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那件小事》城夫

3、第 3 章

　　慢慢地，这一年就过去了，陶石上了初二。一年之际，发生了很多变化。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文正等人开始怕班上某些女生。兴许，这不是怕，他们只是对发育起来的漂亮女生有了兴趣，因为有了兴趣，所以对她们有了一丝戏谑的顾忌和关心。他们的兴趣范围从游戏和打架扩展到观察女生、调戏女生。班上有一个女生在这样的情况下混得如鱼得水，但她有男朋友，是其他班的人，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和班上的男生打闹嬉戏。
　　她长得很高，长长的头发有时披着，有时高高扎起，穿的衣服有些紧身，勾勒出青春期女孩的优美体态。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喜欢这个女孩，每天都给她买一瓶阿萨姆奶茶。这个女孩已经谈恋爱了，又跟男生走得挺近，一眼就看出来数学课代表对他有意思。女孩心里有些得意，却故意装出纯良的样子去问数学课代表：“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我让我男朋友给你介绍个，他们班美女很多哦。”数学课代表仿佛被当头一棒敲醒，这个女孩有男朋友，自己还对她这么殷勤做什么呢。更要命的是，这个女孩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呵呵，他心里冷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啊。数学课代表看了一眼女生高挑的身材，低着头，故意道，“我喜欢矮一点的。”
　　那个女生带着笑，脸上的表情挺古怪，说：“行，你等着，我给你物色个矮的。”
　　班上的男生喜欢上了和女生打闹，但这些女生不包括周小温。陶石放心下来，幸好他的小温不够漂亮不够开放，不足以吸引男生的注意。但是，周小温又有明显超越普通女生的优点，她皮肤特别白，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一眨一眨地挺可爱。
　　没几天，那个女生竟然物色上了周小温。她一脸神秘地把周小温带到厕所，对她说：“你知道吗，数学课代表喜欢你哦。”周小温很惊讶，一脸的不信，却难掩悸动，一个花季少女被人喜欢，自然是高兴的。“不会吧，我都没和他怎么说话，你怎么知道的？”女生闪着狡黠的目光，说，“他亲口告诉我的！”回教室后，女生给数学课代表传来纸条，上面写着，“周小温不错，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喜欢她，把握机会哦。”数学课代表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对女生的自作主张有点反感。但是，慢慢的数学课代表注意上了周小温。他发现这个女孩长得白白的，穿着很是干净朴素，看起来挺精神，也挺自爱不跟男生一起胡闹。矮小的身体，大大的眼睛，让人涌起保护的冲动。数学课代表观察了周小温几天后，竟觉得这个女孩很不错，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呢。数学课代表真的有点喜欢周小温了。
　　周小温有些无措，她知道数学课代表在观察她，甚至有时两人对上了目光。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数学课代表，她只是有点紧张，看到数学课代表会不自然，看不到他时会不自觉地东张西望找寻他的身影。数学课代表观察了周小温两天后，看她越来越顺眼，开始趁她不在偷偷往她书桌里塞阿萨姆奶茶。周小温更不好意思了，却很干脆地拧开瓶盖，一口喝了小半瓶。数学课代表见她喝了，眼睛都笑弯了。周围的同学起哄，一口一个在一起，让周小温和数学课代表红了脸。数学课代表觉得周小温也是喜欢他的了。周小温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喜不喜欢数学课代表，她猜自己应该也是有点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接受他的东西呢？
　　所有人都对数学课代表和周小温的事充满了兴趣，课上课下说个不停，在众人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对了，连不熟的同学都在看向两人时都带着暧昧的笑容。
　　陶石心里难受得要命，他的周小温怎么突然就被别人看上了呢？但陶石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他躲在男生堆里，眼神越发暗淡。很快就是周末了，陶石家住乡下，他要去汽车站坐回乡的车。他想了一路，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但是他不敢对周小温告白。
　　回家后，他第一次在□□上主动找周小温聊天，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聊，就随便用了个理由。“嘿，在吗？我手机要停机了，你可以帮我去营业厅充下话费吗？”在那个时候，充话费要去营业厅的，智能机还没出现，自己在网上充话费还很少见。陶石记得周小温是住在县城的，充话费应该挺方便的。“充多少？”周小温问。“20就行啦”陶石刚发过去，就被他爸爸叫去吃饭了。他老老实实把手机交给爸爸，他还没有自己的手机。等他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问他爸爸要手机。陶军骂他“真没用！一天就知道玩手机，怎么不多看点书？花钱把你送到学校去就是让你玩的吗？”但还是把手机给他了。
　　他想不到周小温动作这么快，当他拿到手机时，10086的短信已经发过来了。他不动神色地删了短信，登陆上□□。“谢谢你啊，动作真快，我回了学校就把钱给你哈。”周小温回复“没事没事，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家离营业厅挺远。”“你家在哪里啊？”陶石问。“郊区这边。”周小温应该为了帮陶石充话费走了不少路吧，陶石心里很高兴，很久没有人为他做过什么事了。但一想到周小温有可能要和数学课代表在一起，他就忍不住难受。他慢吞吞地打出几个字来，闭着眼睛发了过去。“你喜欢数学课代表？”周小温说，“我也不知道。”陶石开心极了，他鼓起勇气对周小温说，“你觉得我怎么样？”周小温开玩笑地说，“你是我们班上长得最好看的男生。”陶石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他想，周小温这么夸他，会不会有一些喜欢他呢？
　　周小温接下来一句话，把陶石一下子溺死在甜蜜的海里。“我看到周围好多人都谈恋爱了，正好数学科代表在追我，我也想试试。不过他没你好看，要是我可以选，肯定和你谈。”陶石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打字“我们在一起吧。”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第二天，他起地很早，背上背篓跟他爷爷奶奶去赶集。到了街上，他捏着一块钱，跑到公共电话那里。他一个键一个键地认真按下去，每一次按键后“滴”的一声都让他激动不已。好不容易，他拨通了周小温的电话，这是他昨天要来的。一块钱可以打5分钟电话，2毛钱一分钟。他傻傻的，拨通了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傻笑。周小温在那边也笑出了声，她问“你家在哪里啊？我来找你好不好？”陶石紧张地不得了，他一边摇头一遍摆手，对电话另一边说：“别别别，你可别来，我家很远的，在桃镇的陶家庄。”周小温惊呼“我外公外婆就是陶家庄的，我妈妈还姓陶呢！咱们说不定是亲戚。”陶石也感到惊讶，“这样啊......”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5分钟已经到了。他们还没聊几句呢，谁让陶石傻了几分钟没说话呢。不过陶石还是很开心，心里跟抹了蜜一般。
　　周末结束，陶石和周小温在校门口相遇，他们都些羞涩地相视一笑，就并肩走进学校。来到班上，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大家都以为数学课代表已经把周小温追到手了，谁知道才过了一个周末，周小温竟和那个默默无闻的陶石在一起了。数学课代表很不服气，狠狠地瞪了陶石几眼，陶石不说话，站在周小温前面为她挡住那愤怒的眼光。陶石突然觉得自己成长了，他有了女朋友，他有了需要保护的人，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懦弱了。
　　可班上的人开始讨厌周小温，大家实在不理解，她接受了数学课代表的追求，喝了人家的奶茶，转眼却和另外的人在一起了。同学们认为，周小温背叛了数学课代表。对这种情况挺满意，他的周小温，有他喜欢就好了。但周小温不开心。她和班上的人关系不好不差，突然被同学们讨厌，她心里有点难受。她看到同学们对她指指点点，她垂头丧气地到教室后面几排去找陶石。陶石把自己的凳子擦了擦，让周小温坐下，一脸宠溺地摸摸她的脸蛋，这么乖的女孩是他的。张凌豪故意说：“陶石，今天轮到我倒垃圾，你帮我倒。”陶石立即想要拒绝，但他又有点不敢，正在犹豫之际，想到去倒垃圾可以去小卖部给周小温买点零食哄她开心，便应下了。张凌豪和刘文正在旁边笑着，对周小温说“你家陶石真是听话啊！”周小温脸上挂不住，她不喜欢陶石如此软弱。但陶石没说什么，把周小温送回她自己的位置上，说等他回来。
　　不多时，陶石回来了，他一只手拿着垃圾桶，一只手拿着一包零食，遮遮掩掩地进来了。这时是午休时间，正好班主任在教室。陶石闪躲的目光被班主任抓个正着，他的零食被没收了。全部哄然大笑，陶石灰溜溜地跑回教室后门，周小温没跟大家一起笑，她脸通红，因为大家在笑陶石，却总是把眼光落在她身上，她觉得有点窘迫。