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二醉

5、府上争辩识言德

　　“闹够了，就把事情说清楚。”青松派宗主见此开口道。他一副恨不得立马将涂悯苍碎尸万段的模样，盯得涂悯苍着实发麻。

　　除了那位破云女弟子以外，其他人不是抱以看好戏的心态，就是对他虎视眈眈的模样。

　　涂悯苍摇头笑道：“清者自清。”就这四个字，不做过多的解释。懒得跟这些正人君子扯东扯西，他一人可扯不赢这多个人。

　　青松派宗主听闻无言以对，随后那破云派宗主又道：“那你说，为何你身上有如此多的致命之物？”

　　“正当防卫所用，”涂悯苍笑了笑，又看向桌上的那个肥黑虫道：“不过那只肥虫是我从尸坡之地寻来，有剧毒。”

　　一旁沉默寡言的女子瞧见桌上的布袋，低声询问道：“瞧你身带装银针的布袋，还有一些膏药。想必是个医者？”

　　听闻女子说他是个医者，涂悯苍大笑起来，他自嘲道：“是个庸医。”他的医术救回的人寥寥无几，这害死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

　　他学的可不是什么救济苍生的医术，是十恶不赦的邪术。

　　破云掌门听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摸着胡子道：“既然如此，你可会制毒？”

　　涂悯苍听闻抬头看向破云派的两人，这女子至今为止也知说了一句话。倒是隐藏得很好，看不透她的心思。不过她所问的问题，刀刀毙命。

　　至于这破云派宗主从刚才到现在就一个劲儿地追问着他关于行医之事，看来是有什么阴谋。

　　先按兵不动，看看这个破云派宗主下一步是如何走的。涂悯苍点头道：“会，制毒也是一种医术。”

　　破云派宗主听闻斩钉截铁道：“所以说，你就是行凶者。”

　　涂悯苍听闻微微叹息，这破云派宗主是有心无脑啊。本以为会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没想到就是毫无证据而乱冤枉人。

　　一旁阴阳怪气的凌霄派宗主听闻笑出了声，为此他还掩盖自己的笑声，胡乱地扇了下白玉扇。他轻笑道：“王明兄啊，不是我说你。”

　　被看笑话的王明听闻微微有了些怒气，他压制着怒气，露出讨好的微笑道：“言德兄，我……？”

　　要气又强笑的模样，好不笑人。

　　听闻王明这一说，这凌霄派宗主应是名言德，可涂悯苍还真没看出来他嘴下何时积过德。到处看人笑话，这名取得怕是贬义。

　　“无碍，无碍，”何言德胡乱扇了几下扇，硬生生将笑意压下去，一副假正经的模样道：“王明兄继续。”

　　“还是刚才那句话，”见王明回盯着自己，涂悯苍无奈笑道：“清者自清。”

　　“为何靠近那尸坡之地？”这次询问之人，还是那位破云派女子。涂悯苍听闻微微皱起了眉，这女子问的问题看似是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但在简单背后却布满陷阱，要是一不小心踩到陷阱。就会掉入那陷阱，被绕得团团转，紧跟着就会被那位女子牵着鼻子走。最后就会莫名的接下罪名，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此看来，暗着需要多加小心这破云女子，明着需要多加小心防着王明？

　　为证实自己的猜想，涂悯苍敷衍道：“好奇。”他较为敷衍的回答将王明气得吹胡子瞪眼。而这女子则是面不改色的抬眼看了眼，随即又低头不语。

　　遇事沉着冷静，不慌不急。果真自己需要防着这沉默寡言的女子，她拷问的本事可不容小觑。

　　“胡扯!”见询问了半刻，可不见询问出个有用的线索。王明一下子乱了阵脚，没了分寸可言，“你这是在狡辩!”

　　对于王明的呵斥，涂悯苍充耳不闻，他无所谓地抬眼看向王明，随即又露出一个自己认为和蔼可亲的微笑。

　　见涂悯苍朝自己露出一个挑衅意味的微笑，王明勃然大怒。可想到自己不能意气用事、要沉着冷静，王明强压怒气道：“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闻言，涂悯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的剑，”他收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剑上没有血，而死在最顶层的人是被剑所伤。我的剑早就被他们所收，更别说什么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若是不信，大可嗅剑上是否有血腥味。”

　　证明完后，涂悯苍便抬眼注视着那位少言寡语的破云女子。这次他走的是步险棋，王明话都说到这个点，要是避而不答，岂不是默认心中有鬼。

　　要是直接回答，必会说出尸坡顶有人被剑所伤，以此来证明自己。可要是说出，那岂不是也证明自己无缘无故登上尸坡顶端。想必那破云女子的下一个问题便是——为何去尸坡顶端。

　　青松派宗主听闻便令其弟子上前证实涂悯苍所说。俞海倒是很有礼貌，他先经过涂悯苍同意后再拿剑。

　　“师尊，”他放下涂悯苍的剑，转身回到青松派宗主身旁道：“他所言，句句属实。”

　　听闻无异，王明激动的情绪渐渐地淡定了下来。他动了动嘴，欲要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任何问题可提。

　　一旁的破云女子似有似无地笑了笑，她轻声道：“去尸坡顶是为何？”

　　“一探究竟，”涂悯苍露出登徒子的模样，笑眯眯地盯着破云女子道：“这姐姐生得可真水灵。”

　　若不是他现在被硬生生地绑在这椅子上，不然他早就伸手去揩油。

　　破云女子听闻将头低得更低了，耳根也渐渐有些微红。但她对此并未回应，倒是王明不满地瞪了眼她并小声责怪道：“多嘴!”

　　此时堂内较为安静，王明那较小的责备声，倒听得有些清楚。这让涂悯苍感觉有些奇怪，本以为这破云女子很受王明的重用。

　　瞧着女子拷问的本事派上用场，估摸着王明会因此夸奖她，却没想到因自己的几句玩笑话惹得女子受责罚。

　　看来王明并不喜欢这女子，甚至有些厌恶。

　　涂悯苍转眼看向了其余两派的动静，发现都面无表情，像是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看那青松派的俞海，他倒有些心疼那女子。

　　莫非他两人有何瓜葛？是两情相悦？

　　不过再怎样也与他无关，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小心为妙。

　　“探什么？”何言德突然打开扇子，“唰——”的一声，令正打着小算盘的涂悯苍微微一惊。

　　盯上何言德的眼睛，此时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倒是有了剑派宗主该有的严肃。

　　“探毒，”涂悯苍看向他，回答道：“这尸坡从下往上分为三层，第三层也就是最顶端，我猜疑那上面的尸体。于是就登上了顶端，鞋上的血也是因此而来。”

　　说罢，他颇有意味地看向了何言德身旁的明易，像是告诉他自己的鞋上为何会有血迹。

　　明易否认道：“不对。”涂悯苍听闻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小子聪明伶俐，望莫要坏了事。

　　“若是按涂兄所说，为何你身上如此干净，没有丝毫血迹？”他这一问，倒是让在座的人个个起了疑心。

　　那何言德听闻满意一笑，看来他这徒弟没白养，脑袋算是灵活。他扇了几下那白玉扇，正色道：“你会剑术？”

　　本以为涂悯苍拿着剑只是为了防身，也就只会舞出几个小伎俩。但登上尸坡的顶端，身上却这沾了一点血，看来是会御剑而行之人。

　　“我不会，”涂悯苍摇头解释道：“我身上其实是沾了血的，只是后来我换了一身。”

　　“一派胡言，”只见青松派宗主指着他大吼道：“你瞧你衣裳下面是何物？”

　　涂悯苍听闻一惊，他连忙低头一看，发现上面侵染了红色。倒也不是很多，就一些边边角角上沾染了些。

　　“我……”突然明白自身中了明易的计，涂悯苍懊悔不已，现在怕是自己有三寸之舌也说不清。

　　既然如此，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最多能搏得一些信任，“我是会剑术，但也只是略懂一二。”

　　何言德摇扇道：“你还发现了些什么？”

　　目前他只能问什么答什么，要是再耍小聪明，信任什么的都会烟飞云散。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涂悯苍回答道：“我登上顶端时发现有一男尸刚死不久，他是唯一一具中了剧毒并有刀伤的死尸。并且，致命的不是毒药，是刀痕。”

　　王明听闻阴笑道：“观察得可够仔细的啊。”

　　“多谢夸奖，”讽刺意味满满的话，涂悯苍倒是没多大的动静。只是回了王明一个假笑，继续说道：“我先前所说的毒虫并非罪魁祸首，这虫是吃了有毒的食肉，才中的毒。”

　　立于青松派宗主一旁的俞海开口问道：“若是照涂公子所说，为何这虫未毒死，反倒如此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