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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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被软禁在家里了，整整三天，陈爸爸陈妈妈都看着她，不准她迈出家门一步。
陆总一每天都会来拜访他们，但每次都被陈爸爸赶出家门。
后来，他就站在楼下，一站就是一下午。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陈述连手机都被没收了。看样子陈爸爸陈妈妈这次是铁了心要她离开陆总一。
她知道也许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们是最好的选择，可她不愿意再瞒着父母，一分一秒都不愿意。
第四天，陈词从首都赶回来了。
他刚放下行李，就被陈妈妈拉到一旁。
“你回来干什么？你媳妇还要你照顾呢！”
“我就回来呆一会儿，下午就回去。”陈词脱下风衣挂到橱柜里，看着一脸担忧的母亲，压低了声音问，“妹妹的事，你们知道了？”
陈妈妈在儿子面前一向毫不保留，她忧虑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这两个傻瓜！”陈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气呼呼地开口。
他老子的性格他最了解，如果让他知道当初是因为陆总一才害了陈述，他哪里会轻易原谅他，更何况，陆总一还有个在牢里的亲爹！
“你去看看你妹妹吧，你爸这几天都不让她出门，我担心她……”陈妈妈着急得用袖子抹眼泪，她也不想陆总一和陈述在一起，可她家囡囡这些日子的状态实在让她非常担忧，她生怕她一受刺激，再回到从前的模样。
“您别瞎想，那小祸精没您想得那么脆弱，我去看看她。”
陈词随意套了件家居服，朝陈述的房间走去，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没动静。
他转动门锁，推门而入。
陈述正坐在窗前，他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明明才几天没见，感觉这小妮子又憔悴了不少。
他关上门，沉声开口：“小祸精，你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
原本沉默的陈述豁地转过头来，眼底充满震惊。
“哥……”
陈词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手揣裤兜走到她面前，望着她哽咽的动作，他伸出手去替她擦泪。
他蹲下身子，和她平视，勾了勾她的鼻子：“还当自己是小孩呢？怎么这么爱哭。”
陈述吸了一口气，“哥，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
“想什么呢。”陈词打断她，“说了爸妈不会同意的，谁叫你不信我？现在吃到苦头了，就知道哭鼻子，麻烦精。”
陈述垂下眼睛，神情落寞：“我知道他们会反对，我和他都准备好了，不然也不会告诉爸妈所有事情。”
“真是败给你了，怎么这么傻？那臭小子也是，你傻他还陪着你一起傻！”
陈词开始骂骂咧咧，一想到陆总一那张欠揍的脸，他还是不愿意把陈述托付给他。
可恶的臭小子！
“不怪他。”陈述倔强地反驳自己哥哥，她看了看手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站了起来。
陈词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陈述去拉面前的窗帘，踮起脚尖看下面。
他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不出意外看到了那张他再也不想看到的脸。
陆总一正站在楼下，阳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更长了，他抬眼望着陈述，眸色温柔。
而陈述笑着同他招手，抿嘴微笑的侧脸，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陈词伸长脖子望过去，陆总一目光一顿，接着，他也对着他礼貌地笑。
陈词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每天都来？”
“啊？是……是的，爸爸不准我们打电话。”陈述收回目光，向陈词解释。
陈词忽然觉得没意思。
看到刚才那小祸精的眼神，这两个人，注定是怎么也分不开了。
他敛了眉，不再去看楼下本应清贵倨傲的男人。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找他的画面。
他说：“若我愿意一直等呢？”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你就一直等吧。”
后来，他就真的等了那么久。
沈清和李葭的婚礼上，他们第二次见面，他说他想知道陈述过得好不好，他没有告诉他，还嘲讽他。
“大少爷，你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就不必这么假惺惺了吧。”
他记得陆总一听到他这番话后脸色一瞬间就变得苍白，他转身离开，此后，他再也没有见到他。
而现在，他居然为了陈述，无视了他从前的冷嘲热讽，还对他礼貌地微笑。
他想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是爱惨了陈述……
陈词默默地出了房间，客厅里，陈爸爸和陈妈妈已经等了他许久。
“劝过你妹妹了？”陈爸爸问。
陈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身体往后仰，英俊的眉舒展开来，他丢给夫妻俩一句话：“我没劝。爸，妈，干脆让他们在一起得了。”
陈爸爸瞬间拉下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陈词敛了戏谑的笑，神色郑重地望着陈爸爸，“当年那小子是有错，但不是他能控制的。后来他也等了小述这么多年，我是亲眼看着他怎么等的，真就没有过别的人，从始至终都喜欢小述。”
“我不管他喜不喜欢，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害了小述，听说他还有个在牢里的爸。要我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老话不是没道理！”
陈爸爸犯起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爸，您这可说的不对，株连那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您以前也是知识分子，我虽然看不上那小子，但他爸做的事，跟他可没一分关系。再说她妈已经再婚了，对象就是我以前的老板沈清，您也见过，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乍一听到沈清的名字，陈爸爸还愣了一下。
陈妈妈惊奇地望着陈词，一脸怀疑：“你说真的？他继父是沈清？”
“当然是真的！”陈词耐心地解释，“有这层关系在，以后小述嫁到那边去，不怕被欺负。”
陈爸爸一听到嫁人，立刻急了，他站起身来瞪着陈词：“嫁什么嫁？她老子都没同意！你们敢让她嫁！”
“爸，您坐下，这么激动干嘛？”陈词哭笑不得。
“反正我不同意。”陈爸爸倔强地别过脸去。
这犟劲儿，跟当初陈词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几天啊，我也琢磨了很多。”陈妈妈忽然开口，她疲倦地闭上眼睛，“老头子，你也看到他们有多坚决了，那小陆现在还站在楼下，你真要这么铁石心肠吗？要是害得囡囡再出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你也跟我对着干？！”陈爸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老婆，“平时我就听你的，可这件事，没商量！”
“陈志德！”
“爸。”
陈妈妈和陈词同时出声。
陈词一脸疲惫，“爸，你明明也对那小子很满意，就因为以前一些糟心的事儿，你就判了他的罪，这对他不公平。”
“我从没想过要为他说话，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他们是绝不会分开的。五年前他说要等小述，我压根就没相信过，但他真的等了五年。您可以去打听打听，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一定现在就要接受他，但您至少给他一个机会。”
陈词说完看了看表：“我得走了，下个月再回来。我真诚地希望您能好好想想。”
说完，陈词回到房间里去收拾自己的行李，陈爸爸移开脸去，直到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才回过神来。
送走陈词的陈妈妈走到他面前，好几次都想说话，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厨房做饭。
陈爸爸双手撑在膝盖上，眼中的疲惫愈深。
印象中，自从儿子成年后，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和他说话，他要他好好想想，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没好好想过。
第一次见陆总一，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会送他喜欢的茶叶给他，有觉悟。
会维护他的囡囡，把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最让他吃惊的是，他居然懂围棋，他都已经想好以后他做自己女婿了，爷俩时不时还能切磋一番。
他对他的囡囡也是真的喜欢，他也年轻过，看眼神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他心里那道坎啊，就是过不去。
如今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老婆，都站到了那个臭小子那边。
他心里恨，可更多的，是迷茫。
给他一个机会吗？
给吗？
给吧。
日子还长，他还能活很久，如果他欺负他的囡囡，他还可以教训他。
那就这样吧。
陈爸爸妥协了，他撑着膝盖起来，小腿差点抽筋，他弯下僵硬的腰拍了拍小腿，步履蹒跚地朝陈述的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他的女儿转过身，惊讶地望着他，眼神仍然清澈纯净。
他像是积攒了所有力气，这才缓缓开口：“让他上来吧。”
陈述又惊又喜，她捂住嘴，颤抖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谢谢你。”
……
留在淮市的最后一天，心情很好的陈述带着心情更好的陆总一来到了盛阳中学。
五年时光倏忽而过，不变的只有教学楼墙壁上的常青藤。
碧绿的藤蔓疯狂地生长。
操场上踢球的少年满头大汗，浑身散发着仿佛永远不会消逝的青春气息。
女孩们围坐在草地上，阳光正好，她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是再也不会重来的青涩时光。
教学楼里，走廊边，有学生抱着课本目不转睛。还有人，偷偷地看着自己暗恋已久的意中人。
下课铃声，五颜六色的书包，拥挤的人潮，单车少年。
风华正茂的他们，真好。
陈述牵着陆总一的手走在林荫小道上，突然有种穿越的感觉。
“陆同学。”
好久没这么叫他了。
“陈同学。”
男人笑着回应。
两人一边走，一边默契地对视。
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我有一个问题。”她突然开口。
陆总一挑眉：“什么问题？”
面前的女人笑得狡黠，漆黑的眼珠咕噜咕噜转，让他又想起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男人一愣，随即笑了：“很早。”
“多早？”她不肯放过他，抱住了他的手臂，执意问道。
“是我向你问笨问题的时候？”
“还是我给你买奶茶的时候？”
都不是。
陆总一勾起唇角，细碎的阳光照耀在他的侧脸。
“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他温柔地回答，女人怔愣地瞪大眼睛，一瞬后，她眉眼弯弯，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聒噪的蝉鸣让他烦躁透顶，他拎着书包走到一个女孩的面前，只是随意的一眼，他将书包掼到了座位上，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
女孩吓了一跳，钢笔落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让他很难不注意到。
然后他就听到她向自己打招呼，他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就是一生。
感谢老天，愿意赐他挚爱。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第九十二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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