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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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说完那句话后就扬长而去，叶穆然看着女孩瘦弱的背影，沉默地立在路边。
他突然很想抽烟，一摸口袋却空空如也，他暴躁地踢了踢路边的石杆，良久，才转身离去。
第二天，他依然等在酒吧里，没等来想等的人。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他才又看到了她，她穿着酒吧剪裁合体的制服，正弯腰给客人们上酒。
他盯着她瘦得过分的曲线，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等她忙完，他走到她面前，无视她眼中的意外和惊讶，垂着眼说道：“我想好了，老子都不在乎。”
陈述更加讶异了，她旁边站着两个室友，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两人。
“你……不用这样的。”陈述别过脸，她是为了让他死心才说出轻贱自己的话，以她对叶穆然微弱的了解，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
所以她算定了他会放弃。
没想到他却说出他不在乎的话来。
“我也不想这样。”叶穆然扳正了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谁让老子喜欢你呢！”
明明以为自己都快忘记了，明明已经有过很多新欢，却还是再看到她那张脸时，情不自禁沦陷。
都说得不到的东西就抓心挠肺的想要得到，他也以为自己只是一时情迷，男人的劣根性作祟而已。
可是听到她如此直白地坦诚自己曾经遭受过的事，他的心都快要痛死了。
他恨不得把那个崽种碎尸万段，恨不得那个时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更恨不得将她拥进怀里，温柔地安慰她，再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这一刻，她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她张惶失措的小脸，他又开始心痛，他松了手劲任凭她躲开。
她的两个室友扶住她，皱眉望着他，他眨了眨眼：“陈述。我来就是告诉你，我叫叶穆然，在你隔壁的大学读金融。我今年20岁，交过几个女朋友，现在都分了。我喜欢你，我会一直追求你，你要是不信，等着瞧吧。”
陈述怔怔望着她，他一口气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从那天开始，他对她的追求攻势愈发猛烈。他为人风趣幽默，嘴巴又甜，很快就将陈述的室友们收服，替他说起好话来。
陈述默默听着，却还是没有答应他，甚至对他更冷淡，面对他的嘘寒问暖也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真的好残忍，比当初陆总一对她的态度冷淡多了。
陆总一。
又想起他了。
不知他有没有如愿去首都大学？他现在大三了吧？他还……记得她吗？
还是忘记好了，她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他肯定很恨她。
她最近连做梦都很少梦见他了，印象中那张脸已经渐渐模糊，可是他握紧她时，掌心里的温暖，她却始终记忆如新。
时间越久，越是细枝末节的东西就越深刻。
她还记得他送给她的礼物，钱包，项链，都被她留在了老房子里。
陈爸爸陈妈妈回国后没有再住在淮市，他们跟着陈词去了首都，他可以每天准时回家，那是陈爸爸陈妈妈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终于实现，他们应该很高兴吧？
淮市的老房子就孤零零地被遗忘了，陈述很想回去看一看，可她连迈出这个小镇的勇气都没有。
可以一直在这孤独终老，也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春天的时候她可以帮着房东剪羊毛，夏天的时候去海滩上避暑冲浪，秋天的时候绕着湖边的枫树骑单车，冬天的时候去山里泡温泉，吃毛利窑烤。
只是这么美的地方，她没有家人，没有爱人。
又是一年圣诞节，室友办了平安夜派对，好多同学朋友都来参加，叶穆然也死皮赖脸地跟来了，陈述要赶他出去，他却说是她黑人室友请他来的。
陈述没办法，只能让他留下。
新西兰的圣诞节正值盛夏，晚上大家都穿得很凉爽，在露天花园里的圣诞树下喝酒唱歌跳舞，那棵圣诞树是她们三人合力拼成的，上面点缀着各种形状的星星，远远看去，熠熠生辉。
陈述好不容易才甩开叶穆然，站到半圆形的拱门下面，静静看着嬉闹的人群。
月凉如水，外国的月亮真的没比较圆。
大家都很开心，她也开心，可是内心深处依然失落。心理医生说她的症状已经减弱到几乎没有，可她还是没办法变回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女孩了。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有人将一件外套搭在了她肩上。
“别着凉了。”叶穆然低沉的声音响起，她回过头去，正巧对上他漆黑的瞳孔。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她本来只穿了一件T恤和热裤，此刻确实有些冷了。
她脱下外套递到他面前：“不用了，我回房自己换。”
话音刚落，他忽然粗暴地抢过她手里的外套，再次披到她身上。
他双手按着她肩膀，恶狠狠道：“一定要每次都拒绝我？”
陈述看着他强势的动作，眼神平静：“叶穆然，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可能的……”
“我偏要有可能。”叶穆然打断她的话，定定盯着她。
“也许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只是因为得不到罢了。”陈述垂下了眼睛。
“放屁！”叶穆然终于被激怒，他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难道这一年来，你还不懂吗？老子得不到的女的多了去了，我还要一个个去追？！”
陈述被他质问得沉默下来。
“我他妈每天围着你转，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和陆总一断干净了，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听他提到那三个字，陈述心里的弦终于断了。
她的眼眶瞬间通红，眸中水汪汪一片。她扭动着身体，奋力想挣脱叶穆然，他却不给她机会，用蛮力将她摁进怀里，他颤着声音，似乎有些哽咽：“陈述！我真想掐死你！”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陈述吸了吸鼻子，“你掐死我吧。对不起，我也想忘记。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配不上你这么喜欢我。”
叶穆然听见她沙哑的嗓子，连忙慌张地去看她，见她咬紧嘴唇拼命忍泪的模样，他额角不住突突地跳动。
“你从来不肯当着我的面哭的，可是我一提到他，你就这么激动。”
“原来你真的没把我放进心里。”
叶穆然放开她，看到她脸上浅浅的泪痕，心口又传来一阵钝痛：“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不烦你就是了。”
陈述哭得更厉害了，为自己，为叶穆然。
如果她喜欢的人是他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伸手捂住脸，哭得愈发不可自抑。
“别说这个，老子又不是没人要。”叶穆然阴着一张脸，见她耸动着肩膀，表情越来越不耐。
就在他受不了又要发飙时，陈述收住了哭声，她看着叶穆然，手摸上肩膀上他的外套。
意识到她的动作，叶穆然一把将她的手按住。
“穿着，不许脱。”他皱着眉，口气很不好，“我这就走，不惹你烦。”
他说完就故作洒脱地离开，走到一半还恶劣地踢了下花园的花坛，嘴里骂骂咧咧，直到背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陈述才收回目光。
她拭掉眼角的泪，眸中仍然泛着水光。
她低头看着他的外套，裹紧了一些。
那个圣诞节后，叶穆然再也没来找过她，她的室友偶尔还会提到他，然后说陈述不懂得珍惜男人，现在他终于放弃了，她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陈述笑着，并没有解释。
元旦节过后一个月，就是中国春节了。陈爸爸陈妈妈和陈词一起来新西兰看望她，她临时搬回了自己的房子，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年夜饭。
陈述精神状况比从前好了许多，除夕那天晚上，她还喝了很多酒，说了一晚上的醉话。
陈爸陈妈一直呆到了正月十五，过了元宵节后才离开，陈妈妈走的时候又是一场大哭，依依不舍地握住陈述的手，陈述也跟着掉眼泪。
生活恢复正常，她搬回了和室友合租的房子，偶尔会为她们做中国菜，日子平淡如水，乏善可陈。
有一天，她正在酒吧上班，突然有个黄皮肤、矮个子的男生找到她，急急跑到她面前，满头大汗道：“嫂子，叶哥、叶哥出车祸了……”
陈述听见那声“嫂子”忍不住皱眉，可是见他说了叶哥，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穆然？他怎么了？”
陈述放下手中的餐盘，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生。
“他和你们大学几个白人飙车，本来愿赌服输的事儿，没想到那个混账故意撞叶哥，叶哥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现在在镇医院里抢救！嫂子，你去看看他吧，他没昏过去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呢……”
矮个子男生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明白他老大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娇小的女孩，为了她，他叶哥就算豁出命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听了他的话，陈述手里的叉子一瞬间滑落到地上，她脸上瞬间失去血色，拉着他的衣角，“你、你带我去……”
矮个子男生应了一声，陈述匆忙向同事请假，换下常服就赶紧跟着他去了医院。
一路心急如焚，陈述无暇深思那个男生口中的“嫂子”，只想着叶穆然一定不要出事。
她那么对不起他，他还没听够她的抱歉呢。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七十五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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