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泉》银环蛇

8、八

　　总之，现在要填饱肚子。
　　刚才我经过了好几家可以用食的地方，但我都被赶出来了，因为他们都要‘钱’！
　　太可恶了！说什么找不开，两眼还死盯着我的项链看，我才没那么白痴呢，一串就换一顿饭，简直是做梦。倒不是我吝啬，只是现在资源有限，我要合理利用，不然怎么着，我总不能说‘我有一山洞的珠宝，就在那林子里面，谁要谁去拿’吧？
　　正想着，一个人影已经晃到了我面前。
　　“先生。”他探试着叫了一声。他很肥，这是我唯一的印象。而且他身边的驴子驮着一箱宝石——我一看就觉得是下等品——就连他自己都戴满了闪闪发亮的东西。
　　“什么事？”
　　“您是从外地来的吧？”他的声音滑滑的，听着讨厌。
　　“是的。”
　　“从哪里来？”
　　“为什么这样问？”
　　“哦呵呵，抱歉。”他弯腰行礼，还笑咪咪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你有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他把视线定格在了我的手上，“这个，多少钱？”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去。
　　“你问这个？”我抖了抖手中饰品。
　　“对。”
　　我扬了一下眉头：“••••••那么，你说呢？”
　　“嗯？”
　　“你说值多少钱？”
　　“啊••••••”他两只肥得快冒油的小手来回摩擦着，他加快语速，说，“100金币你看怎么样？”
　　“100金币？”我不小心笑出了声，我从不知道金子和这东西能换算。
　　“嫌不够？200怎么样？”他急切地逼近了。
　　“哗！你也升太快了吧！”我有些吃惊。
　　“200金币，成交吗！”他的手就要伸出来了。
　　200金币。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然后微微笑着，问：“你确定它只值200？”
　　“先生，当然啦！我这么老实人怎么会骗您呢——您看看，这蓝宝石，虽说精良，但您摸摸，您摸摸——”他的手贴上来了，“哎呀，果然没错！这是赝品呐！！”
　　我就差没给他一蹄子。
　　“赝品！？”我夸张地附和。
　　“对啊对啊！天啊，这些人真是太没道德啦——不行不行，这是赝品呐，不行，200金币怎么成呢，它不值啊！”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等着我挽留或者耍赖。
　　我照样惊讶地叫了一声，说：“这可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啊，不管是不是赝品，我都不能卖啊！”
　　很好，这一球抛回去了。
　　“——这——这——这，先生，您看！”他一把拉住我，“你祖上留的，那一定是好东西，可这要是让后人发现了这是赝品，这不完了吗！”
　　“我儿子喜欢赝品。”我冷冷地说。
　　“——话——话不能这么说啊，先生！这是您——您家族高贵的象征，我看看，哟，这衣服，这布料——还有先生您这气质，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呀！——”
　　是人都别想比。
　　“您的家族一定非常非常高贵，您想想，就让这一串赝品，毁了半世英明，它值得吗！？”
　　“嗯••••••是不值得。”我皱起眉。
　　“这就对了嘛！”
　　“那要怎么办呢？”
　　“哎••••••要不这样吧，先生••••••”他大大地叹了口气，“既然相识了，我们就是有缘人，您看，”他继续赔笑，“您看，我做人也老实，既然这么有缘，我也不好看您就这么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水深火热，呵，形容我的胃吧。
　　“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帮帮您吧——”
　　“说吧，开价。”我大度地打断他。
　　胖子怔一怔，又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要是真迹，就200金币••••••这都是赝品了，我也不想让您难堪，毕竟是要帮您嘛，但我也是要吃饭的••••••要不，先生，我难一点不要紧，关键是——”
　　“开价。”
　　“••••••啊••••••先生，算帮你个忙，120！怎样，我可是亏大了啊，您也不用太感激我，我这人呢，活在世上——”
　　“就是活腻了。”
　　“••••••哈？”听到陌生的声音，他猛一抬头。
　　“骗子！别开玩笑了！就这串，少说也要800！”一个听起来很稚嫩但很倔强的声音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被骂‘骗子’的人恼怒地叫嚷一声。我回头看去，一个男孩站在那，还斜背着一只大木箱。13岁，看出来了。
　　“莫笛！少来坏我事！”先前那个胖子发话了。
　　“哼，是我坏事啊还是你坏事啊！”男孩偏开头。
　　“呵呵，先生，别管他，这个孩子从小缺教养，爱撒谎——”
　　“嚯！我爱撒谎？”男孩不服地向前迈了一大步，拽住我的胳膊，对我说，“先生！听我的，要卖就卖800金币，少一个子都甭给他，看他要不要！”
　　“你！”
　　“怎么怎么怎么！？要还是不要啊！？”
　　“800！做梦！”胖子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真难为了他，眼睛那么小还要瞪那么大，“就这破玩艺，还是赝品，我给120算抬举了！”
　　“是吗？”我开口了。
　　“当然啦！这还是人情价呢！顶多——顶多添个人情价，150！”
　　开始语无伦次了。
　　“不。”我温文尔雅地摇头。
　　“——不！？你当它是什么东西！——个破赝品！！”
　　连‘您’都省了。
　　“——赝品！？”莫笛跳到我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别太单纯了，先生！这色泽，傻的都看得出来是真迹！”
　　废话。火山矮人打磨的，我还用一颗牙做了交换呢！
　　当然不是我的牙。
　　“我不大晓得。”我一脸无辜。
　　“你早晚被骗死！”他夺过我的饰品，从兜里掏出一把奇怪的刀，当头就砸过去。饰品发出很清脆的声音，孩子意外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