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二醉

6、斗王明被迫破案

　　涂悯苍若有所思道：“有待考察，我也不知。”俞海所问倒是一大疑点，那夜自己走得匆忙后又急于逃脱，根本无心去思索这件事。

　　“哦，还有，”涂悯苍猛得想起一件事，他道：“先前我说这尸坡分为三层，最底下是森森白骨。看样子，这行凶者干此事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

　　“废话，”王明听闻不满地甩袖道：“瞧着庞大的规模，是个傻子也知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既然如此…”涂悯苍抬眼盯向王明，露出丝丝奸笑，他拖了拖尾音道：“那为何王宗主却要死抓我不放呢？莫不是连傻子都……”不如这两个字，他果然不说出口，惹得人浮想联翩。

　　这何言德倒是个机灵脑子，先笑出声。而其他人就算是知晓了他最后为说出口的两个字，也只是轻笑。只是青松派宗主较为呆板固执，听闻不笑倒是比王明的怒气还大。

　　眼下涂悯苍已搏得一丝的信任，但此时太多伪证都指向他，在无形中他正慢慢地被这些剑派牵着鼻子走。而要突破这僵局，这唯一的办法就是防守最弱的王明。

　　经他多次探究，王明此人太过于意气用事，无用武之地却一身的傲气。最主要的是竟不懂得怜香惜玉，拥有如此有天赋的弟子却不知珍惜。那破云女子为他的弟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王明气得浑身发颤，他指着涂悯苍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理来。见他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涂悯苍得意一笑。

　　涂悯苍早已有些怀疑王明背后有人，而且这人还与他有深仇大恨。莫不然王明处处与他争锋相对，竟是给他埋下一些漏洞百出的陷阱。

　　不过能成为王明背后之人不是有权势就是武功高强且深藏不露，若是按此所说就有两人——洛王与他。

　　相比之下，涂悯苍认为洛王对自己动手的可能要大些，自己可是洛王的弑亲之仇。而那个他，自己相对他而言只有利用的价值。现如今国家还未灭，反倒昌盛起来，看来一直隐藏的他，估摸着在盘算着一场空无前例的灭国计划。

　　所以自己对于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唯一可能是王明幕后之人的就是洛王？看来需得花不少的时间去证实一下。

　　“我……”涂悯苍笑眯眯地学着王明，指着自己道：“我没什么。看那森森白骨，估摸着是那件事之后的尸体。”

　　众人听闻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涂悯苍。那是禁忌，不能语。可涂悯苍要得就是这样的结果，说出错误的结论，试探一人。

　　“不对。”果然不出涂悯苍所料，明易一定后否认他。见明易摇头深思道：“那件事是因腐化病所起，这腐化病的病症就是身体腐化成一摊烂泥，而且是肌肤传染。若是因那件事，这尸坡应该全部都是白骨，可这只有最底层才有。”

　　“所以说，这最底层的尸体是改国号之前就有，也是那件事之后所有。那么最底层的尸体之所以会成为森森白骨，是因为被现在虫子所吃，”涂悯苍接下明易的话，他轻笑道：“明小公子，你说对吗？”

　　前面涂悯苍所言在明易那里全都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倒是最后的一句“明小公子”令他微微一愣。随即他又掩盖住自己的异样，傻傻地点了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涂悯苍像是把明易当作三岁孩童般，拿着“糖”哄着他。但涂悯苍可不是什么疼爱孩子的好人，有“糖”吃就有“针刺”。见他突然坏笑道：“那件事明明因是皇族子嗣被刺杀，为何在明小公子口中就成了因什么腐化病呢？”

　　本来涂悯苍是不怀疑明易有什么的，但当他听闻明易提及腐化病一事后，他就瞬间怀疑明易是当年事情的知情人之人。可他早就听闻当今圣上除了当年事件的功臣，其余的知情人士明明全都被斩杀了的。

　　未等明易做出任何解释，只见青松派宗主怒摔杯子，他大吼道：“大胆!禁忌之事，能是你区区鼠辈在此一派胡言!”

　　一旁王明见此，转了转眼珠，不知心中又打起了什么算盘。至于那何言德，倒是将自己的那把宝贝白玉扇收得好好的，不再是一副嘻哈模样。

　　青松派宗主能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涂悯苍早就料到。毕竟青松派也是参与了当年的事，为立功赎罪。如今圣上见此封为皇族之派，这他的亲传弟子俞海便是一位旁系皇族之子。

　　但也并非是皇族的天下，这青松派的平民百姓还是占了些许。换句话说，青松派靠当今圣上撑腰，惹了青松派宗主就相当于惹了皇上。

　　半晌，一旁爱看好戏的何言德突然开口道：“今个儿审了如此之久，若是再审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涂悯苍闻声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满全身，只见何言德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涂悯苍道：“不如让明易的哥哥与我们一同侦破此案。”

　　怒气满满的青松派宗主此刻倒是冷静了些，他不语，像是对何言德的话若有所思。

　　一旁的王明听闻按捺不住道：“不行，这……”虽然是不赞同何言德所说，但一时间却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无奈下，王明只好胡说道：“这成何体统!”

　　“这与体统又有何干系，”何言德轻笑着，他在手中轻敲着白玉扇道：“他是第一个近距离接触尸坡之人，手握重要线索。王兄不是怀疑他是行凶者么，那就将他留于身边。”

　　王明不语，青松派宗主拂袖正色道：“既然何宗主都这般说了，那彻底清查此事就劳烦何宗主和王宗主。这人就交给何宗主看管，不知何宗主意下如何？”

　　青松派宗主也勉强算是皇上的人，尽量不帮洛王过多的忙自是好事，而皇上要他暗中保护洛王也只是个障眼法。从而方便瞒过朝中洛王的人，暗中将洛王一锅端了。

　　但朝中都是些机关算尽之人，皇上的意图都知晓。这洛王的人表面不动，暗中应该早已有所行动。今日青松派宗主一早赶来洛王府来与其余剑派商议尸坡一事，正巧撞见洛王急匆匆上了辆马车。

　　何言德定眼看向涂悯苍，他笑眯眯地朝涂悯苍反问道：“意下如何？”

　　“不行，”涂悯苍摇头假笑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白做事情，没有奖赏何来的动力？何宗主就不怕我从中作怪，坏了你们的好事？”

　　涂悯苍估计，照他这么一说，想必不会再强行让自己参与此事。那么在案情查明之前，他应该会被关于地牢，到时候再趁机逃跑也不晚。

　　何言德斩钉截铁道：“你不会。”随后不管涂悯苍惊讶的表情，他转头对青松派宗主道：“如此极好。”

　　青松派宗主起身作揖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带着俞海离开了，离开时也不忘恨涂悯苍一眼。

　　见青松派宗主离去，何言德转头对明易道：“明易，松绑。”

　　待明易靠近涂悯苍时，只见涂悯苍一脸不情愿。他使劲浑身力气，一蹭，整个椅子有了一点移动。见这法子有效，涂悯苍就使劲地蹭，渐渐地离明易有些远了他才停下喘着粗气道：“我不要，我不要解绑。”

　　可明易充耳不闻，他慢慢靠近涂悯苍。他每靠近涂悯苍一步，涂悯苍就使劲地蹭椅子，犹如一只强壮无比的猛兽在享受来自自己猎物最后的恐惧。

　　见明易靠得愈来愈近，涂悯苍已经浑身无力。最后他放弃了无用的挣扎，整个人累瘫在椅子上，随意明易解绑。

　　瞧见涂悯苍累瘫的模样，明易像个乖孩子一样将他放于桌上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统统给他抱了过来。涂悯苍无力地提起了袖子，示意明易将东西装进他的袖口中。

　　起先趁涂悯苍昏迷时搜身，他就发现涂悯苍的袖子中缝了许多的小口袋，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从里面搜出来的。

　　何言德见此也不多管，他转身朝王明笑道：“王兄一同？”不容何言德询问，以王明动机不纯都知晓他定会一同前去。

　　“好，”王明倒是答应的爽快，随即他又对身后的破云女子小声道：“你先回门派，今日之事不许同他人谈及。”

　　破云女子闻声便匆匆离去，像是不愿再与王明多呆片刻。在她离去之时，涂悯苍抬头轻笑道：“姐姐不一同去？”

　　破云女子闻声看了眼涂悯苍，她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声，是在打哑语。瞧她的嘴型，说的应该是“多加小心”

　　多加小心，是小心谁？王明？还是明易？

　　一旁正乖乖给涂悯苍装东西的明易听闻涂悯苍所说的话，他微微一愣。慌神之中，手中紧握的布袋一不小心戳在了涂悯苍的左手臂上。

　　阴差阳错之下，那布袋中未放好的银针隔着汗衫刺向了涂悯苍的手臂。“嘶——”涂悯苍吃痛一声唤醒了慌神中的明易。

　　见他痛苦的模样，明易心中懊悔不已，他低头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拔出，却发现针尖发黑。明易拿着针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疯狂地掀开涂悯苍的袖子，直到他发现涂悯苍左手臂上被虫咬的痕迹。

　　待涂悯苍发现不对劲后已经晚了，见明易怒气冲冲地握着涂悯苍的左臂怒吼道：“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