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二醉

9、我怀疑你是断袖

　　他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抹人影，涂悯苍悄声对一旁的明易道：“你说是王明不？”

　　明易摇了摇头小声回应道：“不是。”

　　涂悯苍微皱眉头，颇为疑惑的看了眼明易，心中暗道：“你又怎么确定不是。”他心中虽是这般想，但未说出口。

　　涂悯苍二人再怎么小心翼翼，难免也会发出细小的声音。可那抹黑影就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般。

　　若黑影真是王明的话早就该有所动静，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堂堂宗主一个。可照眼下的情况看，莫非真如明易所说不是王明。

　　涂悯苍心中满是疑惑，待靠近那黑影后才发现是具男尸。他微微一惊看向了明易，涂悯苍嘴巴微微动了动欲要说些什么，却迟迟不见他说出口。

　　一旁的明易心如一潭静湖，挂在脸上的谈谈微笑，在此时别提有多阴森。涂悯苍见此微皱眉头，随即他不再理会明易，俯身查看那具尸体去了。

　　他上下打量着这具尸体，看身形应该就是刚才在坑口边恍然看见的那具。想起上边全部都是中毒的尸体，涂悯苍欲要伸手拿银针，无奈手提油灯行事不便，可自己将油灯交托于明易又放心不下。

　　在他纠结是否要明易帮忙时，明易像是了解他的处境般。竟不等涂悯苍开口寻求帮忙，他自己便拿过涂悯苍手中的油灯轻笑道：“我来替涂兄照亮。”

　　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巧孩子。

　　此刻油灯也被明易拿去，也由不得涂悯苍放心不下。他点了点头伸手从自己的左袖口中掏出布袋将其解开拿出银针。

　　在黄澄澄的灯火之下，银针被照得发出丝丝冷情的银光。涂悯苍看了眼明易，随即便慢慢地将银针插入尸体体内，后他又拔出银针，明易见此便提灯凑近了些。

　　涂悯苍将银针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后他将银针收回布袋中道：“他没中毒。”

　　待涂悯苍一切都收拾好后，明易乖乖的将油灯交与他，涂悯苍提着油灯同明易细看这具尸体。

　　刚才他用银针插入这尸体的颈后确认无毒，这具尸体是背朝他们的，后背完好无损，看不出任何毛病，看来只能将尸体翻过来看前面是否有问题。

　　涂悯苍将油灯放于一旁，他轻声道：“明易，同我将他翻过来。”说罢，他挽起衣袖动起手来，可明易非但不动反而还伸手拦住涂悯苍。

　　见此，涂悯苍微皱眉头，心中暗道：“这小子莫不是闹公子哥脾气，不可翻尸。”

　　见涂悯苍略微不爽，明易立马收回拦截的双手，他轻声道：“别动，有东西！”涂悯苍听闻惊愕的抬起了头随后又低下去查看尸体，他倒要看看明易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明易伸手摸向男尸的后背从颈部摸到腰部，随后他摸向了男尸的手。动作行如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瞧模样像个身经百炼的仵作。

　　明易收回了手，他看着尸体道：“此人大拇指与掌心有许多粗茧可见是个习武之人，但其背却不坚硬反倒有些柔软，这武功也不高强。估摸着他应是会些小伎俩。”

　　“而且他手中还有这个。”明易说着便伸出手将手中的东西擦拭干净后递于涂悯苍，他道：“涂兄你会医术，看看这是何物？”

　　涂悯苍接过明易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较小的陶瓷瓶，轻轻摇晃瓶子，感觉像是装着什么水在其中。他将其打开嗅了嗅，随后他微皱眉头立马将其盖上。

　　他摇着陶瓷瓶解释道：“是见血封喉，这种毒发作较快毒性极强。我年幼时听闻家父提及过此毒，这毒源于滇都等地，离琼寮甚远，因此这毒在此地鲜为人知。但他非中毒身亡。”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既是非中毒身亡，为何手握罕见剧毒。

　　明易听闻点了点头道：“应是有人要毒害他或他自寻短见，奈何未能成功。”

　　涂悯苍突然嬉笑道：“明易我们打个赌，谁要是赢了谁就提一个要求，好不好？”

　　“下面气味古怪，涂兄不着急着上去吗？”明易直接绕开与涂悯苍打赌一事，他伸出双手欲要翻那男尸，谁知涂悯苍半途抓住了明易的左手。明易心中一惊他欲要将手收回来，可涂悯苍却死抓不松手。

　　明易见此表面十分镇定，可心中却慌得一批，他微微低吼道：“涂兄这是为何？”

　　“嘿嘿，”涂悯苍阴笑着，他抓着明易的手强制性一拉。若不是明易右手及时撑地，他整个人都会重心不稳倒下去，还好他反应及时有惊无险。

　　可涂悯苍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靠近微惊的明易笑嘻嘻道：“好不好？”他嘴角微翘，一副戏谑的模样令明易心一颤。

　　“……”明易撇过脸，不注视涂悯苍的眼睛。他突然提出打赌一事，心中肯定是有了些小九九，准没好事。

　　见明易干脆充耳不闻，涂悯苍也不放弃，他死扭过明易的脸强逼明易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活像土匪强迫良家妇女。涂悯苍嘿嘿笑道：“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提什么让我出逃的要求。”

　　他倒是说的信誓旦旦，明易思索片刻还是觉得不妥，要是涂悯苍另耍花招落得无计可施的下场就不好了。见明易犹豫不决，涂悯苍便急着喊道：“好不好？就这一次，一次。”

　　瞧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想拒绝的明易于心不忍，无奈之下他点头道：“一言为定，不可耍赖。”

　　“好，那我们就赌你刚刚猜的‘有人要毒害他或他自寻短见’，”涂悯苍眼睛转悠着，不知他心中打着什么鬼主意。随后他收回目光，奸笑道：“我赌有人害他，你赌他自寻短见。好不好？”

　　涂悯苍松开手，明易立马收回了手整理了慌乱的神情。未等明易答应，涂悯苍连忙道：“就这样定了。”

　　“……”问了跟没问似的。

　　明易不语，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涂悯苍所说，整理好后便再次动手打算翻过尸体。自己计划得逞，涂悯苍也不再拦着明易，两人一起将尸体翻过来。

　　涂悯苍提起放于一旁的油灯查看男尸的正面。正面多处刀伤，但并非刀刀毙命。

　　明易似乎也看出这个问题，他转头看向涂悯苍。涂悯苍理会到了明易的意思，他先伸手靠近男尸的鼻尖，随后贴近男尸的胸膛，半晌他抬头道：“没呼吸无心跳，死了。看他满身都是一些不足以致命的刀伤，应该是失血过多。”

　　说到此，涂悯苍拿出见血封喉道：“明明有毒药却不服用，应是他杀。”

　　明易笑道：“何以见得？万一他怕这毒过烈中毒时会生不如死，而选择用剑自杀呢？”

　　涂悯苍微微皱眉道：“小屁孩就是没见识。你见过谁自杀的时候专找不毙命的地方砍，这么多刀伤的疼痛感跟中毒时的生不如死有何区别。还得等到失血过多才身亡，他脑子有病才会这样做。”

　　被笑没见识，明易也不怒，他微微一笑，颔首道：“涂兄说得是，是我才学浅薄，还望涂兄海涵。”

　　听明易夸他，涂悯苍不自觉地抬高了头，一副唯我独尊的高傲模样，他拍着明易的肩膀大笑道：“不怪你，不怪你，跟着你涂兄我混就会聪明了。想当年你涂兄我……”

　　涂悯苍一人叽叽喳喳讲个没完，无疑都是些他的英雄事迹。明易开始还在一旁迎合着，可恍然见他瞧见男尸的胸膛略微鼓，像是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涂兄。”明易喊道。被打扰的涂悯苍略微不爽道：“听你涂哥我先把斩恶龙这段说完。”

　　明易无奈笑道：“涂兄，回家再说。有东西。”涂悯苍听闻微微一愣，他停了下来不再讲事，他略微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明易伸手摸向男尸的胸膛道：“不知涂兄方才感觉到没，他的右胸膛略鼓，应该有东西。”说罢，明易伸手朝男尸衣服中摸索着。

　　可摸了半天也不见摸出个什么东西，涂悯苍瞧见立马抱紧了自己心中暗想道：“早就觉得这小子是个断袖，人死都不放过，我长得那么英俊潇洒，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涂悯苍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微微一颤，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明易抬头见一旁畏畏缩缩的涂悯苍，他瞬间明白涂悯苍在想些什么了，耳根不免一红。他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时间慌乱道：“我…不是涂兄想的那样，他是真的有东西。不信涂兄可以自己看。”

　　涂悯苍半信半疑，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男尸的右胸膛朝明易手指的地方看去，竟还真是有些鼓。确认明易没有心怀不轨后，他才放松了些道：“搜出什么东西没？”

　　明易摇头道：“没有，但的确有东西。血侵染了衣服，有东西夹藏在里面，血迹干后衣服便凝成了那个形状。就算东西拿出也是略鼓的，所以那东西被人拿了。”

　　涂悯苍想了想道：“下来共你，王明和我三人。这地方也是你发现的，王明也有来此的可能性，所以……”他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这有嫌疑的人就是明易与王明。

　　明易知道涂悯苍在怀疑他，但眼下又没有任何东西证明他的清白。正当两人陷入僵局时，坑口边的拾六大声喊道：“师兄，涂公子！王宗主已经上来了，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也赶快上来吧！”

　　涂悯苍与明易听闻相视一惊：王明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