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学渣》撑肚

78、第七十八个学渣

　　陈述在H大的生活很平静。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H大的食堂还是像多年前一样好吃，可她却再也没有当时的心境。
　　曾经在自主招生考试时默默记下来的教室，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却也已经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在追逐什么，明明圆了从前的梦，心里却还是一样空虚。

　　她更加努力地学习，好像除了学习，她的人生就没有了其他意义，连原小花都在埋怨她不喜欢参与社交，一点都不好玩，她只能勉强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小花又一次邀请她去新生联谊会：“别拒绝我嘛，除了我们系，还有很多师兄师姐也会去，很有趣的！”
　　“而且啊，我们班好几个男生都偷偷来问我你会不会参加，我大话都说出去了……”

　　原小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述，拿着她的书包不肯让她走。

　　“我要去自习，上次老师布置的作业我还没完成……”陈述无奈地看着原小花的动作，“你说的大话，你负责解决不就好了吗？”

　　原小花见她一脸坚持，撅了撅嘴，把书包放回陈述手里，“好好好。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站到穿衣镜前，仔细整理自己的仪态，“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小蛋糕。”
　　“好。”陈述上前替她掖好衣领，“够漂亮了，小花。”

　　原小花羞赧得红了脸，她垂下眼，“你可别误会，我家大熊也会去，所以才……”

　　大熊是原小花给自己男朋友起的昵称，陈述已经听她讲得耳朵快起茧了，她笑了笑：“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当然了！”原小花脸颊更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她瞪着陈述，“说好要给你带小蛋糕的！”

　　陈述眼中笑意愈浓：“好，我其实就是随便问问。”
　　原小花恼羞成怒：“喂！陈小述，其实你心里蔫儿坏蔫儿坏的！哼！我不跟你讲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蹬着小皮鞋，快步走到门口，陈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歪头一笑，转身收拾课本打算去自习室。

　　H大学风很好，图书馆常年排队，离宿舍最近的自习教室全都人满为患。
　　陈述走到最后一个自习室，在门口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正准备失望地离开，突然看到教室尽头的最后一排，有个男生正趴着睡觉，他身边的座位空空如也。

　　陈述一喜，慢步走了过去，坐下，拿出自己的课本和笔记，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周围似乎有些骚动，本应安静的自习室里不断响起窃窃私语声，饶是陈述自制力再好，也无法抵抗外界的干扰。

　　她停下笔，感觉有人在偷偷看自己。她觉得疑惑，又发现他们其实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男生。

　　她偏过头去，那个男生正用几本书垫着，毫不顾忌地睡觉。

　　他的脸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还有他身上白衬衫的衣领。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陈述就是莫名能感觉到他随意散漫的气质。

　　她收回目光，不知他为什么在自习室睡觉，可她并没有错，就算吵醒他，她也不打算向他道歉。

　　这样想着，陈述继续埋头学习，突然有人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课桌。

　　她抬头望去，是一个留着及腰长发，眉眼温柔的女生，她正对着她笑。

　　“可以和我出去一下吗？”她声音很低，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
　　陈述皱眉，垂眼思索了一瞬，缓慢地点头。

　　两人走到教室外，站在走廊里，那个长发女生笑着问她：“你是新来的研一学妹？”

　　陈述点头。

　　“认识一下，我是研二同传的许柔。”
　　许柔向她伸出手。

　　“师姐好。”陈述礼貌地同她回握，“我也是同传的，我叫陈述。”

　　“那咱们还挺有缘的。”许柔眼睛弯成了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师妹，你刚来可能不太清楚，你坐的那个位置是一位师兄的。他休息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他很累的。所以，拜托啦。”

　　许柔仍然笑着，可是那笑里却没有一丝请求的意味，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她在向陈述施舍她的礼貌。

　　“师姐是要我去找别的座位？”陈述问。
　　“嗯。我的座位可以让给你。”

　　“不用了，师姐。”陈述不咸不淡地拒绝，转身就回到教室。

　　她看了眼旁边依然呼呼大睡的男生，压下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偏过头去，不轻不重地收拾着自己的课本。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得陆总一皱了眉头，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个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揉了下眼睛，表情愈发漫不经心。

　　他拿出垫在桌上的课本，垂眼翻着，神色依然冷咧如常。

　　陈述负气地走出教室后，心里越想越不舒服。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她的性子早已淡然无争，可是想到许柔的笑脸，就莫名觉得刺眼。

　　她走到走廊尽头，突然停下。

　　感受到胸臆间不可错认的怒意，陈述终于不再克制，转身往回走，打算和那个霸占座位的男生好好理论，那不是他的私有物品，凭什么归他所有？

　　陆总一打了个哈欠，手指捻上课本，正准备翻页。一阵脚步声袭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葱白如玉的手就阻挡了他的动作。

　　陈述用手指按住了课本，清眸直勾勾地望着着他，漂亮的脸蛋因怒气而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陆总一不耐地抬眼看过去，两人视线相交的一霎那，陈述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她慌张地望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陆总一在看到陈述的那一秒，全身血液也瞬间凝固。

　　他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抑或是，他现在还在做梦？可是他梦里的她还是十八岁的小女孩，而眼前这个她，分明已经成长为了可以让他失去一切理智的女人。

　　他余光看向她因为震惊而蜷缩的指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来，想要抓住她的手，想要狠狠地捏紧，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身后传来许柔的惊呼。

　　然而此时此分此秒，他心中只有这个他念了五年的人。

　　陈述看着五年后的陆总一，他已褪去了曾经的少年气，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五官轮廓也更勾人心魄，让她看一眼就再难移开。

　　直到许柔的惊呼声响起，陈述才回过神。

　　她匆忙收回手，别开眼睛，不敢再去看他，明明两人视线相交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可是陈述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陆总一眼神猩红地望着面前的女孩，视线近乎疯狂地黏在她身上，直到她惊慌地转身离去。

　　他一动不动地瞪着前方，凝固的血液开始翻滚。
　　身旁许柔唤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才终于回到现实中。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看了眼目光慌乱的许柔，灼热的眼神彻底冷淡下来，他沉沉道：“没事。”

　　“那是研一的学妹，真没礼貌。刚刚明明和她说好了别打扰你，还跑过来。”许柔在一旁抱怨道，“见到你又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恐怕又是一个花痴吧。”

　　许柔忍不住小声嘲讽，又想起刚才陆总一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总一本来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他抬眼盯着许柔，问道：“她是研一的？”

　　“对啊。”许柔嘟囔着回答。
　　陆总一收回目光，又问：“她刚坐我旁边？”

　　“……是。”许柔以为他要生气，赶紧解释，“我和她说过了，不要打扰你，所以她才走的。谁知道她会回来，我还以为她要和你理论。”

　　陆总一彻底沉默下来。
　　余光瞥向身旁的课桌，他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绷紧下巴，冷声道：“我从来没说过这个座位是我的，以后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他冷漠的语气让许柔猝不及防，她的血液瞬间就凉了下来。

　　“还有，这么久了，你真的不烦吗？”

　　陆总一意有所指，许柔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四年前她对他一见钟情，不顾别人的眼光当众向他表白，在他无情拒绝后依然坚持追求他。

　　直到他保研，她也卯足了劲儿，不停攀关系，讨好导师，打点一切，终于也有了保研的资格。

　　她依然缠着他，她以为他总会感动，可是直到现在，从他冷漠的语气里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没爱上她。

　　“不烦，永远都不烦。”许柔在一瞬间的难过后，重新绽放了笑颜。

　　陆总一觉得她有病，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许柔看着他的背影，宽肩窄腰，劲瘦笔直的大长腿，让她更迷恋了。
　　她红着脸咬唇，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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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小花人还没到宿舍，就在门口高声喊道：“陈小述，来吃蛋糕啦！”

　　她兴致勃勃地推开门，迎接她的却是一室漆黑，她咕哝着：“真是的，怎么还没回来呀？”

　　可是门怎么没锁？
　　原小花疑惑地打开灯，豁然发现，陈述正沉默地坐在床头，脑袋埋得很低，灯光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哇！”原小花吓了一大跳，她朝陈述凑近，“原来你在呀！你怎么不开灯啊！吓死我了！”

　　陈述缓缓抬起头，明明一脸落寞，却还是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我嫌灯光太刺眼。”

　　原小花皱了眉头，坐到她旁边去，疑惑的问：“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神经大条如原小花也察觉了陈述的不对劲，陈述摇摇头，看向她手里的蛋糕，“没事，我想吃蛋糕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原小花将蛋糕的包装拆开，然后拿出勺子，递到陈述面前，陈述笑着接了过去。

　　原小花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不禁睁大眼睛：“你的手好烫！小述，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陈述笑着摇头，嘴唇却越来越苍白，“我等不及吃蛋糕了。”

　　她用勺子挖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吃第二口，人就恹恹地朝床上倒了下去。

　　蛋糕落了一地，原小花惊慌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