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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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涌进主任办公室，狭小的空间立刻变得更加拥挤，没等别人开口，范炜光就首先道了歉，“主任抱歉，都是由我引起来的，三个女孩子只是太冲动了。”
“学长你说什么呢！”刘巧巧顶着一张花猫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范炜光，刘美莱也停止了哭泣，抬眼瞥向范炜光。
“都是我一时糊涂造的谣，温婉是个好姑娘，我愿意对我滋生的事负责，给学校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也愿意接受处分。”
刘美莱推开刘巧巧抓紧自己的手，“范炜光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那帖子上也有咱俩的名字，咱俩也是受害人！”
“哼！谁发的谁不清楚吗，有人愿意给顶包还挑三拣四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绿茶婊！”严粟翻着白眼嘟囔着。
主任“啪”的一拍桌子，“干什么呢！在外面没打够，上我这来找场子来了啊！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主任随手一指温婉，可温婉自己也还糊涂着呢，她赶过来连个打架的尾巴都没赶上，她能知道什么啊。
“主任我说吧！”刘巧巧在旁边举手，“学校论坛上有一个揭露温婉的真相帖，严粟看了之后说和我还有美莱有关，说是我俩发的，在宿舍门口堵了美莱就打，我从宿舍跑下来帮忙也被打了。”
严粟听了，在旁边冷笑一下。
“你笑什么！你说！”
“主任，你可以去看看那帖子，那根本就是人身攻击，且不说真实性，把温婉的所有信息不加遮掩的公之于众就是不道德的！”
“我们顺着帖子的IP找到了发帖电脑，是范师兄的，但范师兄我们都了解，他和温婉是师兄妹，一直都感情很好，没道理这么做。但是他的女朋友刘美莱就有动机，我在楼门口遇见了刘美莱，我先说明，我没动手，虽然态度不好，但我也只是询问，对不对刘美莱！”
刘美莱双眼紧盯着范炜光，抿着嘴靠在墙上不说话。
“结果正说着话，刘巧巧端着一盆水就冲了出来，朝我和我男朋友就泼过来了，”严粟把韩子川拉到自己旁边，展示给主任看，“你看我俩，和落汤鸡似的。”
“是你和你男朋友要打美莱，我去帮忙的！”
“我问你，刘美莱我动你一下了吗？宿舍门口明晃晃三个大监控，咱们要不然翻翻监控去啊！”
刘巧巧禁了声，拉着刘美莱的裙子使劲拽了拽，刘美莱翻着白眼拉回了自己的裙子。
“这姑娘，拿着空盆就打我男朋友，上来还给了我一脚，我没办法就还手了，我男朋友一下都没碰她。”
主任头疼的听完看看几个人，然后问温婉，“你是怎么参与进去的啊？”
“……我是帖子里被扒的人……”
“你那脖子怎么了啊？”
“另一个意外，和这件事没关。”
又指向韩子川，“你眼睛怎么回事啊？”
“她，”韩子川无辜的指着刘巧巧，“拿盆砸我的时候给了我一拳。”
“……”
主任的脑仁都要炸开了，“我翻翻这帖子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刘巧巧“腾”的窜出来，指着自己的外套和脸质问主任，“那我白挨打了？”
“不是你先动的手，泼了水还打了人家一个乌眼青吗？”
温婉还要去医院，韩子川要回学校，严粟也顺路去送他。三个人一起走向校门，严粟的嘴就没停下来，“这俩婊子，low爆了还敢动手，就你拉着我！你不拉着我我能让刘美莱那个贱货就这么完好无缺吗？”
韩子川无奈的一歪头，嘴里不满意的嘟囔，“你看看你，嘴里没句干净话，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只动手不动口啊！”
温婉“……”
“老娘当时可不是没空动口吗！个头被压制了，还好我身体灵活反应机敏！”
“我眼睛疼。”
“刘美莱的鞋怎么没了一只，可怜那双L家的新款了。”
“我看你打架的时候给踩掉了，我就顺势给踢到那边没盖井盖的下水道里了。”
“哎呦呦，做得好啊宝宝！”
“我眼睛疼。”
“哦哦，呼呼啊！”
温婉“……”
感觉三人行，我有点多余啊……
温婉看着韩子川费劲的弯下大个子，严粟踮着脚给他看被打的眼睛，两个人互相埋怨互相调侃，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和祝福。
“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去医院吗？蒋先生那里再多请几天假吧！”严粟挽着韩子川的手臂，噘着嘴问温婉。
“没关系啊，我都已经休息三四天了，明天再去换一次药就结束了，没事的啊！你俩一会是要干嘛去啊？”
严粟指了指马路对面N工的方向，“去学校附近的中介转转，他马上要实习了，他也想搬出来住。”
休息了几天，温婉已经四天没来了，当时出院匆匆忙忙也来不及多看看小卓，不知道小卓怎么样了，她有些担心。
换了药，温婉看时间正好，就直接来接小卓，到了学校门前，就被那些家长围住了。
“哎呦喂，万朝卓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啊？”
“……”
“听说前几天万朝卓没上学，你家是出什么事了啊？”
“……”
“你知道不，你家老公今天要被老师找家长的，说是放学后和其他几个小孩子的家长一起开个小家长会的。我听我家小孩讲哦，说是万朝卓在美术课上偷藏美工刀被发现了的啊！而且，有家长说，你家万朝卓带刀具吓坏小朋友了！”
偷藏美工刀？
温婉想起那天的场景，确实，小卓当时手里怎么会有刀呢？还有到底小卓受了多少欺负，为什么老师都不管呢？
到了放学时间，温婉没看到被找家长的蒋兢南，她翘着脚看小卓的班级走了出来，小卓没背书包，仍然是慢吞吞的被甩在末尾，他走到接送点，才抬起头看了看，没发现蒋兢南，正要低下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温婉。
小卓站在原地，身体前倾的伸出手，胡乱的招手，脸上急迫的掉下泪珠，身体也一晃一晃的，就快要哭出来了。
温婉赶紧上前，蹲下身把小卓抱在怀里，“想我了吗？”
点头！点头！
“听说今天要开家长会，你爸爸好像没来，我去行吗？”
点头！点头！小卓轻轻的搂着温婉的脖子看了看，又指了指纱布。
“已经不疼了。”
温婉被小卓拉着进教室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几个小孩子和家长在了，温婉认得这些小孩子就是那天攻击小卓的坏孩子们。
她看着一个个面露凶光，誓不罢休的家长有些害怕，但小卓现在只能依靠她，她必须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为小卓讨回公道。
这些被宠坏的小孩子，还这么小就用暴力。
暴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您好，请问您是……”
温婉见应该是老师，微微鞠了下躬，“老师您好，我是万朝卓的家长。”
老师和其他家长都有些意外，“啊……哦哦，之前总看是小卓的爷爷来开家长会，以为您挺忙的，没想到这次亲自来了。”
温婉把小卓搂在怀里，点了点头，“因为这次的事情比较恶劣，可以说是校园暴力了吧，才一年级就这样，以后会出大问题。”
“哎呦你也知道的啊！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当妈，也不懂教儿子，你家万朝卓给我家威威吓得都尿裤子了！”一位妇女牵着个小胖子一挺胸，气呼呼地说道。
小胖子有些不好意思，使劲拉了拉妈妈的裙角。
“我家小良也是，回家就哭，问他也不说，结果给他洗澡才看见胳膊被划了一道血印，一逼问才说是万朝卓干的，你家孩子太无法无天了！”说着还要上前冲，来拉扯小卓，被班主任给及时制止了。
“小卓家长，我们这次请你来主要是因为，”老师看了看低着头，站在温婉身边不置一言的小卓，总觉得这么乖巧安静的孩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小卓被美术老师发现偷藏了手术课发的美工刀，而且，班里有孩子家长来找，说小卓拿刀伤人，好几个孩子都可以作证。”
温婉抬手制止了老师的话，她摸着小卓的发顶，感觉小卓有些发抖。
“老师，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见老师，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家长一起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之所以这么重视的原因，是因为竟然一年级的孩子会发生校园暴力事件，学校对孩子的保护和教育，我有些担心。”
温婉看着这几个小朋友，然后定了定心神，摆出严肃的样子，“这些孩子家长，虽然你们以为我是来道歉的，但是恰恰相反，我是来接受道歉的。”
“你说什么呢！谁给你道歉啊！”
“哎呦！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呀！我告诉你啊，万朝卓妈妈！我家孩子受伤了，医药费是不能少的了！”
老师看着双方剑拔弩张赶紧调解，她没想到温婉看着老老实实的样子，说起话来却不留余地。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虽然事情到底经过如何她没看见，但是小卓平时的安静乖巧，这几个孩子的行为跋扈她却是知道的。
老师请双方家长坐下慢慢聊，“你们大家都别站着说了，既然今天来这里了，咱们就孩子的教育问题肯定得好好沟通一下了。”
小胖子的妈妈推开老师，手一挥开始讲，“我家威威和她家小良可都是已经被万朝卓给伤了的呀老师！且不说这外伤的治疗，就是孩子现在上学就害怕，这心理治疗我们都还没得算呢！”
小良妈妈赶紧跟着点头。
另一位父亲也点了点头，“且说这万朝卓为什么偷美工刀，他以前偷过没有，偷了想干什么，这些都是关键问题啊。”
温婉笑着说，“没错，我家小卓偷东西这的确不对，这点我会回去和孩子爸爸也交代的，这点我们肯定要严加管教，至于伤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温婉弯下身看躲在家长身后的几个小孩子，“威威小良，你们俩应该认识我的啊，咱们见过记得吗？”
温婉看向几个父母，“大家看到我脖子上的伤了吧，就是那天被误伤的，我就在现场，发生了什么我非常清楚！”
“还不是你红口白牙，说什么是什么！”温婉被一推搡，整个人跌在椅子上。
老师赶紧过来制止，隔开了温婉和威威妈。
温婉站起来咽了咽口水，偷偷在背后的牛仔裤上擦了擦手上的汗，然后对着威威小良说，“看来你们不仅喜欢欺负人，还不诚实，需要我告诉你们父母，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温婉怒目看着两个小孩子，平时看温婉一双杏眼很漂亮，笑起来两道弯又很和善。况且温婉本来就很温柔，任谁也想不到她还有这么一面，瞪起来又圆又大的眼睛，抿着嘴，光是目光就充满了威严的震慑力。
一个一直没说话躲在妈妈背后的小孩子突然“哇”的哭了出来，把温婉倒是吓了一跳。她这现在就是靠着愤怒给自己壮胆呢，纸老虎一个，大家都没注意她，腿都有点打颤了。
那个妈妈赶紧蹲下来哄孩子，“齐齐怎么了啊，是不是害怕了？妈妈在啊！”
“阿姨，我错了！”
看着齐齐哭了，小良的防线也崩溃了，抽抽搭搭起来，然后也“呜呜”的哭了。
“我不是故意打万朝卓的！都是威威说，万朝卓平时谁也不理，是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们才去打他的。”
小良的话一下子震惊了当场所有人，没人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老师赶紧拉过齐齐，问具体情况。
温婉此时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她坐回椅子上，双手互相按了按缓解不自主的抖动。
齐齐抹着眼泪，“万朝卓平时总不理我们，威威说他就是装，我们之前堵过他好几次，威威让我们拿垃圾丢他，万朝卓也都不反抗，只是一直大口喘着气看着好像挺生气的。后来，后来我们那次拿石头丢他，没想到他会带了刀！但是妈妈，阿姨脖子上的伤不是我们弄得，是万朝卓把他妈妈划伤的！”
事情水落石出，温婉拉过在一边低着头自己玩手指的小卓，“我说过，这是校园暴力，孩子这么小不好好教的话，会出大问题。我们是不是应该接受道歉，老师？”
几个家长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先低头，倒是之前那位父亲先赔了不是，“小卓妈，我给你赔个不是，没了解真实情况就贸然找上来，对不起。放放，你跟小卓道歉！”
放放走到小卓面前，小肉手拉住了小卓的手，“对不起。”
小卓看着手上多出的这支小猪蹄，轻轻拍了两下，然后躲到温婉身后继续默不作声。
有了放放家做例子，各家也都道了歉，只除了威威妈妈。
她抱着肩看温婉，心想，不过就一个丫头片子，也想下我的面子，道歉可真是没那么简单！
她推温婉的肩，不服气的清了清嗓，“虽说这事说清楚了，但万朝卓还是偷东西了！”
“这事我说过了，回去会和孩子爸爸反应，好好教育孩子的。”
“哼！我没错！万朝卓本来就是小哑巴，谁也没听他说过话！”威威挣脱了妈妈的怀抱冲出来朝着温婉喊。
温婉觉得这样的家庭教育真的是很大的问题，可她的愤怒和气场在刚才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虽是如此，听到这话，温婉仍然搂过小卓，质问威威，“谁告诉你小卓是哑巴？不愿意当你小弟的就都该被欺负吗？你这么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呸！”温婉猝不及防间就被威威一口唾沫吐在身上。其他家长都有很惊讶，老师也赶紧拿过纸巾来清理。
“你这是道德教育的缺失，威威妈妈，你难道希望以后你的孩子到社会上被别人管教吗！”
威威的妈妈把威威一下抱到怀里，“你这是威胁！你自己不会管孩子，孩子是个小偷，自己年纪轻轻就怀孕生孩子，谁也没见过孩子爸爸，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爸爸！”
“谁说小卓没有爸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