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23、chapter23

　　卡洛斯进入军事学院后，程誉便忙碌了起来，直到程誉想起自己曾经送了个小孩去帝国军事学院读书，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程誉对此倒没什么愧疚感，毕竟自己资助人的义务已经尽到了，卡洛斯从小就很独立，哪怕两个人之前如胶似漆，也不会到无法离开他的地步。

　　他笑着问了几句卡洛斯在学校的课程进度，表扬了一下惊人的学习能力，寥寥几句话就把少年逗得脸色发红，眼睛闪亮。

　　两人之间的隔阂一扫而光，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不过在问到卡洛斯交了什么朋友的时候，少年只说自己忙着追学习进度，不太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程誉的假期很短暂，跟卡洛斯吃过一顿饭后，就要马上回军团——最近星盗相当猖獗，往马赛其星球的航线相当不太平。

　　程誉把人送回学校，少年下了车，依依不舍地跟他道别，程誉保证下次一定抽空来看他，少年这才心满意足。

　　大约十分钟后，程誉果断把车往回开，并嘱咐AI：“派尔，给我调用学校的监控系统，我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少年在聊到朋友的时候，眼底很阴郁，明显不是正常的情绪。这孩子还是太年轻，根本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正好让他发觉了。

　　程誉直接利用自己军部的高级权限调用了学校的监控系统。学校安保还为此紧张了一会儿，他们万万没想到苍鹫军团的军团长这样大费周章，竟然只是想看一看他监护的少年的学校日常。

　　过了一会儿，程誉眼前出现了学校的监控图像。

　　少年一个人插着裤兜，独自走在校园里。

　　学院从开学到现在只放了半天的假，现在已经傍晚了，很多学生三三两两分布在学校里，程誉看他既不去运动场打球，也不去训练场练习机甲，反而往没什么人的地方走。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少年出现了，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他们似乎很熟悉，一边走一边聊。接着这两人又遇到五六个人，对方看上去像是个小团体，为首的那个人跟卡洛斯打了个招呼，但卡洛斯并没有理他。

　　明明有玩得不错的朋友，看上去还挺受欢迎的样子，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不太注意的事情了呢？

　　眼看人马上就要走进监控死角，程誉皱起眉，正好车已经开到了学校门口，他走下车，结果被门卫系统拦下来：“先生，学校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请出示身份证明，先行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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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誉睁开眼：！！！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醒了？

　　程誉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果然已经到八点了。程誉郁闷地想，怎么跟追电视剧一样呢，还带上下两集的？

　　早上看到卡洛斯的时候，程誉心里痒痒的，便忍不住逗他：“你十几岁的时候就被程誉上将捡回来，就一直在学校过着寄宿生活吧，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毕业前，还是毕业后？”

　　卡洛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程誉毫不气馁，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几次，卡洛斯只好含蓄地说：“在学校的时候。”

　　程誉追问：“可他当时一定很忙，你们俩根本就没什么时间相处吧。你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同龄人来喜欢？”

　　卡洛斯冷哼：“那些蠢货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都是些一拳就揍趴下的废物。”

　　程誉：？？？

　　程誉：“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喜欢，是慕强呢？”

　　卡洛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他不但是最强的，在我心里他是全世界最好的。”

　　程誉：……

　　他轻咳一声，刻意无视了脸上的热度：“全世界最好的，你的说法也太主观了。”

　　卡洛斯：“感情本来就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

　　程誉不死心，又问了几次，但卡洛斯不肯再说。这让程誉心里更痒了，尤其想知道当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可是如果现在再睡一觉，就太不符合自己一贯的习惯了。程誉心不在焉地挨过白天，终于再次投入睡神的怀抱。

　　然而这一次程誉陷入的回忆却根本接不上昨晚梦到的内容。

　　睁开眼，程誉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他正好抬头往窗外看，正好看到花园里原地站着，往这边看过来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已经拔高很多，他仍然穿着帝国军事学院的制服，原本中性的容貌变得棱角分明起来，更接近他现在的模样。

　　卡洛斯站在花海里，像是金发碧眼的俊美王子。

　　两个人视线相对，卡洛斯飞快地偏过头，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径自走了。

　　蝉鸣声音在夏天晴朗的阳光下，变得愈发聒噪。

　　程誉再次见到卡洛斯，已经是午饭的时候，这次卡洛斯用餐比上次随意很多，没有再刻意学习那些餐桌礼仪，却更像个举止得体的贵族。

　　程誉依旧问了他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从谈话里知道，现在已经二年级的卡洛斯前些日子获得了学院举办的学院杯机甲大赛冠军，终于被获准资格进入程家，这是他第一次在程家渡过暑假。

　　虽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成熟，在说到获奖经历的时候，少年仍然忍不住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看着他熠熠发亮的眸子，饭后程誉把他带到办公室里，从抽屉里取出精心准备好的礼物盒子，送到卡洛斯的手里。

　　少年没想到还能收到礼物，眼睛一下就变得明亮极了。

　　他拆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张精心装在相框里的照片，还有一枚空间钮：“这是……”

　　“你领奖时我给你拍的，还有这个，是最新型的机甲，喜欢吗？”

　　少年：“喜欢。”

　　他抓起空间钮，开心得像个吃到糖的小孩：“我想现在试试！”

　　程誉纵容地笑着，把他带到专用训练场，卡洛斯迫不及待试了新机甲，在空中做了几个帅气的姿势，结束后他跳下机甲，飞快地抱了程誉一下。

　　两人分开的时候，程誉微微偏过头，卡洛斯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触感像是羽毛一样轻柔。

　　程誉没在意，笑着说：“这是给你拿到学院杯的奖励。”

　　卡洛斯已经脸红得像个小苹果了：“……只是个小小的学院奖而已，还没有网络赛有挑战。我的目标可是星际机甲大赛。”

　　程誉：“等你赢得星际机甲大赛冠军，就送你更好的机甲。”

　　卡洛斯：“这架已经很棒了！”

　　程誉认真地说：“你很有天赋，值得更好的。”

　　卡洛斯看着他，眼睛明亮得像熠熠生辉的小太阳：“那我会变得更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是程誉第一次送给卡洛斯机甲，也是他们俩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假期。之后每年的假期，只要他们两人没有工作或是任务，都会在程家主家一起过，程誉送卡洛斯照片跟机甲的习惯也这样一直延续下来。

　　在那之后的第二年，卡洛斯在三年级的时候跟他的同学参加了星际机甲大赛，并获得了亚军。

　　少年沮丧了整整一个夏天，程誉怎么安慰都没有用，终于在第三年卡洛斯获得冠军时，程誉咬咬牙，力排众议，把程家花重金从机甲大师伊文那购买的超智机甲概念机送给了他。

　　这段记忆如走马观花，过得飞快。

　　几乎是闭眼睁眼的瞬间，眼前的还是那个训练场，然而眼前的少年个子又拔高了一大截，已经比自己高了。

　　那架概念机静静地单膝跪在场地中央，曲线漂亮得像是艺术品。

　　程誉听见自己对他介绍道：“它叫月神。喜欢吗？”

　　这一次，少年并没有高兴得发疯，也没有面红耳赤，而是注视着他，清澈的眼眸里只映照出他一个人的影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誉含笑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我亲自培养长大的，看着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我非常欣慰。”

　　关于卡洛斯，为家族储备人才的初衷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如今程誉只想要成为他的庇护，让他在最宽松的环境中尽情地施展他的天赋才华，成为最耀眼的那个。

　　卡洛斯偏过头，低声说：“你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我可不是最优秀的那个。”程誉笑了笑，“我是beta，从小就不被众人期待，跟同龄的alpha相比，总是要付出更多倍的努力。”

　　直到今天，他已经成为程家合格的继承人，虽然这种每一步都踏在泥沼里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但为了家族，他不得不继续负重前行。

　　卡洛斯则认真地看着他：“无论beta还是alpha，你都是最好，最温柔，最优秀的那个，你才值得更好的……”

　　少年想了想，开口道：“不，你值得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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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誉依旧准点醒来。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下楼去洗手间洗漱，艾普朝他打招呼：“早上好，程誉，哦，天呐！”

　　程誉茫然：“嗯？”

　　艾普：“你的眼睛！”

　　程誉走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眼睛微红，此刻正在止不住地流泪。

　　程誉：……有种自己快要坏掉的错觉。

　　不仅如此，他闻到卡洛斯早餐的油腥味时，忽然肠胃翻滚，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卡洛斯：？？？

　　再次回来，程誉看到卡洛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我听艾普说你的眼睛好像出毛病了。我们再去一次维修中心，换一双好的？”

　　程誉：“呃，不用了，这对眼睛我用着挺好。”

　　卡洛斯打量了他片刻：“那你呕吐又是怎么回事？”

　　程誉：“……不知道。”

　　卡洛斯不再问他，直接让艾普给古尼尔公司的维修中心打电话，预约了时间。

　　卡洛斯打电话的时候，程誉啼笑皆非，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对方。

　　他心情复杂地想，在当年那个叫程誉的贵族继承人心里，卡洛斯之所以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或许是在少年身上投射了他自己对理想人生的向往吧。

　　卡洛斯忽然问：“你在难过什么？”

　　程誉摇摇头，心里想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过。

　　“那为什么要哭？”卡洛斯迟疑地看着他。

　　程誉茫然：“不知道，只是想到你，就忍不住流眼泪了。”

　　卡洛斯慢慢皱眉：“是因为合约提早结束的事情？你不想离开我吗，你还喜欢我？”

　　程誉尴尬道：“这种事情，您不觉得您问得过于直白了吗？”

　　“这种事当然要开诚布公地谈好，免得彼此留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卡洛斯看他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显得相当烦躁，“我不喜欢你，之前只是把你当做替身看待，你死心吧。”

　　艾普&派尔在他们身边/程誉脑海里同时说：【哦，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卡洛斯：……

　　程誉：……

　　卡洛斯沉默了一会儿，冷硬道：“这算是我给你上的做人的第一课。”

　　程誉轻声说：“我知道了。”

　　即便知道作为替身模仿的那个仍然是他自己，但程誉心里还是不免有一点点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