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方知有(gl)》港式腊肠

26、来我家做作业吧

　　今年天气确实比往年要冷一些，季格是被吴念的一阵惊呼吵醒的，她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呢，便瞧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是下雪了。说起来，青城有四五年没下过雪了，即使有也是参杂着雨水飘下来，落在地上立刻就融化了，季格记忆中上一次地面有积雪的时候她还在读初中，当时也是兴奋得不行。很明显的，这次下得更大，一眼望去竟是找不到一处没有覆盖在白雪之下的，这时她的睡意全无，套着一件衣服就下床了。
　　吴念正蹲在露天阳台上，戴着手套在堆一个小雪人，看见季格出来笑道：“起来了？你看，下好大的雪。”
　　季格也笑得开心，想过去帮她一起堆，被吴念拦住了：“你先去换双鞋，找个手套戴上，不然待会冻着。”
　　季格这才想起她还穿着拖鞋呢，但现在让她换鞋她又懒得动，索性蹲在屋里看吴念堆。吴念也不勉强她，只叫她从厨房里拿些合适的食材，她得给小雪人安上五官。
　　雪人堆好了，吴念叫季格把她手机拿来，她要发给季联看看。季格带点无奈地走进主卧，在床头柜上找到她的手机，一出房门好像又想到什么，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
　　几天前季格加上了钟星遥的微信，但是对话框里除了一条验证消息再无其他，钟星遥的昵称也很简单，就是她名字的拼音，朋友圈就更加简单了，仅有的十几条几乎都是一些旅游的风景照，有的甚至连文案都没有，而最新的一条是她转发的一条她学院的一个什么活动，季格想，这也是很符合她的风格了。
　　拍了一张小雪人的照片发过去，季格打字：下雪了。
　　这次钟星遥倒是回复得很快，是一段小视频，季格点开，凤梨在雪地里撒丫子乱跑，蠢萌的样子把钟星遥逗得发笑，视频里传来她低低的笑声。
　　——你起床了？钟星遥又发了一条过来。
　　——嗯。
　　——雪人是你堆的？
　　——是我妈妈。
　　——挺可爱的。
　　季格看着阳台上那个用两根大葱作手臂，红色的菜椒作鼻子，黑豆作眼睛的小雪人，实在看不出来有何可爱之处，头上也是光秃秃的，还好她没说是她堆的。
　　——寒假作业多吗？
　　——挺多的。
　　——今天要写吗？
　　季格犹豫了一下，正在考虑怎么回答，钟星遥发来消息：我可以辅导你数学。
　　季格刚想说不用了，在网上问题也挺麻烦的，但是直接拒绝她似乎又不太好，斟酌之间吴念在厨房叫她吃饭了，干脆把手机收了，过会再说。
　　钟星遥正坐在桌边吃早饭，等了半天也不见季格回消息，眉头微蹙，脸上却看不出喜怒，三两下解决完早饭便拿着手机回房间了。
　　钟星遥的房间就像一个独立的套房，自带卫生间和大阳台不说，还用书架隔出一个不小的书房。钟星遥坐在书桌旁，手机放在她面前，右手食指在桌面上一点一点，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季格的电话。
　　“喂，学姐。”季格刚吃完早饭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大周末的，因为下了大雪，吴念还是得去康复园看看。
　　“嗯，在干嘛？”钟星遥的声音还是平静柔和。
　　“我……刚吃完饭。”
　　“你等会要写作业吗？”
　　“对，”季格听她这时候提起这事，刚想说不麻烦她了，谁知钟星遥回到：“那你可以把作业拿到我家来写，或者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去你家。”
　　这下季格有点说不出话了，若说钟星遥让她加微信是出于对学生的关怀和责任，但季格还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辅导学生的，虽然不清楚她是什么想法，季格还是连忙答应：“……好，还是我过去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叔叔阿姨。”
　　“他们去三亚玩了，家里就我自己。”
　　虽然知道钟星遥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是季格心跳还是因为这个漏了一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好，我、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过来。”
　　“嗯，不急。”钟星遥的声音带着笑意。
　　季格向来怕冷，今天下雪更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下巴上的青春痘还没好，季格只好把它藏在围巾里，怀里抱着数学作业就出门了。
　　刚走上桥，就看见钟星遥站在桥头等她。这么冷的天气，她也就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拉链还没拉上，露出里面一件薄薄的牛仔衬衣，一双长腿裹在黑色的铅笔裤里，脚上踩着一双马丁靴，双手插兜，看起来修长挺拔。她冲季格招招手，季格快步走过去，说了句什么，但声音裹在围巾里，听得不真切。钟星遥便俯下身来，把耳朵凑近，问：“你说什么？”
　　季格身子不自觉朝后移了移，耳根泛红，头皮有些发麻，道：“我说，学姐你不冷吗？”
　　这回钟星遥听清了，笑着道：“没事，我不怕冷。”
　　她这样说季格才想起，钟星遥的打扮好象一直都是这么干净利落，即使在冬天也很少穿厚重的长款棉衣，再看看自己，夏天恨不能脱光，冬天恨不能裹条被子，人与人的差距，真是……
　　季格走到院子里，没看到凤梨，全看见它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串脚印，便问：“学姐，凤梨呢？”
　　“在后院玩。”钟星遥一直记着季格怕狗的事，所以让阿姨把凤梨牵到后院去了。
　　“……哦。”季格本想说不用这样，但是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进了屋里，两人把外套脱了，钟星遥给季格拿了双新拖鞋换上，径直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季格摘掉围巾，因着下巴上长着痘痘，低着头，所以也没看周围，只是跟在钟星遥身后。
　　直到进了房间，季格才反应过来。钟星遥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叫季格坐那，自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到沙发上：“你先做吧，看看在规定时间里能不能做好。”
　　季格点点头，把作业摊开才发现自己没带草稿纸，窘道：“学姐，我没带草稿纸……”
　　钟星遥笑得温柔，从书柜里拿出一叠白纸给她，季格连忙接过，开始做题。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映得季格的脸越发白皙，纤长的睫毛时不时地扇动一下，她穿着一件宽大的卫衣，两只手被袖子遮了一半，露出纤细白莹的手指，整个人看起来是小小的一只，伏在桌子上，神色专注地解题。以前钟星遥也是像现在一样守着她解题，但那时却并没有仔细看她解题的样子，现在却是观察得细致入微，心境似乎也大不相同，但究竟有什么不同，她自己也不清楚。
　　钟星遥勾勾嘴角，收回目光，认真地看起了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