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在上》方可行

14、翻脸不认人

　　“你还要回去？”
　　“我九歌交的朋友，就必须我亲自做个了断！孤苏也好，百里苏也罢，明日过后，互不干涉吧！”
　　“那好，你要回去，我不拦你，但你记住，只要你想离开，只需一声口哨，我安排的人便会在紫幽林外接应你。”
　　……
　　日落西山，回紫幽林的路上，两道人影并行。
　　祁文交代她的话，犹在耳边响起。
　　九歌想着她认识的孤苏，心道，“百里苏，孤苏……仿佛一正一邪的两个人，却没料到竟是同一个人。”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从城里回来就一直默不作声？”
　　九歌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道：“啊？有吗？走了一天，可能是有些乏了吧。”
　　白天孤苏与柏灵曦接头时，得知了些隐秘消息，白安勋在城外借着抓捕九歌的幌子，四处搜索妙龄女子，近日已经连着有数位女子莫名失踪，经过仔细探查，背后仿佛有着大国师的影子存在，所以白天他才迟迟不敢答应九歌救人一事，生怕有点风吹草动，打草惊蛇！
　　此刻他有心玩笑，但九歌眉眼凝重，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就进了躺城而已，再回来便像是丢了魂儿一般，难道还在为白家拿人顶包的事心烦？
　　回到竹屋。
　　这些时日，都是九歌睡在床榻上，他打地铺，但是今日回来，九歌一言不发便钻进了地铺，睡姿背对着他。
　　“她这是怎么了？”
　　孤苏不明所以，只当是九歌还在生着闷气。
　　一夜无话，夜色静的撩人。
　　孤苏躺在床榻上回想起这些时日九歌给他的感觉，那是已经阔别了很久的体验了，这种感觉介于朋友与喜欢的人之间，他已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更偏向于哪一边，所以他本能的拒绝这种喜欢的感觉，因为对于他来说，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害了她。
　　而九歌也背对着孤苏，睁大着眼睛，她从没如此认真交过一个朋友，这些日子以来，孤苏给她的感觉很独特，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真正亲近的人只有一个冬菱，所以对于和孤苏之间的感觉，她觉得更像是依赖，总之傻傻分不清，从她得知孤苏便是百里苏的那一刻起，这些对她来说便不再重要了，她之所以回来，就是赌一口气，趁他不明之前，揭穿他！
　　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早晨的大荒山份外安静，小白一大早便叼着只鸡回来，九歌困了一夜刚睡不久，便被它湿答答的舌头弄醒。
　　“呀！小白走开，恶心死我了！”
　　她薄弱的身子板，经不起小白壮硕的爪子扒拉，刚爬起来便被它拍倒。
　　啊……
　　孤苏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看着一人一狼在那玩闹。
　　“一大早就这么精力旺盛，哈？”
　　她心中还念着昨日的事，没有好脸色，懒得理会他。
　　“还生气呢？好啦好啦！本打算昨日就告诉你的，但是在城里有诸多不便，回来的时候你也不搭理我，就没说。”孤苏打着哈欠。
　　她一激灵，难道是想告诉我他就是百里苏？便问了，“告诉我什么？”
　　孤苏站起来，“当然是白家的事了。”
　　原来是白家的事，还以为他会主动承认呢，真是高看他了。她晃了神，这才迷瞪过来，“哦，是白家的事啊，怎么了？”
　　“这丫头怎么了？我说起白家的事她看起来并不关心……”孤苏暗道，嘴上说：“白家找人顶包替罪不过是个幌子，其背后应该有着更隐蔽的勾当，这几日已经莫名失踪数位女子了，我现在还没十足把握，但我隐隐觉着此事不寻常，还需调查一番，所以目前来看，还不能打草惊蛇……”
　　孤苏想让她知道，事情我不是不给你办，而是又牵扯到别的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只能暂时缓缓，但他却丝毫不知九歌此时心底所想，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既然你说还要调查一段时间，那便依你吧。”她不屑与之多说，眉眼之间不免多少有些轻蔑。
　　孤苏看在眼里，心生不快，忍不住想，她这是何意？我不曾惹她生气，她为何三番五次对我耍些脾气，真是令人窝心！
　　九歌见他吃瘪，像是讨回了些便宜，心道：“你也会生气啊？你拿老子当猴耍，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啊！”
　　二人漱洗完毕，用了早点。
　　桌上，心照不宣，各自不语，期间浇浇花草，斗斗小白，时间倒过的也快。
　　直到将要日落，最后倒是九歌率先没忍住。
　　“对了，你和柏灵曦什么关系？”
　　他左顾右盼，为这场无言的冷战的胜利窃喜，随意回道：“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事，随便问问，好奇而已，毕竟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这丫头不会是醋着了吧？想到此处，他竟有些开心起来，说道：“嗯，她是我一个老相识。”
　　九歌继续追问，满脸的怀疑，“仅仅只是老相识？”
　　孤苏心底咯噔一下，“不对，这丫头表情凝重，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她该不是怀疑起我与柏灵曦了吧？昨日回来便这副模样，怕是昨日趁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暗中对她说些什么了。”
　　“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都问的如此直白了，他竟还装的下去，孤苏不过是柏灵曦临时编纂，他却用的甚为欢喜的一个假身份罢了！
　　“关我屁事，你与她什么关系心底清楚！”九歌大为恼火，欲对他摊牌。
　　“你这是抽什么筋？我与她清清白白，并无越轨的行为！”他强行解释。
　　九歌一愣，这都是哪跟哪啊！她俩说的压根不是一码事。
　　“你别装了，行吗！”如见到仇人般，九歌眼神发狠，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百里苏！”
　　孤苏继续吃粥，他设想过这一刻的到来，是由他亲口告诉九歌他的身份，但并未想到是九歌率先猜到。
　　他也自始至终不曾想过利用九歌，柏灵曦为了报仇藏有私心才诱骗她来此处，可这又与他何干？
　　他每年都会来此处，不曾换过姓名，孤苏不过是柏灵曦编纂出来，九歌唤了，他觉得有趣，便顺水推舟用了一段时间，若是仅仅如此她便觉得他骗了她，那他才真觉得自己看人的本事低了……
　　“真是蛇鼠一窝，手下哄了，主子骗，今日我若不捅破，你准备蒙我到何时！亏我拿你当兄弟，你太令我寒心了。”
　　如今反倒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了，表情怪异。
　　“她竟拿我当兄弟？”一时语竭，不知从何说起，“除了身份之外，我何事蒙骗过你？”
　　九歌贴近，恨不能用下巴跟他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柏灵曦串通起来蒙我，是因为我家老头子和八皇子结盟，你想利用我以后掣肘姜家，才上演了这么一出欲擒故纵的戏！”
　　孤苏似看傻瓜般，望着她，耻笑道：“平日里看你聪明，怎的如此没脑子？我若是有心利用你，你此时已经被我命人关押起来了，不然你跑了我如何利用你掣肘姜家，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对我的作用微乎其微，即便姜敖视你如珍宝，我也不屑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取胜！”
　　歧视，这是赤裸裸的歧视！老子虽然这一世虽是个女人，但这般被人瞧不起还未有过，真真儿气死个人了！
　　“混蛋！老子拿你当朋友，没想到你这么瞧不起我！”她暗骂，嘴上不依不饶，“你百里苏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说你擅于攻心，我还差点傻乎乎的上了你的当，现在又说这些蒙我，你当我三岁孩子呢？”
　　他为什么要辩解？若是随便一个人对他指手画脚，他便要解释一番，早就在深宫争斗里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九歌虽让他觉得独特，甚至说有些心动，但他骨子里的傲气和骄傲更是不容她人随意在他面前指指点点！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想来这些时日你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如此我便不送了，请吧！”
　　孤苏做了个请的姿势，却是瞧都不瞧上她一眼。
　　“你！”她早就想好了一万种羞辱他的话，结果跟她想象完全不一样，最后竟被他‘请’了出来。
　　她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尴尬的场面，很快便恢复自然，不紧不慢的从袖口掏出银票，拍到桌上，道：“这些日子你伺候的不错，爷高兴，这些银两算是今儿爷赏你的，告辞！”
　　话里话外她都把他比作了一个下人，见到孤苏皱起的眉头，这才满意着的甩着衣袖出了屋外。
　　“爽啊！五千两银子买爷一个痛快，正所谓千金难买爷高兴，值了！”然而她却高兴不起来。
　　室内孤苏一言不发，他也是被九歌气极了，才愤怒之下说出那番伤人的话，这会平静之后越发觉得不安，闪身追了出去。
　　经过上次夜闯紫竹林她吃了一亏后，九歌此刻走起路来，左顾右盼，很是小心。
　　虽然明知一声口哨，便有人在林外接应她，但一想到她是被赶出来的，碍于面子就是张不了口，权当是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咕咕……
　　夜莺啼叫，竹林内抖抖索索的有风吹过。
　　紫幽林外，一行黑衣人蒙着面纱早就埋伏在了四周，只待九歌出了林子，便将她捉拿回去。
　　“嘘！有人出来了！”带头的黑衣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其他人按部就班，伏在草里，随时准备伺机出动。
　　来人正是九歌，废了老大劲才从林子里出来，走夜路最大的坏处约莫就是容易摔跤了，她摔了几次后，尽管出了林子，此刻也已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
　　呸……
　　嘴里刚才摔跤的时候进了不少泥灰，这会跟口水混在一起，味道干涩难忍。
　　“百里苏你等着呢！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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