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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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迟疑一下，接着对香菱说道：“你去对她们说，清虚观的张道长，留下了你们家姑娘，说要为你家姑娘解煞，还需要过一会儿才能回府。你怕自己一个人守着不妥，请她们进来几个人一起守着。”
林黛玉口中的这位张道士，原是荣国公的替身，先皇在时，还曾经被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京中大小王公见了他也都多半要尊称一句“神仙”。他这些年与贾府也算是交情颇深，如今林黛玉想出来的这个托词虽然有些牵强，但糊弄薛宝钗带来的下人，却也足够了。
香菱听了这句话之后，壮着胆子问：“可是我家姑娘明明不在这儿……”--如果叫了薛家的人进来，她要从哪里找出来一个‘薛宝钗’给她们看呢？
林黛玉没有回答，只是说：“无妨，你去吧。”
--林黛玉此举这也是出于对薛宝钗清誉的保护。如烟的事情不知何时才能解决，若是别人以为她有意在清虚观中逗留，说不定还会传出些不入流的传言。薛家人也许不会有这种毁自家小姐清白的心思，但是贾府那些人，却个个都是有一便敢说成有十，不得不防着些。
薛宝钗今日带香菱来，便是看中她的乖巧。所以香菱即便是心中不解，她还是照着林黛玉的吩咐，朝着观外走去。薛家的马车停在山门以外，她再走下去，还需要一会儿的功夫。她这慌里慌张的，连林黛玉手里抱着的披风都忘记拿回来了。这副莽撞懵懂的样子，一看就是还没彻底习惯如何伺候人。
等到香菱转身离开之后，林黛玉抖了抖自己的手腕，始终缠在他手腕上的白虺便顺着他的动作，悄悄爬了下来。
林黛玉对他点点头，“跟着去吧，让那些人以为，薛宝钗真的还在她们面前。”
林黛玉当时收复白虺这条梦蛇，其实不过是赌气，恼怒竟然有妖敢在扬州城内作乱。但收复之后……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明白，有这条小白蛇在自己身边是多么的方便。就像此时，这种混淆视听瞒天过海的把戏，只交给白虺一人就够了。而且如烟身上还带着那可吞噬灵体的法器，白虺若始终跟着林黛玉，兴许会受伤。
等到白虺悄然游走之后，林黛玉才松开自己的紧紧攥着的帕子，放到眼前看了看。--也不知道如烟是真的忙中出错，才将沾了药的帕子留在原处的地上；还是她太过胆大妄为，觉得即使落下这个帕子，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林黛玉打量帕子的功夫，顾水溶开口问他：“原来你和清虚观的张道士还有交际，竟然能和让他一起帮忙圆谎？”
林黛玉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他，只不过我师父以前和他打过交道。”
说到这里，林黛玉不免又想起了前几日他来清虚观，找张道士帮忙时的场景。
明明他刚进观的时候，张道士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冷淡模样。等到林黛玉说自己是叶清寒的徒弟，他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竟然对着林黛玉这个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晚辈连连作揖。口中还不住地说：不知是叶道长的徒弟，失礼失礼。”
那副惊恐惶惶的模样，惹得林黛玉都有些奇怪。‘虽然师父的确是清高孤傲，对人也有些冷淡，但也没这么可怕吧……’
林黛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一边将手里的帕子凑到鼻尖，轻嗅了几下。上面还残留着迷晕薛宝钗的药物，那药味儿古怪的很……
他将帕子递给展昭问道，“展大哥，你来看看，这帕子上的，和那日偷袭你的那些人所用的药相似吗？”
展昭接过来闻了闻，点点头说：“是，这药很稀奇，闻起来和其他迷／药的味道不同。而且就连公孙先生都不知此药来历。”
林黛玉听完之后，突然心头一动，皱着眉又看了那个帕子一眼。顾水溶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便轻声追问：怎么了？”
林黛玉有些迟疑地开口说：“我总觉得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可是他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太过飘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便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对两人说：“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尽快去追如烟她们吧。”
顾水溶嘴上附和着，但还是略带担忧地看了看林黛玉，可他也知道林黛玉说得对。追踪一事，既不易追得太紧，恐被人察觉；也不易耽误得太久，若是跟丢了，说不定他们用来引诱如烟动手的这位姑娘，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即便心中对林黛玉万分忧虑，顾水溶此时也只好先努力按捺住了。
他们三人的轻功都算是顶尖级别，再加上飞在空中的麻雀折丹仗着飞得高，一路为三人指路，所以他们便异常轻松地缀在如烟马车的后面。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如烟并没有带着薛宝钗回如烟阁，而是一路去了京郊，在京郊一处小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林黛玉远远地看着那个院子，和顾水溶对视一眼，才说：“之前我来京郊的那次，就是在这个院子门口看到有人从这儿，搬出大堆东西去了如烟阁。”
展昭点点头，说：“看来如烟阁内的失踪案到此快要了结了，只是那些无故失踪的流民孤儿和小乞丐们却仍是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如烟阁有关。”说到这儿，他语气里难免带了些焦急，“如烟阁的姑娘无辜，那些失踪的孩子们也很无辜。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狠心对他们下手，不声不响地掳走了。”
林黛玉最佩服的，便是开封府上下的这一点慈心。为了这一点对百姓疾苦的慈心，包拯可以不畏权贵秉公办案；展昭可以顶着江湖内的纷纷流言踏入官场。
林黛玉跟着林如海见过许多官场中人，也听过许多‘心系百姓’的漂亮话。但却只有少数人，能像开封府众人一样，做得这么赤诚。
林黛玉的手扣在自己的剑鞘上，即是安慰展昭，也是内心笃定地说：“总会知道的。等我们拿住了如烟，不愁无法让她开口。”
很快的，如烟就半拖半拽地将薛宝钗从马车厢内扯了出来。
她带薛宝钗来的这所院子，早在林黛玉初次来京郊的那次，便已经几乎搬空了，只留下了几个粗使的下人。他们看到如烟带来一个昏迷着的陌生女子也没有露出意外或吃惊的表情，都只是行礼之后便默默离开了。
顾水溶遥遥地看着他们的举动，长叹一口气：“看他们这反应，恐怕这如烟并不是第一次将女子迷晕后带到此处。”
这处小院和如烟阁内一样干净，想必纵使有心怀不甘怨恨的精魂，也早就被如烟身上那不知来历破法的法器所吞噬了。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无辜人，命丧于此。”林黛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令人心生寒意的冷冽光芒。他小时候曾经被歹人绑走过，受过许久的折磨。所以每每在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难免会心生怒意。
如烟将薛宝钗拉扯进了一间偏屋，林黛玉三人接连跃到屋顶上的时候，便看到薛宝钗被放在屋内小榻上，而如烟在屋中书架处翻找着什么。
如烟刚从书架暗格里取出两个漆木盒子，一回头，便看见榻上的薛宝钗正幽幽转醒。她冷笑一声，说：“想不到你醒得这么快。”
如烟一边说话，一边打开自己手里的一个漆木盒。“算你幸运，我留在这儿的东西大多都被送回了如烟阁。倒是当日为了避嫌，把这些留在了这儿。”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指间熟练地转了转，“还要麻烦姑娘过会儿稍微忍一忍，不要哭得太厉害。”
从林黛玉三人的视角来看，能看到如烟手中的盒子里面全是利器。有她此时拿在手里的匕首，也有小刀和……剪子。
顾水溶盯着那把一看便知万分锋利的剪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望向林黛玉，“这些会不会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黛玉就点了点头，“剥人皮，取人心--这些应该就是她所用的工具。”
林黛玉的话音刚落，三人的视线就齐刷刷地聚在了如烟手中的另一个盒子上。“既然那个盒子是工具，那么这一个……”
一想到盒子中装的也许是如烟剥下的人皮又或是活人心所练成的药，即便是顾水溶，也不免觉得悚然一惊，遍体生寒。
屋内的如烟随手放下两个盒子，又弯下腰取下薛宝钗头上的幕篱。幕篱被拿下的一瞬间，如烟看着薛宝钗的脸怔了怔。她料想这人会很美，却没想到会这么美……
如烟随即便几乎癫狂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哎呀，我之前还觉得清虚观一行实在浪费我的时间。如今一看，却是捡了个宝贝。”
她说着说着，将手里的匕首在薛宝钗的脸上比划了几下，似乎在思量过会儿如何下手。“真是个美人儿，美到你脸上的每一寸，我都舍不得丢开。”
药力的作用下，薛宝钗只能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但她还记着自己要套如烟的话，便故作惊恐地问：“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如烟冷笑一声，“你方才在清虚观里耀武扬威的样子不是很威风吗，怎么此时却这么胆小？”
“像你们这种依仗家世的女子，可真是愚蠢又好笑。”说到这儿，如烟突然一挑眉，脸上的冷笑也跟着变成了一个讥诮又得意的笑容。
“你这种蠢货，居然也能生得这么美，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不过没关系……反正这很快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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