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49、chapter49

　　反正闲着没事，程誉走近了那座小房子。

　　透过窗户，程誉看清楚里面的摆设，那是一间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厨具应有尽有。金发少年正在处理砧板上的食材——程誉这才知道早上卡洛斯带来的那一袋东西是什么，正是他之前在大街上看到屠夫处理的那种巨大天牛。

　　金发少年注意到他，程誉礼貌地笑了笑，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少年盛情赞美他：“你笑起来可真漂亮！”

　　程誉含蓄地指出：“谢谢，不过我比较喜欢别人赞美我英俊或者帅气。”

　　“哦哦。”少年满不在乎，“我学的词汇还不太多啦，可不像你们这些外来仔，什么都会。”

　　他忽然抬起头，眼睛明亮地盯着程誉：“你跟我说说外边好吗，是不是像星网里的那些电视剧拍的那样，特别好看？”

　　程誉建议道：“其实星网上有各个星球的旅游介绍，你可以看看。”

　　“你这个家伙，真是搞不清情况诶，”少年叹了口气，“我们都是黑户，只能用游戏厅的账号登录星网啦，那种账号权限很低的，根本接触不到游戏以外的内容。除非是那种网络机甲打得特别好的大神，他们会得到特别权限的账号，像我这种根本不行啦。”

　　程誉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对帝国各地的美好风景没有太大的印象，只得找自己去过的几处，跟少年简单描述了一下。少年听完之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等我挣到了足够的钱，就去你说的那些星球上看看，然后找一颗定居下来。”

　　程誉温和地鼓励他：“你会成功的，现在在跟怀特医生聊天的那个，就是成功从这地方走出去的人。”

　　少年：“哇，真厉害！他是怎么挣到钱的？”

　　程誉想了想：“我听他说过，他曾经兜售过小东西，帮人玩过游戏，最后，嗯，他应该是靠网络机甲赚的大头。”

　　“会玩机甲啊，他一定特别聪明，反应特别快。”少年羡慕道，“不像我，我卖东西也不行，他们不喜欢我这样的，我也就擅长做饭。”

　　程誉微微笑了起来：“你是在煮汤吗？闻着很不错。”

　　少年便朝他眨了眨眼睛：“待会儿午饭的时候，让你尝尝我高超的手艺哦！”

　　午饭的时候，怀特医生跟两人介绍：“这是诺亚。他母亲前年患病去世了，我看他手脚还算勤快，做饭味道还不错，就暂时收留他了。”

　　诺亚是个未成年的alpha，年纪比林乐还要小，已经是个家务小能手了。他把卡洛斯早上带过来的那一袋东西处理干净，做成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白嫩软滑的肉像膏一样融在汤里，再加上地下城特有的菇类，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诺亚手脚麻利，给医生盛了一碗汤，又给程誉盛了一碗汤。

　　卡洛斯皱起眉：“他胃不好……”

　　程誉却已经接过那碗汤，试了试热度，小心喝了一口下去。

　　诺亚期待地看着程誉：“好喝吗？”

　　程誉点头：“很好喝。”

　　看到程誉把一整碗汤都喝下去，金发少年很高兴，又盛了一碗，正要递给程誉，却被卡洛斯半途截胡了。

　　卡洛斯只是瞪了他一眼，诺亚立刻被成年alpha凛冽的信息素吓得变了脸色，他跳了起来飞快地蹿到门外：“你，你们先吃吧！”

　　怀特医生没好气地说：“跟个未成年争风吃醋，也不嫌丢人。”

　　回来的路上，他们路过地下城屈指可数的几栋高层建筑之一，人流明显变多。程誉看到很多手上没有戴手环的人，用兜帽遮着脸，进出那座造型相对漂亮的建筑。

　　卡洛斯挑眉：“那是地下城最大的赌场，是地下城主人的产业，每年有很多星盗来这里一掷千金。”

　　几个孩子飞奔在人流中，其中一个想要冲进程誉的怀里，被卡洛斯眼疾手快挡了下来。他提着孩子的后领，对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卡洛斯：“先生，要买本地特产吗？”

　　卡洛斯便跟那孩子买了一件小工艺品，程誉看到那工艺品的样式十分眼熟，昨天看到托马斯老爹做的样式不就是这样的吗？

　　卡洛斯看了程誉一眼，解释道：“这是一种护身符，很畅销。跟古代航海的水手一样，那些星盗很迷信这一套，觉得来自陆地上的护身符能保佑他们平安归来。”他拍拍孩子的脑袋，对方乖巧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溜掉了。

　　看着对方飞快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程誉的神情不由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有些理解卡洛斯所说的宜居之地的意思，不管条件再破旧差乱，如果一起生活的人充满人情味，就总有让人感到温暖的时候。他遇到的那些人，托马斯老爹，怀特医生，少年诺亚，都是这个地方鲜活的写照。

　　卡洛斯：“这些孩子是罪犯的后代，是黑户，是最底层的生物，他们很弱小，谁都能欺负。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他们手上没有套环，还有未来。”

　　“别小看他们，每个孩子关于未来都有自己的打算，离开这里，就算出人头地了。”卡洛斯说，“星盗也喜欢来这里招人，因为这里的孩子都很有‘拼劲’。”

　　程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嘲道：“看来当年是我堵了你成为星际大盗的前程，真是不好意思啊。”

　　回到家，卡洛斯便开始忙碌晚餐的事，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甚至开始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他心情愉快，因为程誉终于停止了单方面的冷战。

　　而作为这次冷战的失败者，程誉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总忍不住分神去注意厨房里的某人，他烦躁地站起来，走到阳台上透气。

　　想到怀特医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程誉就忍不住头冒青筋。

　　这段时间他身体的异样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呕吐、身材走形，渴求信息素这些就不提了，还有那些两个人莫名滚到一起的夜晚，全都是体内激素在作祟。

　　这也意味着将来还有数不清的夜晚，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跟这个直A癌滚到一起，只要一想到这个，程誉的心情就异常恶劣。

　　程誉冷冷地想，好吧，也许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也许一切都是激素作祟，这该死的假性发情！

　　“下午好，年轻人！”

　　托马斯老爹打开窗户，热情的招呼让程誉回过神来，他笑着问：“老爹，今天不用做那些小玩意吗？”

　　“做那个是我的兴趣，卖了还能让那些孩子赚点外快。”托马斯老爹朝他举起手上的酒杯，笑眯眯地说，“我真正的职业可是这条街上最有名的酒匠！你要是想喝酒，尽管让你伴侣来找我拿酒！”

　　程誉嘴角上翘：“您有心了，不过我跟卡洛斯不是伴侣关系。”

　　“啊，原来是这样吗？”托马斯老爹捋着胡子，“卡洛斯那小子就是个蠢货，不过他听到你这话一定会伤心的。”

　　程誉笑了笑，并没有搭话。

　　托马斯老爹：“我看得出来，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你再考虑考虑一下他吧。”

　　程誉：“您一定是看着他长大的吧。”

　　托马斯老爹乐呵呵道：“是的，他小时候还帮我卖过小玩意呢！”

　　说完，老头儿就回味过来，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在内涵他在帮偏架，不由摆手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啦。不过我得告诉你，今天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他特意为了你去地面抓沙天牛了，那玩意虽然美味可口，但危险得很，只出没在流沙附近哩！”

　　程誉一怔。

　　到了晚餐的时候，程誉桌前一如既往还是卡洛斯拿手的粥，鉴于自己脆弱的肠胃，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粥里果然加了沙天牛的肉，程誉喝了一碗，又自己盛了第二碗。

　　卡洛斯一眨不眨盯着他：“好吃吗？”

　　“还不错。”

　　“比起中午那个小鬼呢？”

　　程誉本想嘲笑他幼稚，但看着对方毫不掩饰的期待眼光，程誉迟疑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开口：“嗯，你做得好吃。”

　　半夜，程誉在床上辗转难眠，始终对托马斯老爹说的话十分在意。

　　反正睡不着，他干脆下了床，打开卧室的门。

　　卡洛斯靠着旁边的墙壁，正在闭眼小憩。门蓦地打开，卡洛斯猝不及防，转头看向他，眼底因为疲倦布满了血丝，程誉微微挑眉：“每天不睡觉，是想猝死吗？进来。”

　　“我以为我还要花点时间才能让你听从医嘱。”卡洛斯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我们应该睡在一起，这样才好安抚你体内的激素。”

　　“闭嘴。”程誉不耐烦地说。

　　他一头埋进被窝里，笔挺的背脊跟洁白的后颈露在外面，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过了一会儿，背后传来悉悉索索脱衣的声音，被子被短暂地掀开，然后alpha略显冰凉的身体钻了进来。

　　“最后一句，晚安。”对方在他背后小声说。

　　对方规矩地跟他保持一人左右的距离，程誉身体紧绷了一会儿，薄荷味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上来，充盈在鼻间，他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一夜好梦。

　　第二天，身后的动静让程誉敏感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立在床头的老式闹钟，发现才凌晨三点多，他转身看着正在穿衣的卡洛斯，审视他问：“你又要去地面吗？”

　　卡洛斯穿上外套，走过来亲了亲他：“嗯，好好睡觉。”

　　程誉：“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