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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   之前蒋兢南一直不接收家里的钱,为了锻炼自己,出国的几年一直半工半读。可现在万磊的老婆怀孕了,万磊再也不能没日没夜的跟着自己干,他也不能让项晴住在公寓里给他们公司算账了。
      他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喜,同时要来了郊区别墅的居住权。他父亲那时还在世,待万磊如亲生儿子,让项晴在美国待好前三个月别动了胎气,稳定了立马回国安胎生产,家里张罗着准备办喜事。
      转眼项晴快四个月了,三人商量着回国的时间,蒋兢南急着处理手上的投资项目,结果出了岔头。
      金融风暴席卷世界,美国首当其冲,蒋兢南为一家跨国企业做的金融评估成了一纸空文,这家企业因为之前动用了储备资金来完成蒋兢南提出的项目而资金短缺面临破产。金融危机本就是金钱的灾难,破产的公司每天都有几十家。蒋兢南虽为自己的考虑不周,不能及时预测危机而感到内疚,但无可避免的因素,也不是他能左右,三人一心准备回国。
      然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这家企业并不是简单的金融投资企业,实际上是一家有黑色背景的公司,大佬们不管什么金融危机,他们看到的就是账面上钞票的流失。
      想抓住蒋兢南本想好好收拾一通,结果略一调查发现不是能随便招惹的少爷,而蒋兢南年轻气盛,发现道理讲不通后所幸拒绝任何见面的请求,大佬提出让他们想挽回资金的办法,蒋兢南连理都不理,且知道这是他们洗黑钱的勾当,觉得自己不报警就已经算是识时务了。
      被一而再的下面子,大佬终于被惹怒了,不能对付蒋兢南就对项晴下了手,项晴护着肚子灰头土脸的被困了三天,蒋兢南和万磊终于赶到了。
      但蒋兢南自然是不能被这些恶人摆布,报了警,逼得大佬狗急跳墙,胁迫了正在解救项晴的万磊就扔上车,飞车跑了出去。
      蒋兢南稳着项晴在后面的警车里追赶,穷途末路之际,前面匪徒的车门开了,手脚被束的万磊被扔了下来,在车流飞驰的跨海大桥上,被后面飞奔而过的汽车撞了出去,血染了一地,当场身亡。
      大佬自首,他的金牌大状赶来竟然取得了保外就医,蒋兢南父亲闻讯派来的律师分析了案情,道出了他们的劣势,且很可能被大佬钻了空子。项晴此时正在医院保胎,听到消息后反倒安静下来,蒋兢南焦头烂额,忙着案子,忙着万磊的后事也没有多注意,结果第二天一早发现项晴不见了。
      就在大家四下寻找的时候,警察带来了项晴自首的消息。
      她趁着守卫警察换班的空隙摸进了大佬的病房,拿水果刀扎穿了大佬的脾,同时就像公鸡放血一样,把大佬的颈动脉以及手足动脉全部划开,看着他的血一滴滴流干,残忍至极。
      蒋兢南火烧眉毛,父亲此时从国内赶来,带着哈佛医学院对项晴进行的精神鉴定以及怀孕诊断,得以让项晴避免了终身监禁,但在生下小卓度过哺乳期后,就被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蒋兢南曾想让小卓在美国长大,也方便时不时的探望项晴,但她坚决不同意,执意要让蒋兢南带小卓回国。
      “万伯万嫂不怪我,我的父亲不怪我,可是我怎么能不责怪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急着回国草草的交了投资方案,没有事先调查预判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我态度强硬,犯了少爷脾气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我一时疏忽没有照看好小晴就不会出事!所有都是因我而起,苦果却是别人在偿。”
      蒋兢南坐在高脚椅上,双手掩住面,声音有些呜咽,温婉看到蒋兢南轻颤的身躯,看他此刻压抑哭泣的像个可怜的孩子,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将蒋兢南的头搂在了怀中。
      “嗯,虽然可能当时你错了,但好在现在你弥补的不错,小卓被你养的很好,万伯万嫂也安度晚年,我想项晴也肯定一直被你关照着。整个蒋家企业,顺越集团在你手上都更上了一层楼。嗯,如果万磊先生在的话,他一定会说,”温婉摸着蒋兢南的头发,学着男人粗狂的声音,“南哥,跟着你果然有肉吃啊!”
      蒋兢南红着眼眶被温婉抱在怀中,听着温婉傻乎乎的开解,他似乎想到了万磊对他说话的画面。
      “嘿嘿,南哥,不愧是我偶像,我爸我妈交给你你照顾得很好,我儿子老婆交给你我也很满意啊!就是你,别再这么轴了,都过去了!”
      阳光正好,洒在厨房的地面上,投影出二人的影子,蒋兢南慢慢抬起手,也环住了身前女孩子消瘦的腰肢。
      气氛有些暧昧,两人都有些尴尬,温婉摸了摸蒋兢南的额头,顺势撕开一个冰贴贴到他的额头,“蒋先生,你摸着还有点热,回屋躺着吧。”
      蒋兢南看温婉慌乱的身影,绯红的面颊,听话的走了回去。
      嗯,是感觉有点热了。

      蒋兢南恢复了体力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老城区的开发改造进入了关键阶段,不光负责人蒋承东要天天扎根在工地上跟进,连蒋兢南也要三不五时的就戴上安全帽去看看规划进程,检查检查工程质量。
      最近政府收购了N市边缘的苏家镇,五一劳动节一过就开始公开拍卖。这块地早在放出小道消息的时候,就被蒋兢南盯上了。苏家镇附近中高档小区,超级别墅群都已经开发,主题公园,市体育场,奥特莱斯都建在那附近,且顺越最近正由企划总监陈嘉应设计的N市大型文化餐饮园就紧邻这块地皮。
      据说政府最近要迁址,意向也是在苏家镇,附近俨然已经是一个N市现代文化的坐标。任谁都知道,附近可开发的大型土地只有苏家镇,但由于面积太大,人口又多,没有哪家公司能自己吞下这块地。如今有政府出面收购,再对外竞拍,想来可能真的是市政府要迁址,那块旧镇子留不得了。
      蒋兢南忙的焦头烂额,那块地已经被顺越设计为N市的文化发展中心,不仅要建工业展览园,还要有文化走廊,成为文艺聚居地,创意文化园,打造一个N市的798。这里集休闲娱乐于一体,和周围的发展能紧密结合,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块大肥肉。所有地产商都盯着这块地,蒋兢南把这块地皮建设作为明年的头等项目,从规划,建设到招标,预算,无不亲力亲为。
      已经有段时间温婉把小卓哄睡了蒋兢南还没回来,温婉不放心也只好留宿陪着小卓一起睡。为此还被严粟狠狠教育了一番,得知是为了陪小卓,蒋兢南压根不在家,才唠了唠叨的放过她。
      这天说好了接了小卓在门口等蒋兢南,一起回和祥湾吃饭的,万伯万嫂很久没见孙子,想的紧。温婉觉得人家聚会自己去了身份实在尴尬,不过就是小卓的家庭教师,没道理三番五次的登门叨扰的。但蒋兢南在白天的时候特意致电温婉,被温婉婉拒了之后又派上了伤员万伯,温婉对老人实在没有抵抗力,在万伯热情地招呼中就应下了。
      温婉下午下了课在烧陶室门口竟然遇见了范炜光,这次范炜光没了尴尬,主动打招呼。
      “婉婉,你下课了?”
      “是啊,好巧啊,好久都不见你了呢。”
      “……不巧的,我专门来找你的。”范炜光穿着藕色长褂,里面米色的襻扣缎衫,下面是灰麻布的九分裤,笑容明朗,一如第一次见面一样阳光洒脱。
      “……”
      温婉有点惊讶。虽然有些不谙人情世故,但她眼力见还是有的。不管真假,当初范炜光追她这事还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一阵的,且现在他天天挎着刘美莱走进走出的,避嫌都唯恐不及,怎么反倒来找她?
      “婉婉,你应过我的,工作室建成,你来帮我的。”范炜光手指上套着一把钥匙,调侃的模样,钥匙在指尖打圈。
      温婉有些惊讶,又有点佩服范炜光,看起来被刘美莱吃死了,肯定是在自己这里设了限的,但遇到了专业的正事,任谁都不能动摇他,范炜光又变得男人起来。
      “师兄,美莱她……”
      “这是我的理想和未来。工作室本就是为了杰出的陶艺人才而设,招贤纳士,举不避嫌,你来是我最大的心愿。”
      温婉抿着嘴笑了,这种笑容是温婉的招牌微笑,范炜光在脑海中刻画过无数次的。
      “好。”
      “好!”
      揣着工作室的钥匙,温婉心情很好,她喜欢晒着太阳坐在窗边用泥土和清水在手中转动打磨成一件件胚样,她喜欢满头大汗的蹲在泥炉前调节着温度湿度,等待瓷器的出生。她梦想着虽然自己清苦但还有热爱的专业和未来的希望,她对于这份工作的渴望她很清楚,范炜光抛出的橄榄枝她实在没有理由不接,这是她的希望,她可以从这里起步完成梦想,纵然有些不便,但她也该学会慢慢去拒绝和不退让了。
      仿佛自己的作品已经陈列在展览馆了一样,温婉嘴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在校园里遇到了相熟的同学,大家都对她今天的情难自禁表示好奇,打趣了一番,所以到了学校门口来接小卓的时候略有些晚了,小卓的班级已经散了。
      温婉有些紧张,小卓不同于其他孩子,他孤僻冷漠,对周围的世界不敏感,他会不会遇到坏人,会不会自己沉浸在小世界里遇到危险啊?
      温婉边找边想,把自己倒吓得浑身冷汗,学校旁边的巷子很多,温婉一条条找过去,恍然又觉得走得太远了。
      小卓是冷漠,是不敏感,但他很聪明,他肯定知道自己会来接他的,他不可能独自走很远或者跑不见人影,他一定还在学校附近。
      温婉冷静下来,打了电话给蒋兢南道歉,说明了情况。蒋兢南也说没关系,从前万伯有时去晚,小卓也都是乖乖等着,他说让她再在附近找找,或者回学校,看看保安室和教室里有没有,他也马上赶到。
      温婉顺着十字巷口慢慢地走回去,嘴边喊着小卓的名字。
      突然,在这条巷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尖叫声,但并没看到有人。温婉立刻飞快的跑过去,在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垃圾回收站,小卓被几个学生围住,他校服脏乱,头发也顺着滴落污水,脸蛋乌漆墨黑的,眼角淤青,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带着血痕,布满擦伤。小卓狼狈的单腿跪在地上,手中正挥舞着一把刀。
      看他拿出刀,眼睛通红,喘着粗气,欺负他的孩子不再敢上前,尖叫着散开,以一个更大的圆圈围着他。
      “小卓!”温婉大喊着跑过去,推开那些孩子抱住小卓,一手握着他拿刀的手腕。
      小卓看到温婉,看见她冲过来抱住自己,整个人放松了很多。温婉用袖子给小卓擦花脸,眼泪不自觉地一滴滴往下落,看着小卓狼狈地站在自己面前,卸下了防备的样子,温婉很心疼,小卓双眼通红,眼神不再那么凶狠,无辜的看着温婉,他用小脏手给温婉擦眼泪。
      周围的孩子看小卓来了大人管,再也不害怕他手里的刀子了,几个人哈哈哈的乱笑。
      “捡垃圾和脏水的臭乞丐万朝卓!”
      “噢!噢!万朝卓是个小哑巴!是个没妈的小哑巴!”
      “这个是你爸给你找的后妈吧!你爸也是老不正经的臭流氓!哈哈哈!”
      温婉惊讶的回过头,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六七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小卓被轻易的点燃怒火,喉咙里发出哼哼的吼声。
      一块石头砸过来,砸到小卓的头上,那些孩子哄然大笑,“哈哈哈!你看他叫的像不像抢骨头的狗!万朝卓是狗!砸他!哈哈哈!”
      那些孩子接二连三的扔石头过来,温婉把小卓搂在怀里,回头呵斥那些孩子,可那些孩子就像是魔鬼一样,尖笑着,嘲讽着,谩骂着狠砸着石块。
      “嘭!”温婉的额头被石块擦过,划出了血。
      小卓看到温婉额头上的血突然就发了狂,就像控制不住了一般,尖叫着冲过去,闭着眼睛朝那些孩子捅过去。
      那些作恶的孩子见惹怒了小卓,被他发狂的样子吓得四处乱窜,尖叫着躲避小卓的刀子,但有的孩子还是不幸被划破了手臂。
      温婉看着小卓发了疯一般挥舞着刀子,她顾不得受不受伤,跑过去从后面抱住小卓的身体,发了狂的小卓在她怀里不停的扭动,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伴着尖叫。
      “你们还不快跑!”那些孩子被吓傻了,站在原地看着温婉困住小卓,惊得一动不动。有的孩子还被吓尿了裤子,听了温婉的话才尖叫着想要跑开。
      小卓使劲想要挣脱束缚,手里的刀子奋力的挥舞,他看到那些坏孩子想跑,怒吼着挣脱温婉,他挥着刀子,锋利的刀刃擦过温婉的脸在她的脖子上划过,血珠瞬间失控的往外冒。
      “啊!”温婉感到剧烈的疼痛,她反应过来自己被误伤了,但仍是一手使劲拉住小卓,一手紧紧按住伤口。
      小卓挣扎时回首,蓦地一怔,血从温婉捂着伤口的指缝中潺潺的往外流。他看到温婉的脸色变得苍白,一只手却还紧紧拉着自己。他就像突然恢复了清醒,手里的刀子蘸着温婉的血迹被扔在地上,小卓跪在温婉旁边,慌张的不知所措。
      温婉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她把小卓搂进怀里,从兜里掏出手机,“不用怕啊小卓,姐姐在呢,姐姐没事!”她翻出蒋兢南的电话拨出去,没等接通便失去了意识,手还紧紧攥着小卓的手腕。

  •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写这篇文,写着写着我就发现,温婉怎么总是进医院?不过没办法,温婉不去医院,如何体现出来阿南即使害怕,也要去医院照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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