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系统》青梅斗十千

31、小可怜治愈系

　　燕宿白的小升初考试，英语成绩实在很差，好在其它两门成绩非常好，最终还是吊车尾进了洛村中学。

　　洛果带了礼物，前来庆祝燕宿白升学之喜。

　　燕宿白视线扫过他手里拎的几大箱牛奶，冷静地退后两步，准备关门。

　　【大佬！就算洛果是故意的，也不能把人关在外面呀，他是老师，屋里还有几个小朋友呢，你要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不能不尊敬老师啊大佬……】

　　系统叨叨叨。

　　燕宿白忍耐地抿了抿唇，扶在门上的手慢慢松开，最终还是把洛果放进门。

　　洛果一进门就去找孟静小姐姐聊天，重点就是宿白同学以后的学习问题。燕宿白坐回沙发边的塑料泡沫地垫上，继续哄小朋友。

　　小朋友们迅速围在他身边，一个小丫头还乖巧地把故事书递还给燕宿白。

　　燕宿白瞄了一眼放在门旁的牛奶箱，沉思片刻，道：“接下来讲牛魔王的故事，你们每个人都喝着牛奶听，好不好？”

　　小朋友们齐唰唰点头应好。

　　燕宿白立刻抱来牛奶箱拆开，每个小朋友都分了两三盒。

　　“喝不完带回家。”他嘱咐道。

　　小朋友们继续卡哇伊地点头应好，非常乖巧，非常可爱。

　　燕宿白一本正经地夸赞，“乖。”

　　系统：……

　　大佬变了！肯定是落果果带坏的！早知道不放他进来了，唉。

　　被强行扣锅的洛果对系统的腹诽一无所知，和孟静小姐姐聊完后，他乐颠颠地跑来陪孩子们玩耍，他会怪模怪样地学牛魔王说话，也会不顾形象地学八戒哼哼，一会儿卖萌一会儿搞怪，把孩子们逗得直乐。

　　屋子里响起孩子们童稚的笑声。

　　……

　　升学意味着在人生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你会遇到新的同学，交新的朋友，听新老师讲新的知识。

　　但也会与旧的朋友分别。

　　大胖墩儿和他的妻子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要调到其它地方去，小胖墩儿也因此要转走了。那个地方很远，回来一趟并不容易。

　　也许以后就看不见宿白了。

　　男子汉小胖墩儿偷偷红了眼眶。

　　燕宿白心底有小小的柔软，他像安抚小龟一样，摸了摸小胖墩儿的脑袋，拿出一本素描本，递过去。

　　素描本里，绘着小胖墩儿的模样，从一年级时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到六年级时已经有些挺拔气质的少年，一张张翻过，仿佛重新见证他的成长。

　　小胖墩儿吸了吸鼻子，感动得一塌糊涂，“宿白，你真好，我还以为我总是缠着你，你会讨厌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回来看你的，我还要练跆拳道和散打，这样班主任再欺负你，我会帮你反抗的！”

　　燕宿白：……谢谢你了。

　　表完决心，小胖墩儿又翻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难过气息顿无，眉飞色舞道，“宿白，我知道你姐姐买手机啦，你告诉我你们的手机号好不好？还有其它联系方式，邮箱围脖球球号都可以哒！越多越好！宿白……”

　　燕宿白突然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心软。

　　刚送走小胖墩儿，费小小姑娘来了，她想和燕宿白来一个“了断”。

　　燕宿白……不知所措。

　　小姑娘哭唧唧，“所以，宿白你真的不能当我的男朋友吗？我现在超级厉害的，我给舅舅家的弟弟当家教，已经赚了好多好多钱了，都可以用来养你啊。”

　　燕宿白：……

　　系统憋笑，险些憋出乱码。

　　小姑娘继续哭唧唧，“你是不是像电视里的男主角一样，只把我当女配？只把我当妹妹？”

　　这好歹是一个理由，燕宿白立刻回答，“是。”

　　小姑娘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你不知道我比你大两个月零三天吗？我还比你高啊！就算这样你也把我当妹妹吗？你骗我！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燕宿白……头好痛。

　　小姑娘又哭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一把抹干净眼泪，“其实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刚才是逗你的。”

　　如果她没有一直低着头看地面，没有继续无声落泪，没有手指绞衣角，也许这话听起来会可信些。

　　燕宿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目送小姑娘慢慢远去。

　　“可以清除她脑海里，关于我的记忆吗？”

　　系统斟酌了一下字句，谨慎开口道，【可以。不过大佬，我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要知道，她这一刻认真了，那么无论关于您的记忆是甜是苦，那都是她的最好的经历之一。而且，她只是个孩子，就算早熟一些，也不会伤怀很久的。关于您的记忆，也许很快就会沉淀下去，在她白发苍苍的时候偶然想起来，还能笑一笑。】

　　燕宿白望了眼远方的天际。

　　白日灼人的太阳西垂至天边时，无端变得温柔，映照得云朵和天空都很美。

　　他不再提清除记忆的事，转身于夕阳余晖下，慢慢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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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初一之后，燕宿白越来越爱发呆。

　　他在纸上写下一个汉字，盯着发了会儿呆。他两手握住牛奶盒，咬着吸管喝牛奶，喝着喝着发起呆。

　　老师提问他问题，他站起来回答，回答到一半，突然就怔怔出了神。

　　老师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宿白，宿白？”

　　燕宿白回过神，继续回答问题。

　　下课后，老师找宿白去办公室谈话，殷切关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宿白觉得她的声音离自己很远。

　　燕宿白回到家，一室寂静。孟静还没有回来。

　　他把书包端正地放在椅子上，回到卧室，躺到床上。

　　“小光，可以这样叫你吗？”

　　系统有些惊喜，【当然可以，大佬你随便怎么叫我都行。】

　　它同时很担忧，【大佬，你最近还好吗？你这几天都不开心是吗？大佬你和我说说吧，或者和姐姐、爷爷聊一聊，你别一直憋着。】

　　燕宿白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我，只能在这里，呆四年了。”

　　“是吗？”

　　系统一时说不出话来。

　　根据快穿部的规定，每个进入世界执行任务的工作人员，不管任务成功与否，最多只能在世界中停留十年。

　　这是为了工作人员着想。他们在无数或者真实或者虚拟的世界中穿行，在那些地方度过无数时光，回到现实的时候，时间却还停留在他们穿行的前一刻。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相当于不死的存在。这样的他们，倘若在一个个世界中度过漫长岁月，与世界中的人物一起体验许多的喜乐悲欢，与他们产生不可磨灭的羁绊，那么在回到现实之后，他们余生都将沉溺于痛苦之中。

　　最多十年，已是极限。

　　燕宿白闭了闭眼睛，再开口，声音艰涩，“我可以用积分换时间吗？我有很多很多积分，我有很多。”

　　我去过很多世界，我杀过很多很多怪物，很多很多恶魔，我有很多奖励，我还有几把刀在部里存着，都可以用来换奖励……我还可以再去那些世界做任务赚积分的。

　　系统狠了狠心，回答他，【这不符合规定。】

　　燕宿白眼底的光黯淡了。

　　良久，他坐起身。

　　“我知道了。”

　　……

　　燕宿白不再去念书。

　　孟静正拿勺子搅拌锅里的蔬菜汤，闻着香味，她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敲了敲脑袋，揉了揉眉心，绞尽脑汁想个不停。

　　我忘记了什么呢？

　　燕宿白把洗好的番茄递给她，又去洗筷子。

　　孟静望着弟弟有些单薄的背影，喃喃道：“弟弟，你是不是应该去上学？”

　　燕宿白的动作顿住了。

　　“小光。”

　　光环系统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对世界人物的潜意识暗示已经顺利执行。按道理说，现在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的认中，都应该认为大佬你不上学是很正常的事。】

　　【姐姐这样……是因为她比所有人都更在乎大佬你，对她的暗示程度，不足以让她忘记你该读书这件事。我们需要花更多积分，加深对姐姐的暗示。】

　　“加深吧。”

　　燕宿白不再和系统多说，转过身，嘴角微微弯起，声音轻软，“姐姐你记错了，我应该在家里画画。”

　　孟静意识深处有些模糊，“是、是这样吗？”

　　“是的。”燕宿白垂下眼帘，“姐姐，我饿了。”

　　孟静似乎突然惊醒，“饭马上就好，弟弟你等——五分钟！”

　　她忘了刚才的对话，利落地将番茄切丁丢到锅里。她要快点做好饭，天大地大，弟弟吃饭最大。

　　热汤咕噜噜地翻滚，她拿勺子舀了点汤，倒在小碗里喝了。

　　好喝！弟弟肯定喜欢，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哇。

　　她自恋地想着，关火盛汤一气呵成。

　　燕宿白沉默地洗着筷子，一滴水溅到他的脸上，慢慢地滑落下来。

　　秋天即将结束，冬天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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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静这个冬天过得美滋滋。

　　虽然是非常辛苦的高三，但弟弟的贴心，足以让她忽视所有辛苦。

　　每天早上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的时候，刚好和弟弟撞上。接下来，姐弟俩一起在洗手池前刷刷牙、洗洗脸。

　　两张白净漂亮的脸蛋同时映在镜子里，一看就是亲姐弟。

　　洗漱完毕，一起裹上厚厚的棉袄，下楼买豆浆和包子。早点摊的奶奶总会多送两颗鸡蛋，姐弟俩剥开鸡蛋，你吃掉蛋黄，我吃掉蛋白，分工明确，完美！

　　晚上回到家，弟弟窝在沙发上画画，虽然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了，但双腿蜷起来，依旧是小小的一团，看着让人心头发软。

　　孟静忍不住要揉揉弟弟的头，捏捏弟弟的耳朵，捧住弟弟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第一万次叮嘱他，“不要等姐姐了，早点睡觉！”

　　燕宿白的脸还被她捧在手心，瓮声瓮气道：“可是，我很想看看姐姐，我白天睡很久了，不困的。”

　　他的眼睛始终有种婴孩一样的清澈，很容易让人陷入其中，忘了自己的目的。

　　孟静脑子混沌了一下，“呃……你有乖乖吃晚饭吗？”

　　“有。”燕宿白乖巧地回答，并且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细细给她报告，“喝了一碗汤，吃了半碗米饭，半碗炒青菜，一只鸡腿，刚刚还热了一杯牛奶喝了。”

　　弟弟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孟静被萌得眉开眼笑，忍不住又揉揉弟弟的脑袋，“弟弟好乖！”

　　燕宿白孩子气地一点脑袋，“嗯！”

　　周末的时候，孟静不上课，趴在茶几上写卷子。

　　燕宿白抱了只小闹钟帮她计时，还一本正经地说着提示语。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请姐姐认真答题。”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姐姐抓紧时间。”

　　孟静小姐姐完全无心答题了好吗？她放下笔，托腮看弟弟，“我觉得，我的弟弟可爱得太过分了，严重影响到我答题了。”

　　燕宿白睫毛忽闪了一下，眼神里有些疑惑。

　　孟静捂住自己的心口。

　　天啊天啊，我承受不了了，我要叫个人来分担这暴击。

　　于是无心学习的人又多了一个苏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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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

　　孟静继续高中最后的奋斗，伏在教室的课桌上，和同学们目光明亮地注视着黑板。小朋友们穿着好看的春装，在操场上跟着老师转转胳膊踢踢腿，活动自己的小身板。

　　燕宿白把玻璃鱼缸抱到阳台，让小龟沐浴在温暖的阳关之下。

　　小龟一下下撞缸壁，想要主人陪它玩。

　　燕宿白沉默地陪它玩耍，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春日的下午，小龟也起了春困，慢悠悠爬了几圈，睡着了。

　　燕宿白闭上眼睛，蜷缩在沙发一角，不言不语，连呼吸都清浅到近乎消失。

　　屋子里除了指针的走动声，再无任何声响，安静得让人发慌。

　　傍晚，五点。

　　“宿白哥哥！哥哥哥哥！我来了哇！”小朋友在门口兴奋地拍门。

　　燕宿白睁开眼。

　　他打开门，小朋友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今天被老师表扬啦，得到了一张很漂亮的贴画！哥哥我送给你呀。”

　　小家伙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他，明显的求表扬模样。

　　燕宿白眼底一片柔软，他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被老师表扬了对吗？很厉害。”

　　小家伙立刻笑得眼睛弯弯，又有点害羞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

　　燕宿白牵起小家伙的手，走到屋里，小家伙边走边汇报今天经历的所有事。

　　“早上的时候我们跳舞了，跳完舞老师发了小点心吃……”

　　充满活力的孩童声音，打破一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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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章发得会比较晚，你们不要等啦，早睡早起，晚安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