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22、chapter22

　　回到家中，临睡前，程誉闭上眼睛，迫不及待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睁开眼，又是一片明亮。程誉看到周围情况，就知道他又进入回忆之中了。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庞大的金鱼风筝，烟花隔数秒就爆炸在天边，化成花俏的广告用词，让人印象深刻，还有各种奇装异服的人类，像蚁群一样川流不息。

　　有人骑着金鱼慢悠悠地在地面上游动，也有人站在电鳗上，像操纵滑板那样在半空中翱翔，还有人脑袋上盯着一根竹蜻蜓，像精灵一样上窜下跳。

　　虽然出于某种原因，卡洛斯并没有给自己的生化人开启这项权限，但程誉就是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帝国引以为豪的全宇宙都能联网的电子虚拟世界。

　　在这里，只要花相应的费用，人们可以设定自己的外貌，购入昂贵的装备和消耗品，体验梦幻的虚拟世界。

　　一辆摇摇晃晃的镜子花车从他身边开过去，程誉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镜子里反射出来黑发青年端丽的相貌——跟现在的他差不了多少，黑发黑眸，容貌俊雅。

　　不过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丝不同，那时候他还相当年轻，眉目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气，优雅又矜持。

　　镜子花车过后，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屏幕，激烈的机甲战斗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程誉看得非常入神，他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架机甲就是那天他在书房里看到的，属于少年卡洛斯的那一架。

　　很快，众人也认出来卡洛斯的那架机甲——毕竟那是网络机甲大赛的冠军机甲，现在虚拟网络上，可没有比它更耀眼的了！

　　“看，是机甲飞龙！太帅了！”

　　“我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架机甲，真是太有alpha味了！”

　　程誉打量了那毫无美感的机甲一会儿，再回味了一下机甲飞龙这个名字。

　　程誉：……

　　那一刻，程誉跟“他”的感受重合在了一起，真是嫌弃极了！

　　所幸对于机甲的主人他还是看得顺眼的，战斗直播结束，没过一会儿，金发的少年自虚空中幻化而出，面带警惕地看着程誉。

　　他的副官已经联系过卡洛斯了，不过程誉还是想见少年一面，两人约在网上，正好碰到卡洛斯在打比赛。

　　程誉对他点点头，手上一个响指，两人周围幻化成单独的银白色空间——高级VIP用户拥有建立一个独立区域的权限，少年惊奇地打量了四周一遍，然后装作不屑的样子，哼哼道：“该死的有钱人。”

　　程誉笑了笑，他发现真人看上去比照片更有冲击力一些，少年金发蓝眸，脸庞俊美，还带着青涩张扬的野性。

　　卡洛斯不客气地对他说：“听说你想要资助我？”

　　看到这张漂亮的脸蛋，程誉感觉“自己”刚刚的嫌弃一扫而空，非常有耐心地说：“是的。不过在资助前，我想先接触你，看看你的品行如何。”

　　少年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我还要考察你呢，先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我再说。”

　　他听见自己笑了笑：“好啊。”

　　VIP空间拥有转换成各种场景的功能，程誉命令派尔把空间换成角斗场场景，两人便驾驶着各自的机甲，进行了一场战斗。

　　这是两人第一场战斗，毫无悬念的，程誉赢了卡洛斯，毕竟他们两个人中一个已经接受了十数年的系统训练，另一个只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不过这对才赢得了机甲冠军的少年来说简直是沉重的打击。卡洛斯：“不可能，你只是个beta！”

　　程誉把卡洛斯的机甲飞龙踩在脚下，温和地说：“优秀的beta不比alpha差。”

　　卡洛斯消沉了几天，开始缠着程誉跟他对战。正好那段时间程誉相当闲，他非常有耐心地陪着少年玩了将近一个月。

　　一个月后，少年微红着脸对他说：“如果我接受你的资助，你会教我你的那些战斗中的把戏吗？”

　　程誉：……把戏？

　　看在那张漂亮脸蛋的份上，“自己”原谅了这小子的出言不逊，耐心道：“你接受我的资助的话，我会把你送进帝都星最一流的学校，在那里你可以接受正规系统的训练。”

　　少年：“我听他们说过，那种学校都是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一年都外出不了几次，那可真是太闷了！除非你保证你会来看我，我才勉强牺牲一下我自己。”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程誉感觉自己完全拒绝不了这孩子：“……我保证。”

　　少年以欢悦的语调说：“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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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程誉睁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一会儿。

　　他推开自己的卧室门，踏出了这一天的第一步。路过卡洛斯的卧室时，程誉停了三秒钟，路过另一个房间的时候，又停了三秒钟。

　　三秒后，程誉走了，他没什么真情实感地想，就算自己是那个程誉，那又怎么样呢？

　　他可没有理由为还不记得的事情铤而走险。

　　早饭过后，两人去了农场，之前他们播种的第二季羊尾草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今天的天气实在很好，晴朗的天空中漂浮着洁白的浮云，一片阳光灿烂。微风吹拂，混着青草和土壤的健康气息，程誉只能闻到一点点，但他已经觉得这感觉很好很好了。

　　羊尾草成熟后，茎叶将会变成漂亮的紫红色，放眼望去，将近数亩的夕草像是紫色的海浪起伏不定。

　　两人用专业的工具把这些夕草从根部齐齐割下，快速放进特制的冷藏箱里，做完这一切已经中午了。停下工作，两人暂时在农场里的小屋里休憩片刻。

　　午餐是简单的面包和牛奶，这是属于卡洛斯的。程誉一个生化人无事可做，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色，又回头饶有兴趣地观察起卡洛斯来。

　　卡洛斯现在对他来说，像是一座巨大、新奇的宝藏，不管是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细微的表情还是隐埋在过去的事情，都很有让人挖掘的热情。

　　如今人类寿命普遍变长，人类的相貌从二十岁到五十岁都是青年的模样。

　　三十岁这个年龄段，不像二十多岁那样稚嫩生涩，反而因为经历了一段不太漫长的人生，带着点成熟的性感。

　　不管是少年时期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还是现在这张棱角分明，性感英俊的脸庞，都很符合他作为颜控的口味。

　　卡洛斯似有所觉，忽然道：“你在看什么？”

　　程誉坦然道：“看你。”

　　卡洛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程誉：“你现在嘴角沾着一粒面包屑，右眼上睫毛掉了一根在下睫毛上，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洗脸没洗干净，眼角疑似有……”

　　卡洛斯：！！！

　　他立即起身往不远处的洗手间走去。

　　艾普幽幽地冒出来：“主人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雅的东西。”

　　程誉无辜地说：“我只是戏弄一下他而已。”

　　小苹果顿时难过地说：“天呐，好好一个生化人，竟然学会戏弄主人了，看来你的病真是越来越重了。”

　　派尔在程誉脑海里忍不住说：【艾普，这个蠢货。】

　　程誉心里想：你们认识？

　　派尔沉静的语调中透露出淡淡的鄙夷：【艾普是您送卡洛斯机甲时附赠给他的。功能性上只比我差一点点，不过它也太蠢了。】

　　程誉兴致勃勃：我见过那架机甲，他一直很宝贝地收着空间钮。看来我跟他以前感情是真的很好。

　　派尔：【等回忆起一切，您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程誉一手托腮，嘴角忍不住上翘。

　　无论计划的初衷如何，事实上，拜这几天所谓的“强制回忆”所赐，他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人了，在恐怕是当初某人所没有预见到的吧？

　　洗手间的门口大开，在程誉这个位置，能一眼看到对方。

　　Alpha线条笔直的背影落在眼里，让人内心蠢蠢欲动。

　　派尔继续苦大仇深地说：【您不知道，您跟他之间的关系，可以用水火不容来表达。毕竟，他曾经那样侮辱过您。】

　　程誉有点惊讶：他怎么侮辱过我？

　　派尔：【您在被捕入狱的时候，他曾经试图说服您跟他结婚，这样他就可以为您申请贵族豁免权，以免除牢狱之灾，您当时非常生气，认为那是对您的羞辱。】

　　程誉：……

　　派尔：【总而言之，我认为您跟他重归于好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程誉神情微妙：你知道我跟他已经上过床了吗？

　　派尔：【是的，我知道，这真是令人难过。】

　　不，不用这么共情，你只是个AI而已。程誉哭笑不得，可能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反目成仇的，所以目前而言，我并不觉得这算是羞辱，也不觉得难过。

　　派尔坚持道：【如果您记起一切，您一定会觉得这是羞辱的。】

　　程誉：也许我们之间只是存在着一些误会。

　　派尔在他脑海里生气地大喊：【不！这绝对不是误会！】

　　好吧，不要再叫了！程誉妥协道，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觉得这是羞辱，那当初我为什么要接近卡洛斯？这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吗？

　　派尔沉默了一阵：【一切都是为了任务，您当初是做好了被他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准备的，毕竟他是那样恨您。现在只是牺牲了色相，已经是比较乐观的发展了。】

　　程誉：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我觉得他会恨我？

　　派尔：【是这样的，他爱上了您的未婚妻，并在竞争的过程中输给了您。卡洛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背叛了程家，背叛了您。】

　　程誉：……

　　这到底是哪一出狗血八点档的剧情？？？深深感觉到AI的不靠谱，程誉觉得还是亲自做梦去寻找真相比较好。

　　于是，带着AI倾诉的一肚子的狗血剧情，晚上，程誉进入了第三次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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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一睁开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少年正坐在对面。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食物，不管是人还是饭菜，都相当的秀色可餐。

　　这次记忆的时间点似乎跨度很大，程誉看到少年安静且迅速地解决餐盘里的食物，身上已经没有那种桀骜不驯的街头小混混气质了，用餐时动作相当优雅。

　　然后他听见自己欣慰地说：“你看上去似乎进步很大。”

　　卡洛斯皱眉：“先生，请注意您的用餐礼仪，不要在进食的时候说话。”

　　看着少年端着架子说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哪里学来的规矩？我们程家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听了这话，少年顿时脸上露出窘迫，有点恼怒地看了他一眼。

　　一看这些小动作，程誉便知道这孩子跟以前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