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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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谢赋之算不上自己正统的师侄，若不是那一场惊艳仙门各家的“九灵求学”，两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交际。
这些话，要他说出来，他自然是不敢的。一定会被师父教训：“门派比不得世家血脉，若心不聚，就会散。”
但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按照当时仙门各家自诩与天高的作风，根本不会随便让人登上九灵崖。
九灵崖——当年九灵仙人在此处一举进阶，留下了无数异象，传闻他成为了大陆第一个登仙之人，不过也有人说他已逝，不过这事没谁说得清楚，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只不过千百年来，那九灵崖留下的霞光，很稳定的每三年显现一次，还慢慢传出“受霞光沐浴会得仙人真传”的说法，使得此地变得很是抢手。
再后来怎么演变成了各仙家门派每隔三年的比试之处，常轩也就不知道了。反正在自己师父都还没有成名的时候，九灵崖已经固定仙门子弟三年进行一次比试，胜者可得那霞光沐浴，故而将其称之为“霞光比试”，这霞光也成为了仙家的象征与荣耀。
而就是这样的圣地，在常轩八岁的时候被人打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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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在这儿围着，快回去上早课。”
再一次被同门师兄从飞仙殿赶了出来，常轩觉得很是不服：“里面那是我师父，怎么我看还要被拦着！”
不过飞仙殿前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想听听门派的成绩如何，常轩说的话一点儿也没传到执事师兄耳边。
“快走快走，金渺峰议事的地方你们吵吵闹闹干什么！”执事师兄只觉得焦头烂额，只能左一下右一下的拦人。
被挤到人群外围，常轩个儿头还最小，跳起来都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只得作罢，气鼓鼓的回学堂去。
看热闹的看热闹，上早课的老师父也被传去飞仙殿议事，偌大的学堂只有自己和叶师姐两个人。
“师姐......”趴在桌前，常轩感到甚是苦闷。
叶边裳捧着一本书，挑了挑眉算是回应。
“我们什么时候回栖霞峰啊？”
“应该还有些日子。”
常轩猛地站起：“师父把我们丢在这儿都快两个月了！”
这下叶边裳连挑眉都没有，偏头翻页，毫无回答之意。
常轩无不委屈的慢慢坐下，趴在桌上逗弄蚂蚁，闷声道：“这儿一点儿也不好玩，我想回栖霞峰抓灵草。”
金渺峰和栖霞峰很不一样，这儿有学堂，有老师父，还有一群吱吱喳喳的同门。
特别是每每老师父开始刁难人，同门都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目光中暗藏“你是卫轩的弟子，懂的肯定比我们多。”的意味。
老师父的目光也和蔼的让自己头皮发麻。
这什么区别对待！
常轩会被这样对待，还是拜他的师父卫轩所赐。
卫轩此人，在修仙界负有盛名，原因有三：
年少离家，闯出了名声后去到玄渺派当了一个峰主。
旁人：恩！如此年纪便知不可依附家族，奇哉！
坚信苦行修炼一道，除了四个徒弟和自己，栖霞峰便再无外人。
旁人：恩！如此年纪便知苦行修炼，妙哉！
一心只求圣人境界，于是劈山立誓，此生再不收徒。
旁人：恩！如此年纪便道心坚定，我辈得识此人，今生无憾！
四个徒弟：“......”
修炼狂魔卫轩，此次闭关结束，恰好遇上了三年一次的霞光比试，便被金渺峰的峰主，也是本派的白掌门请去作为代表长老。
要是往常，此类大事铁定是白掌门亲自带人前往，但玄渺派近年势头甚好，求学弟子不绝，白掌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便托了卫轩带领前往。
这次卫轩难得的没有拒绝，应了这个差事，回来便说要带着两位师兄前往九灵崖。
这也意味着，偌大的栖霞峰，将会只剩两人。
不够岁数参与比试的常轩和叶边裳，便被丢在金渺峰上，度过了如同灵兽被围观的两个月。
其实初到金渺峰，常轩还是小儿心性，觉得到处都有趣的紧，也认识了不少同龄人。
早就听说玄渺一派分立五峰，每峰都相互扶持，又各具特色。
自己拜在卫轩门下后，作为栖霞峰的弟子却从未踏足过其他峰，实在是可惜。
现在一下子解了禁，常轩便四处跑，简直满山都能寻得常轩的影子。
他看什么都像宝贝一样，同门也像看宝贝一样偷瞄他——这可是卫轩前辈的小弟子啊。
但是在常轩看来，这些人不上前搭话，自以为隐蔽的躲在角落，自己主动上前还会吓得对方跑开，实在是特别奇怪了。
“这......什么意思啊？”
这两个月下来，与同门关系是亲近了不少，但也更让自己受不了，因为很多人都......肉麻的紧，喜欢黏作一团，毫无降妖除魔的大侠风范。
常轩暗自琢磨，应该还是和两峰的峰主有关，毕竟一个是修炼狂魔，一个是温柔贤师。
脑袋里自动带入了下严肃的卫轩对着自己嘘寒问暖，常轩连忙摆头：“咦！受不了受不了。”
一旁的叶边裳看了看他，目光露出被打扰的意味，常轩不好意思的坐直了身体。
学堂里实在是太过安静，常轩心想回房间又要被同门缠着讲师父的事，还是留在这儿陪师姐的好。
现在常轩脑袋里的算盘打的特别好，师姐为人冷淡，金渺峰的人肯定不敢随便靠近，自己待在师姐身边自然是最安全的。
常轩在心里叹道：唯一不好的就是，师姐也太闷了一点。
他不是一个待得住的人，没安静一会儿，就思绪乱飞，想到了早上在飞仙殿听到的，偷瞟向师姐：“师姐，师父是不是要收新弟子了？”
叶边裳：“师父立过誓了。”
“可是今早他们说师父带了一个小孩回来。”
“还有呢？”
“大师兄牵着那个孩子。”
叶边裳点点头，合上书：“对，叫大师兄收呗。”
“啊？”常轩有些生气：“又甩给大师兄？”
常轩一直弄不懂栖霞峰一脉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们像是可有可无一般，卫轩对他们并不上心，除了固定会在一年结束的时候出关几日，检查一番每个人的修为，其余时候便又会回到闭关的地方。
可以说，卫轩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哪怕品行样貌称得上仙家风范，但所有的一切在他心里，都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修炼一道。
现在负责打点栖霞峰上下的是大师兄，大师兄是师父收养的孩子，随着师父姓卫，改名子敬后便一直跟随师父，陪师父从默默无名到现在的峰主。
平日里处理杂事，大师兄都亲力亲为，捞不着好不说，还特别耽误修炼的时间，栖霞峰人少事多，大师兄更是常常是忙得脚不沾地。
几位师兄弟都提议找掌门要几位小厮帮忙，结果师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大师兄根本没有时间修炼。”常轩年岁最小，这话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怎样不是一种修炼法？”师父盯着大师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也别说是我卫轩的徒弟了！”
话是常轩提出的，受责骂的还是大师兄，想着大师兄低头抿唇的样子，他心里就对师父一万个不满。
心里憋着一股气，常轩手下对着蝈蝈蚂蚁调戏的就更加过分，弄得整个学堂“吱吱”声不断，不意外的，他被叶师姐赶了出去。
常轩嘻着一张脸，被赶出来也不生气，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再去了一趟飞仙殿。
里面还在议事，除了执事弟子，其他人都散净了，看样子都是等的不耐走了，执事弟子表情严肃，盯的常轩不敢久留。
“这样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常轩想了想，还是硬着脑袋打算回住处。
金渺峰门下弟子众多，专门划了一块地方用来住宿，名为“仙林”。这儿和栖霞峰也很不一样，不似栖霞峰一般一人一个住处，走好远才能见着师兄师姐。
金渺峰的同门们住的地方邻里邻舍的，靠的极近，更像是一个小村庄。
常轩心里虽不愿被纠缠着讲师父的那些事，但也没打算躲着藏着回去，更何况路上还遇到了几个不相熟的同门。
互相对着微施一礼，对方就径直走过来黏作了一团，常轩嘴角微僵，一行人一同回了仙林。
一进到仙林，四面立马就投射来了意味不明的眼光。
这下不仅是嘴角微僵了，常轩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怎么？感觉大家对我更好奇了？
相熟的几人走上前：“常师弟，我们都知道了。”
还有人伸出手来想揽上他的肩膀，被他躲开，那人表情变得更加欲泣：“没事的，你还是我们的常师弟，我们还是你的师兄。”
常轩讪笑：“你们......知道什么了？”
看这表情不似作伪，这下轮到同门茫然：“你不知道？”
“你师父和掌门吵了一架”
“好像为了收徒的事儿惹了麻烦，现在说要解散栖霞峰一脉！”
常轩大惊：“什么！”
等不得其他人再说什么，常轩转身就跑。
还不等赶到飞仙殿，出了仙林常轩迎面便遇上了一行人——师父，两位师兄还有一个小孩。
“师父......”常轩跑的倒是够快，脑子里一片浆糊，站在面前吐不出话来。
卫轩明显心情极差，斜看他一眼：“嗯”。
大师兄卫子敬憋着笑，握着扇子对他招招手：“你出来啦，来，见见你师侄。”
迷迷糊糊的，常轩便站到了唯一不认识的小孩面前。
这人模样怯急了，小个头小脸的，直往大师兄身后躲：“我是谢赋之......师叔好。”
常轩一脸茫然：不是说要解散吗？怎么还叫上“师叔”了？
“别怕呀，这个是你的小师叔。”卫子敬俯身摸摸谢赋之的头，轻声道：“脾气可比刚才的师姑好。”
常轩疑道：“师姑？”
“嗯，就是你叶师姐，刚才风风火火的来，说是，咳咳......”卫子敬偷眼看了看卫轩，语气里的笑意是憋也憋不住：“‘哼’了一声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理都没有理我这小徒弟，把人可吓得不轻。”
常轩还是心里发慌，急道：“那他们都说！”
“那只是师父的一时气话，何况这话还人传人？”卫子敬眉眼都挂着笑，摇着纸扇挡都挡不住：“传到你那儿都面目全非了。”
这么听来，常轩只觉得刚才的样子傻的不行，如果不是大师兄，自己可能已经对着师父质问出声了。
自知莽撞，常轩红着一张脸，站在卫轩面前乖乖的，一副等着受罚的样子。
卫轩并未动气，如同往常的皱着眉：“闹够了就回去休息，两日后还有拜师仪式。”
常轩诧异道：“还有仪式？”
当初自己在花名册上填了个名字，就算做栖霞峰弟子了，还有什么仪式的他可从来都不知道。
大师兄点点头：“嗯，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掌门，不管是为了赋之还是为了给掌门道歉，都应该好好的筹备一下。”
常轩有点别扭：“那我也要这个仪式。”
“不要胡闹了。”卫轩皱着眉，满脸都写着‘麻烦’二字：“你的情况不能同他比。”
卫轩说者无意，常轩这个听者听起来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见大师兄表情未变，似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是心凉。
常轩气的直跺脚，偏头再一看，一直不吭声的二师兄也瞧着谢赋之，心里更是委屈。
几岁的小孩，脾气直接就上来了，常轩红着眼恶狠狠的就瞪向了谢赋之。
“哼！”
扭头便跑。
身后立马传来谢赋之的啜泣声，伴着卫轩的怒言和卫子敬的劝慰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