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55、chapter55

　　程誉一行人被警卫搜了一遍身，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把人放了进去。

　　怀特医生骂骂咧咧：“我就是因为上门看诊有这么多不人权的待遇，才讨厌上门看诊！”

　　切尔塔感同身受：“您说得真是太对了！”

　　一行人走进一间布置华美的客房，切尔塔让程誉跟诺亚在外边会客室等着，自己领着怀特医生进了里间。

　　金发男孩好奇地在会客室里来回走动，长这么大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多新鲜玩意，连墙上能报时的钻石钟摆都能让他研究好一会儿。

　　诺亚指着钻石钟摆，小声地问：“在外边，这玩意值钱吗？”

　　程誉想了想：“应该挺值钱的吧。”虽然品位十分暴发户，但他在参加一些贵族宴会时，确实见过某些豪宅里装饰着这种只剩下装饰意义的时钟。

　　少年羡慕地说：“天呐，城主家如果在外边，一定也是贵族中的贵族。”

　　程誉忍俊不禁。

　　切尔塔一出来，就被他这个笑给震住了。

　　美人笑起来干净温和，黑眼镜大汉不禁心里想，难道之前那阵子心跳无缘无故地变快，真是因为对美人心动了？

　　这样想着，他对程誉的态度也不禁柔和了几分：“跟我出去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诺亚像个炸了毛的小动物，警惕地盯着切尔塔，他试图保护程誉，并站在程誉身前。

　　切尔塔：？

　　黑眼镜大汉看了一眼诺亚，然后像拎小鸡仔那样把他拎到了一旁。

　　诺亚：……

　　程誉轻咳一声，拍了拍金发少年的肩膀：“没事，再多练练。”

　　切尔塔带着程誉走到屋外，在走廊上，他脱下墨镜，露出一张老好人的脸：“把你牵扯到这件事情上，十分抱歉，待会儿我就把你跟那孩子送回去。”

　　程誉：……

　　看到程誉露出错愕的表情，直直地盯着自己，切尔塔挠挠头：“唉，我就知道我这样子很没气势，所以才常常戴着墨镜。”

　　程誉回过神，笑着道：“不，其实是我失礼了。”

　　大汉十分不好意思：“我是代替我哥来为老大干活的，多亏了哥哥平时立威立得好，下头的小弟才勉强服我，不然靠着这张脸，还真是个大麻烦呢。”

　　程誉：“那你的哥哥……”

　　切尔塔一怔，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和迷茫：“他，他在上次跟老大出去干活的时候，不幸去世了。”

　　程誉：“节哀。”

　　他早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大汉的这张脸，它的上一个主人，正是茉莉号上那个以凌虐omega为乐，最后被自己亲手勒死的星盗小头子。而切尔塔，显然就是对方的兄弟。

　　没想到同一张脸，在不同人身上，气质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

　　最后，程誉客套道：“您不必道歉。能得到邀请来这样高贵的地方做客，是我的荣幸。”

　　切尔塔连忙说：“不不不，我是说如果不是当时我怀疑你什么，也不会让你跟过来。”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能容许我问一句里面那一位是得了什么病吗？”程誉不动声色地问，“当然，我不是有意要打探什么，我也是怀特医生的病人，我只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去。”

　　“老大他出了点事，一身是伤，这半年到处求医，我们这次来流放星做生意，听城主介绍说这个医生挺厉害的，就想请他给老大看一看。”切尔塔憨笑道，“你不用担心，等看完了，我们还是会把人送回去的。”

　　套完话，程誉差不多知道前因后果了。

　　当初白骷髅抢劫未遂，反而主舰被卡洛斯炸了，老大亚当·艾希斯受了重伤，直到现在还没有痊愈，这次来到流放星做生意，他在城主的推荐下，把怀特医生找过来看病。

　　房间里，大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人，只有眼睛跟嘴巴暴露在空气里，但从纱布的缝隙也能看到那凹凸不平的皮肤，以及流着脓液的伤口，恶臭的气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医生，我身上的伤还有救吗？”男人的声音像拉破的风箱，沙哑得可怕。

　　怀特医生看过他的报告，直接说：“要回到原来那个状态是不可能的。你身上的烧伤不是普通的烫伤，是机甲液爆炸引起的，机甲原液里有某种能破坏细胞，而人体无法自然代谢的化学成分，现在它把你大部分皮肤上的生发层完全破坏掉了，就算是泡修复液也没有用。”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男人阴沉地说。

　　怀特医生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说没法回到原来状态，让你拥有一身新皮倒是没问题，要解决你的问题，一个全身植皮手术就行，就是难在怎么把残留的毒素给排除掉，哼，全帝国除了我可没第二个人能做到。”

　　男人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他缓缓说：“那就劳烦医生了。”

　　怀特医生走出里间时，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自己机智，说这手术只有自己能做，不然他准被那个星盗头子当场打死了——他可是眼尖得很，看到被子下的那一块隆起了，那个星盗头子刚刚肯定举着枪对着自己！

　　诺亚跟程誉凑上来，问他怎么样，怀特医生铁青着一张脸，一手挥开这两个不明白状况的家伙，接着往外走：“走吧，解决了。过几天估计还得来！”

　　***

　　房间里，满身绷带的男人闭眼深吸一口气，过了一会，他忽然扫开桌子上的止疼药跟水杯，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卡洛斯……卡洛斯！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找出来，扒皮抽筋！”发出极度憎恨的诅咒后，星盗白骷髅的老大，亚当·艾希斯的情绪这才好了一点。

　　这时候，他的通讯仪响了起来，某个极为特殊的频道ID出现在亚当·艾希斯的通讯仪上。

　　他目光一亮，打开通讯仪，一个满脸阴沉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暴躁的情绪快要溢出屏幕了，语气还是彬彬有礼：“亚当·艾希斯阁下，好久不见。”

　　亚当·艾希斯发出破烂风箱般的笑声：“二皇子殿下，您终于记起我了。”

　　半年前，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噩梦，白骷髅的主舰被炸，他本人也浑身重度烧伤，半年来病情反复，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在濒死线上挣扎。

　　幸而在这糟糕透顶的日子里，还有一些事情尚可告慰他愤怒绝望的心灵。他的一名重要手下的弟弟，也就是现在被他重用的切尔塔，千辛万苦从政府军那偷回了兄长的尸体，然后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切尔塔发现了一段兄长死亡前后录制的视频。

　　亚当·艾希斯知道这个手下一向有性虐并拍摄视频的爱好，那跟随了他数年之久的隐蔽摄像机，这次也把他死亡过程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很快，亚当·艾希斯在视频中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杀死他的这名手下的凶手，正是那个早已经“死亡”的自由军指挥官程誉。从视频里程誉跟他的手下的对话可知，为了接近卡洛斯获得某份重要证据，这位昔日的帝国上将甚至不惜扮作生化人。

　　那个叫艾伦的卧底，虽然在事发后成功逃跑了，但沿着留下的线索查下去，果然查出来这个人跟自由军有密切的关系，也就是说，艾伦在视频里所说，有九成九是真的。

　　两个多月前，他联系上了二皇子赛康德，给对方寄出了一小段视频，并暗示后面有更“劲爆”的内容，二皇子很快回复了他的消息，让他把完整视频发过去，必有重赏。

　　当时亚当·艾希斯留了个心眼，要二皇子先给钱再给视频，然而那一次接触后，发给对方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回音。

　　他一度以为这消息已经不值钱了，没想到两个多月后的今天，他又接到了二皇子的通讯请求。

　　飞快地想起这段时间听到的消息，亚当·艾希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皇帝去世，二皇子作为被各界承认的继承者，却爆出了血统存疑的负面新闻，一手的好牌全都烂了。

　　亚当·艾希斯跟政府军队斗智斗勇那么多年，十分清楚自由军的前身是帝国苍鹫军团，其精神领袖就是程誉，虽然不知道这个早该死去的人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现在两位皇子的战争愈发激烈，菲斯特隐隐占了上风，这个时候赛康德想要程誉的消息，其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这，亚当·艾希斯沙哑地笑起来：“如果您来找我，是来要那份视频的话，恐怕要加价了。”

　　赛康德皇子脸色微微一变，挑起剑眉：“你要多少？”

　　“一颗矿星。”亚当·艾希斯说出一个坐标，他垂涎那颗矿星很久了，离白骷髅的大本营也近，如果能做成这笔交易，他一定会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星盗团首领！

　　赛康德顿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在做梦，要一颗矿星？不说这视频有没有一颗矿星的价值，我也没有权力转让一颗星球给你！”

　　亚当·艾希斯：“二殿下，您将来是这个帝国的一国之主，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您私下转让一颗小小的矿星给朋友，谁又能阻拦呢？”

　　赛康德冷冷道：“我做了皇帝，也不可能把星球转让给一个星盗，这是对我的侮辱，更是一国之耻！”

　　亚当·艾希斯神定气闲地说：“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殿下，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他竟然要关通讯。

　　赛康德脸色一变：“等等！”

　　纱布下，亚当·艾希斯无声地咧开一个笑容，他就知道赛康德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对方在这种关键时刻急着找自己要那份视频，一定是后知后觉，从那一小段视频里发现了蛛丝马迹。

　　无论是自由军的指挥官潜伏在帝国隐退少将身边，还是自由军的生化人计划，都是劲爆的大新闻不是吗？

　　二皇子殿下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他的眼底掠过厌恶的神色，很好地掩饰在彬彬有礼的微笑之中：“我会准备相关材料，跟你签署转让合同，不过这需要花费一定时间。”

　　亚当·艾希斯满意地说：“殿下您不急，我当然也不急。”

　　两人约定了交接地点，这才结束了通讯。

　　关上通讯，二皇子赛康德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阴郁，他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星盗威胁，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他又确实非常想得到那部视频的剩下部分。

　　当初亚当·艾希斯发过来的一小截视频，里面很大比例记录了程誉是如何制服一个彪形大汉型的alpha，并把人绞死的。

　　他作为一个alpha看得相当不适，也不钦羡beta有这种惊人的实力，因此仅粗略地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只把这部分视频作为筹码跟卡洛斯进行谈判。

　　在X星的那个晚上，他跟卡洛斯谈判失败，自然也没了心情再去找亚当·艾希斯要剩下的部分。

　　直到最近他不小心翻出那半部视频，忽然发现接近尾声的部分，第三个人出现在了房间里，他们的谈话提到了生化人等字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错过了一个重大秘密！

　　为此赛康德皇子亲自联系了这位白骷髅的星盗头子，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视频的下半段。

　　可没想到的是亚当·艾希斯实在是贪婪，竟然狮子大开口，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颗星球，笑话，这怎么可能？

　　赛康德冷哼一声，他转头问自己下属：“查到刚刚那个通讯信号的地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