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方知有(gl)》港式腊肠

27、花房秘事

　　“季格，时间到了。”钟星遥看看手机，提醒坐在桌前的人。
　　“嗯，我也做得差不多了。”季格放下笔，揉揉脖子。
　　钟星遥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拿起她的试卷。完成度挺高的，只有最后一道大题没有做完，剩下的都写了，对了一下答案，估计能考120多分。这个分数对于普通人来说上升空间不大，因为数学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真的要靠天赋，但钟星遥还是坐下来，尽量用比较容易懂的方式讲给她听。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临近中午，钟星遥自然把季格留下来吃午饭。趁着阿姨做饭的时间，钟星遥带着季格到处转转，她家有一个小花房，一直是彭女士在侍弄，这些天她出去玩了，走时叮嘱钟星遥一定要小心照看。
　　花被打理得很好，即使在这么冷的冬天叶子也是苍翠欲滴，看起来十分喜人。空气里都是阵阵草木的香气，季格深吸一口气，笑道：“我以前养花草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就连养盆多肉都会死。”
　　“我其实也不懂，只是每天浇浇水，把枯叶剪了，也许是我妈弄得好吧。”钟星遥走到墙边，摁下一个开关，悠扬舒缓的音乐在花房里响起，衬着橘黄色的暖灯，一室温馨。
　　季格站在一盆绿萝前，拨弄着那被养得绿得发油的花叶道：“阿姨把它们养得很好。”
　　“她对喜欢的事情很有耐心，有时候呆在画室里可以待上一天，也许就为了画好一片花叶。”
　　季格转头看向坐在吊椅上的钟星遥，惊讶道：“阿姨是画家？”
　　“画家倒也说不上，不过她有一家画廊，里面有很多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就在市图书馆附近，有空可以带你去看看。”
　　季格连忙摆摆手：“我对艺术一窍不通。”
　　“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讲给你听啊。”钟星遥看着她，指指自己旁边另一个吊椅：“过来坐。”
　　季格坐上吊椅，摇摇晃晃像一个秋千。
　　“你明天还可以过来吗？”钟星遥侧着头望向季格，表情依旧平淡，好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略深的眼眸配着深情舒缓的音乐还是让季格不敢直视。
　　季格低头，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她说：“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季格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丝疑惑。为什么会是一个人？那男朋友呢？
　　其实关于钟星遥有男朋友这件事，除了那次她亲耳听见她说过以外，至少在她们相处的时间里，季格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就算是那次一起喝酒也只是季格的猜测而已。她是个低调的人，季格从来就知道，所以说她朋友圈没有什么痕迹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没道理连最基本的通话聊天都没有，至少在季格面前没有过。但她又实在不相信钟星遥会为了敷衍陈明阳胡乱编造一个借口，季格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但她却没有勇气向她求证。况且，就算是分手了又能怎样呢？难道她就会喜欢自己吗？
　　尽管心里有万千思绪飘过，季格还是在钟星遥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眼睛里好像敛着水光，钟星遥看了一会，错开眼神，道：“去吃饭吧。”
　　一直到腊月二十六，季格几乎天天往钟星遥家里跑，不光完成了全部的数学作业，还做了好几套文综卷子，一般情况是季格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作业，钟星遥在一旁看书或者带着耳机看看电影。在闲暇之余逗逗凤梨，没错，季格现在已经不那么害怕它了。还把小花园那辆株被雪冻死的葡萄藤清理干净了，钟星遥说等来年春天再种上。
　　季家的除夕夜里比一般人家要冷清得多，除了季联一家三口，再加上季格的奶奶，统共四个人。季格的爷爷是在季格初三那年病逝的，她奶奶始终不愿意搬来和他们一起住，季联想想也是，这地方这么偏远，还不如住在热闹的老城区呢。
　　爆竹声声辞旧岁，这么热闹喜庆的场景是不会发生在季格他们小区的，因为这个小区人少，也没有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地方。河对面倒是挺热闹的，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在郊区墨蓝的天空里，没有城区里拥挤的霓虹灯争辉，所以看起来格外明亮耀眼，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格外的昂贵。果然，有钱人买的烟花都是充满壕气的。季格趴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想。
　　客厅里，三个长辈坐在一起看春晚，季格出来的时候正巧在演小品，东北演员独特的东北普通话似乎戳中了他们共同的笑点，几个人看得津津有味。季格也坐下来看了一会，表情不咸不淡，这不就是把各种网络流行语和段子一起大锅炖吗？所以看一会也没有了兴致。
　　手机响了一下，是钟星遥，她说：季格，除夕快乐。
　　——你也一样，除夕快乐。
　　——在看春晚吗？
　　——嗯。
　　——好看吗？
　　——不好看。
　　钟星遥在对着屏幕无声地笑笑，手指顿了顿，写道：那你没去放烟花吗？
　　——我们小区不让放。你呢？
　　——我在省城里，回爷爷奶奶家。
　　——那一定有很多人吧。
　　——是，很多亲戚，还有小孩，闹腾得厉害。
　　季格一时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一阵怅然。
　　——季格，我初三那天回来，晚上一起放烟花吧。
　　就这样一句话，季格的心又像飘上了云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阵甜蜜漫上心头，回道：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季格收了电话，连看电视上那个贱贱的喜剧演员都觉得异常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