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 伊甸之光》咏菊

7、第 7 章

　　吴哲是在天黑下来之后，在375峰顶找到袁朗的，后面远远缀着成才和陈然。
　　“我猜你会来到这里看夕阳，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没有了太阳之后，你还会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
　　“吴哲，太阳看不见了，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太阳了。只要想看，你还是可以看到。”
　　“为什么要做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呢？”
　　“因为我要寻找真相！”袁朗愤然转身，面对吴哲，“这次你又准备把老张的死讯瞒我多久？像你对铁队做的那样？！”
　　“能多久就多久，只要你不想起来。”面对袁朗的暴怒，他无动于衷。

　　“到底谁是疯子？！”袁朗声嘶力竭，“你准备把我怎么办，当成提线木偶一样收藏？做你一辈子愚蠢无知的奴隶？不可能，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的爱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他的，你夺不走！”袁朗得意洋洋，因为他在一瞬间里看到了吴哲脸上受伤的表情，“你以为你骗了那个自暴自弃的可怜虫和那个一无所知的傻蛋就行了？只要有我，只要有我，你就永远得不到袁朗！”
　　“我没想得到你，”吴哲向来清澈醇厚的嗓音带了一丝疲惫，“我只是想爱你，好好爱你，袁朗。”

　　“爱我？”袁朗的眼中闪过狡黠的狐疑，“爱我就是欺骗我，控制我，操纵我？我知道了，你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在丛林的时候把你一个人扔给两个小队的A国特种兵，自己逃走，对吗？！”他的声音渐低，既然已经找到了论据，就不需要声嘶力竭，有理不在声高，是的是的，他明白。“不抛弃，不放弃。你恨我抛弃了你，放弃了你，所以，现在你要折磨我了？”
　　“袁朗，那个时候我已经受了重伤，根本跑不过在身后追击我们的A国特种队，所以是我主动要求留下狙击敌人，给你争取时间把情报送回去，你只是同意了我的建议。”吴哲心平气和地叙述这个事实。

　　“手臂一处穿透伤，左腿一处爆裂伤，是跑不了多久了。哈哈，所以我就把你给扔了，扔进敌人堆里，让你死在境外无人所知的地方，永远也找不到尸体。”袁朗笑得幸灾乐祸。
　　吴哲没有被他的语气激到，他像是在对待一个神智健全的人那样，有理有据地说服袁朗，“是的，如果不是二队及时增援，我可能就真的埋骨在那里了。可是袁朗，当时如果我们的处境换一下，我也会这么做的，完成任务才是第一位的。”
　　“原来这就是许三多那个傻子执着的不抛弃不放弃？！在利益的面前，所有的东西都能抛弃？”
　　“袁朗，那是国家的利益，是军人的职责，是不抛弃不放弃的最高准则！”沉重，吴哲不知道这句话自己说得有多么沉重，压得他不能呼吸。
　　“什么狗屁准则，你们拿着自己骗自己，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骗不了，我才不信这些。你相信这些，怎么又回来找我报复？！”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为什么在一条腿瘸了，一只肩膀碎了，另一只手臂脱臼了的情况下还不把死沉死沉拖累你跑回营地的敌军生化武器扔掉？它会把你拖死。”吴哲似乎已经受够了袁朗的无理取闹，冰冷地问他。
　　袁朗困惑地皱眉，“我没扔吗？我扔了啊，死沉的金属箱，里面才一瓶针剂，我扔了。不然我是怎么回到营地的，我又没有遇到增援的二中队？”
　　“是啊，那你是怎么回到营地的？”吴哲的声音更加冰冷，就连他对面的袁朗都好像感觉到了，慢慢蹲下蜷起身子，“你把箱子打开，把针剂抽出来，注射到自己静脉里。袁朗，你就是这么回到营地的。”

　　“我……我不记得了，你在骗我，你又在骗我！”袁朗虚弱地反驳。
　　这时候的吴哲却好像一台电子答录机，用着最机械，最刻板的声音回答，“那是因为生化武器有致幻剂，你总是记不起这一段。你知道自己一路上是怎么回去的吗？一刀又一刀捅自己好保持清醒。到了营地自己隔离起来，不敢让人碰你，怕传染了生化病毒。然后等着，等自己变成尸体标本供人研究。”
　　“不，不，你在骗我，你已经被我抛弃了，所以你在骗我。”
　　“那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生化病毒箱子上写的什么？”
　　“扭曲的文字，那是什么，锄头？哦，希腊文！”袁朗的头抬了起来，这时候375峰顶已经一片漆黑，他眼中的光芒却像是星星一样明亮，“那到底是什么？”
　　“你真得忘记了吗？我告诉过你的，在那个时候。”
　　…………
　　“伊、甸、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