣国府中的主子、丫鬟们会有这样的想法，说来也不甚奇怪！谁让贾环是个不遭人待见，又地位低下的主呢？

　　在他身边服侍，轻则受苦受累不说，但凡有个黑锅砸下来，免不了还要跟着一起受罚挨骂，谁愿意受这个无妄之灾啊！

　　当此时的贾环渐渐熟悉了些周围的环境，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该做些什么了！

　　毕竟是一个有着三十多年阅历的人了，不能以豆丁点大来看待？

　　总不能每天无所事事的装模作样顽泥巴、掏鸟窝吧？再说小胳膊小腿的又能顽出什么花样来呢？

　　谁都知道，要了解一个时代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看这个时期的书。

　　虽然古文繁字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上一世的医学古方也不是白学的，可是这个书在哪里找呢？

　　这倒是件难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