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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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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年的到来不到半个小时,往常这个时候季格肯定困得不行了,可是刚刚接了孙嘉的电话,怀着心事,竟也没有睡意。
跨年演唱会已经快到高潮部分,主持人们在舞台上妙语连珠地和嘉宾互动着,季格盘腿坐在沙发上,耳朵里只听见闹哄哄的尖叫声,双眼放空,注意力根本没在节目上。
“想什么呢,叫你也没听见。”钟星遥忙完了自己的事,拿了一杯热牛奶递给她。
季格接过,牛奶的热度隔着玻璃杯传来,印在她的掌心,在这样的深夜里,格外温暖。“忙完了?”
“嗯。”今天原本的计划是带季格出门去玩的,却被下午的破事打乱了,刚刚也是重新写新的数据分析。好在赶到12点之前完成了,这样也不会错过和她一起跨年。“明天有事吗?”钟星遥问她。
季格捧着牛奶喝了一口,摇摇头。
“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吗?”
季格一愣,说起来,自己到B城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去正经玩过一趟呢。杜一曼是B城长大的孩子,自小就在这里四处蹿惯了的,自然没有兴趣再去玩一遍,唐娅又是个正经的吃货,对那些名胜古迹不感冒,唯独剩一个张欣,可她一般周末去,周末季格要上班,所以往往都是约不到一起的……以上种种原因,共同导致了季格没能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独特的魅力,连在大学生中非常有名的西单、后海都没有去过。
“我不知道有哪里好玩。”季格还是摇头。
“如果明天天气好,我们就去什刹海吧。”钟星遥侧头看她。
“好。”
牛奶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暖烘烘的,很舒服。她看起来十指不沾春水,在家里也是有家政阿姨做饭,即使是一个人生活在B城,家里也鲜少开伙。
可这样一个不染烟火的人竟也懂得照顾人,处处体贴细心。季格想到这里,垂着眼睫弯了弯唇角。
钟星遥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好笑地摸摸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快把牛奶喝完,等会就凉了。”
“噢。”季格有些窘。
屏幕里的主持人正在为倒计时做准备,外面已经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钟星遥拉着季格走到阳台上,远处天际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染上颜色,嘈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加清晰,即使不在现场,季格也能感受到那热烈的氛围。这个小区里没有出门的住户们仿佛也被感染了,怀着对新的一年到来的期望,都亮着灯光,打开阳台,准备和这座城市里千千万万的人一起迎接那一刻的到来。
15——一片嘈杂的声音终于在这一秒统一在了一起。
10——人们的呼声越来越高。
3——!2——!1——!新年快乐!!
最后的那一句季格不自觉地跟着喊出声来,好在有许多人和她一样,有的喊得比她还大声,季格也不在乎自己扰不扰民了。
一束巨大的灯柱冲向天空,据说B城的每个人都能看见,无论是隧道里的无家可归之人,流浪在这座城市的追梦者,抑或是不远千里求学而来的莘莘学子,只要走到能看见天空的地方,都能看见它。这是这座城市能给予的为数不多的善意。
欢呼的那一刻,季格抱住了身边的人,向她说着“新年快乐”,只一秒的时间,她就松开了手。钟星遥对于她的难得的主动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温度就消失不见了,她只好略带点无奈地看着她:“新年快乐。”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秒钟的拥抱已经几乎已经耗尽了季格所有的勇气,到现在她的心跳还没恢复回来。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将近1个小时了,季格躺在钟星遥的床上,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挣扎,终于有了些睡意。睡觉之前她以为自己可能还是睡在隔壁,可钟星遥说太晚了,铺床太过麻烦,又催促着季格洗漱,早点上床睡觉。
季格对于钟星遥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况且这事打从她心里来讲,是极其愿意的。但她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扭捏徒增尴尬,所以表面上看来波澜不惊,面色不改,好像真的对这件事毫无感觉。钟星遥一眼就看到她绷紧的嘴角,心里觉得可爱,便也不戳穿她,况且自己真是有些疲累了,也就随她去了。
两米宽的大床,睡两个女孩子怎么说也是绰绰有余了,可季格从小睡觉就不安生,这也是她经常感冒的原因。钟星遥睡眠一直很浅,被季格惊醒两次后干脆把她搂在怀里,双腿也禁锢住她,不让她再有动身的余地。
总算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
钟星遥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她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只依稀辨得她的五官,不过那又长又卷的睫毛可是看得很清,即使在这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到它在鼻梁上投出的一片阴影。
于是她难得地赖床了。
昨天是担心她着凉才搂着她睡觉的,这会感受到怀里充实又温暖,心竟有点发痒了。不止想抱着,还想亲亲她。钟星遥这样想着,下一秒也这样做了,不过只是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担心弄醒她,扰了怀里人的好梦。
手里再放不开两人也是要吃饭的,钟星遥磨蹭了一会,就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开,去浴室洗漱了。
拉开客厅的窗帘,她才注意到这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全然没有十多天都没人在家住的样子,地板和地毯,窗户和窗台,整个屋子都是干净明亮的,只是因为昨天太晚没注意到,就连因为长时间没人照顾的花草都被浇了水,连带着枯叶也被修理了。钟星遥心里有些无奈,这丫头做什么都是不声不响,默默无闻,这样不会表达的性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季格大概是被尿意叫醒的。晚上喝牛奶好是好,就是会多尿。这是她清早起床坐在马桶上,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
已经接近八点了,昨天睡得很舒服,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客厅里没人,季格知道她应该出门买早饭了。
今天天气不错,约好了要出门玩,季格在浴室里刷牙,想着快点收拾好自己。可还没等她洗完脸,客厅门一响,是钟星遥回来了。
“格格,你起床了?”钟星遥走进卧室,看到床上的人不见了,于是朝着浴室喊了一声。
“嗯。”季格一边应着,一边用清水洗着脸上的泡沫。
“那收拾好了就出来吃早饭哦。”
“好——”
也是仗着自己皮肤好,季格省去了化妆这一步骤,只抹了些乳液在脸上,要不是北方这干燥的气候,她连这个也不需要。
餐桌上是简单的油条和蔬菜粥,还有卤蛋和小馒头。季格发现每次钟星遥去买早饭都是用家里自备的餐盒,塑料袋都很少用,更不会用一次性的打包盒。开始她以为她只是有些洁癖,后来才发现她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也隐约听她提起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里,她顶着烈日在黄河边上捡了一个多月的垃圾,她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暑假她会被晒黑好几个度。
这样的好的天气,又是节假日,出来玩的人肯定不少,钟星遥带着季格进了地铁站才发现今天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本想打个出租来着,但一想到昨天被堵在路上的感觉,她决定还是挤一挤比较好。
车厢里的人很多,不知道是谁把早餐拿了进来,一股煎饼味。钟星遥皱了皱眉头,护着季格小声说:“格格,你抓紧我。”
“嗯。”好像上次一起坐地铁也是这样,那时候季格连抓着她的手臂脸上都会火烧火燎的,现在和她相处了这么久,虽然还是有些呼吸不齐,耳根倒也没再泛红。
很明显,钟星遥也想到了那次她被她圈在怀里时红得滴血的耳垂,和洁白纤细的脖颈相映着,当时还撩拨得自己有些心颤呢。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总不至于以后每次和自己亲密接触的时候,她都要闹个大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